第三十二章、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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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想魚死網破嗎?”帕那看著王瑾,語氣中有幾分色厲內荏的說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我拼上了這條性命,就算不能拉著你一起下黃泉,可是拉著你的那個朋友一起陪葬,卻是綽綽有余的?!?/br> “你千萬不要逼我?!?/br> 聽到帕那的威脅,王瑾的神情突然怔了一下,掌心之上的火云刀氣也散去了,他不知道帕那說的是真是假,他是否真的有能力,拉著楚人途與他一起陪葬? 但是王瑾不能也不愿冒這個險,哪怕是他的話只有一分是真的,王瑾也擔不起這件事情的后果。 降頭術本來就是詭異至極的法術,有著種種神秘莫測的能力,要是帕那被他逼得狗急跳墻,真的豁出性命拉著楚人途一起死,他所做的一切就白費功夫了。 沉默了良久,王瑾看著帕那的眼睛,冷聲道:“只要你把稻草人給我,或者是你自己主動把針降解開,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這一次我絕對不殺你?!?/br> “你可要想好了,這是你最后的一個機會,如果你不愿意的話,那么我就只能出手殺了你,有你們兩個為我朋友送葬,也勉強算是夠格了?!?/br> 說著,王瑾身后佛光閃現,一尊羅漢法身,緩步從虛空之中步出,融入到了王瑾的身體中,隨之佛光內斂,一切又都恢復了原樣,王瑾表面上看過去也沒有什么變化,但是帕那和張景炎卻能清楚的感覺到,此刻王瑾的氣息,比剛剛增強了數倍不止。 如果說剛剛王瑾的氣息像江水一般遼闊,可現在的王瑾卻變的如大海一樣淵沉。 帕那頓時陷入了兩難之中,如果就此把稻草人交出去或者是解開針降,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不但沒有落得絲毫好處,反而搞的元氣大傷,連豢養的小鬼都差點魂飛魄散。 可如果自己執意與之對抗下去,那么后果不言而喻,肯定是難逃一死,而且還會搭上張家人的性命,到頭來針降一樣會被解除。 只不過一個是被動,一個是主動而已。 降頭師與他所施展的降頭術息息相關,若是降頭師意外身死,那么再厲害的降頭術,因為失去了控制人,也會變的毫無用處。 此刻,帕那心中無比的后悔,他后悔自己膽小沒有魄力,一直不敢將靈鬼降修煉完成,只練到了一半,要是自己把靈鬼降修煉成功了,那里還用的著跟他廢話,直接出手把他擊殺在此地就可以了。 不過世界上什么藥都有賣的,唯獨沒有后悔藥。 “我沒有那么多閑工夫等你,到底交還是不交,給個痛快話?!蓖蹊呀浭チ四托?,雙手負在身后凝聚法力,大力金剛羅漢的力量澎湃欲出。 “好,我可以把稻草人交給……” 帕那最后終于下定了決心,人只有活著才有一切,如果自己今天死在了這里,那么一切就都沒有了,沒有了以后,哪里還有報仇的機會。 可就在帕那即將開口說話的時候,暗室的房門突然被暴力破開,木門的碎片蘊含著極為強大的力量,猛然撞擊在了帕那的后背上。 噗! 措不及防之下,帕那沒有躲開,完全被這股強力打了個正著,不由得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向前踉蹌而去。 “什么人?”帕那好不容易站穩身體,又氣又怒的轉身看向門口,大聲質問道,他本來以為偷襲他的人,與王瑾是一伙的,可是當他看清站在門口那人的真面目后,就立刻拋棄了這個想法。 因為暗中偷襲他的人,他并不陌生。 “察坤,怎么會是你?” 帕那臉色十分難看的盯著眼前的人,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竟然在這個時候遇見了死對頭。 前面說過,帕那和張景炎的師傅,在泰國是首屈一指的降頭大法師,整個東南亞也沒有幾個人能與他對抗,可偏偏這個察坤的師傅,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他們兩個人的師傅,與察坤的師傅還是死對頭,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這兩個降頭大師雖然法力高強,可也逃脫不了一個“名”字。 從年輕的時候就開始爭,一直爭了幾十年,就是為了這個第一降頭師的虛名,幾十年來兩個人斗法不知道斗了多少次,可始終就是旗鼓相當,不分勝負。 連著他們手下的徒弟,也跟著互相敵對,其中不乏有人死在對方的手中,一方殺死了人,另一方自然要報復找回場子,于是仇恨越結越深,到現在已經淪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雙方的弟子只要一見面,就必定要見出個生死勝負。 察坤就是帕那的宿敵,兩個人的年紀相當,修為也想當,就像是他們倆師傅年輕的時候,彼此之間一直爭斗不休。 可帕那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來到了中國,察坤竟然也會跟著前來,而且還偏偏是在他收到重傷的情況下,如果現在他們兩個人斗法,那么結果毫無疑問,肯定是察坤勝,而帕那輸掉比試的結局就是死。 “察坤,你可真是陰魂不散??!”帕那咬牙切齒的看著察坤說道。 “嘿嘿,帕那,我不遠萬里來到中國,就是為了找到你,把我們這么多年的爭斗,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看來是降祖保佑,你現在應該沒有還手之力了吧,看在你我認識多年的情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你的魂魄我也會好好招待的?!?/br> 說著,察坤也法出了得意的大笑聲,可是王瑾卻覺得,他的聲音好像與正常人有些不同,頗有幾分女性化的感覺。 不過說句實在的,帕那和察坤雖然都不是什么好人,但要是讓王瑾選擇一個人活下來的話,他還是愿意選擇帕那,因為察坤身上的氣息,令他感覺很難受。 察坤的周身上下,纏滿了死者的怨念和戾氣,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鬼xue。 察坤又把目光投向王瑾,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角,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光芒,說道:“你不用害怕,等我殺了帕那之后,就會輪到你的,放心,不會有痛苦的?!?/br> “變態!”看著察坤的神色,王瑾臉上露出了一絲厭煩,鄙夷的吐出了兩個字。 察坤聽到“變態”兩個字之后,神情突然一怔,眉宇間閃過一絲暴戾的氣息,不過臉上依舊是笑呵呵的說道:“我會讓你知道什么事真正的變態?!?/br> 而帕那聽了王瑾的話,卻是放聲大笑起來,指著察坤說道:“你是變態這種事情,連外人都看出來了,如果我是你肯定一頭撞死在這里,是不是???變態的陰陽人!” 最后哪六個字,帕那尤其加重了語氣。 變態的陰陽人? 王瑾猛然間想到了泰國的一種“特產”,目光不由得掃過了察坤的咽喉,胸部和胯下。 果然,這時候王瑾才發現,察坤的喉結已經消失不見,胸口也微微鼓起,當然下面隔著衣服他是看不到,難不成這個察坤真的是那種人? 想到這里,王瑾沒由來的一陣惡寒,身體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怪不得他剛剛覺得察坤的聲音很奇怪,敢情是這么回事。 自己最大的忌諱被人說破了,察坤的暴戾之氣再也難以掩蓋,冷冰冰的說道:“今天,在這里所有的人,都必須得死?!?/br> 在泰國,只有出身貧寒的人,才會在萬不得已之下,走上那條路。 而且一旦踏上了那條路,就相當于把自己送入了鬼門關,因為所有的那種人,都要終生服用藥物,來抑制自己體內的雄性激素,可是這種藥物對于內臟的損傷也特別大,絕大多數人到了四十歲左右,就會因為身體內臟器官衰竭而死。 本來,察坤也免不了這個下場。 可是就在他十七歲那年,機緣巧合之下,遇見了一個大降頭師,相中了察坤的體質和天賦,于是就將他收為徒弟,并且傳給了他許多邪門的降術。 察坤也果然不負他師傅所望,五年之后就已經出師,而且迅速的在東南亞一代崛起,闖出了偌大的名頭。 “我要把你們的五臟六腑都挖出來,而且曬成rou干給人吃下去,再把你們身上的骯臟血液放干,最后用你們自己的衣服,把你們的軀殼充滿,外表卻看不出任何的痕跡,這樣你們就成為了一個最為完美的標本?!?/br> “怎么樣?是不是很期待我把你們做成如此美好的作品?” 察坤輕輕的說道,臉上還露出了一副笑容,如此殘忍的事情,就像是再說家常話一樣。 而王瑾聽了他的話之后,卻是如同五雷轟頂,他想起了南蒙山木屋殺人案。 那三對探險的大學生情侶,不就是這么個死法嗎? 身體表面沒有任何傷口,內臟也盡數消失,而且還被人烘烤成rou干,血液也消失的一干二凈,取而代之充填身體的,就是那一團團占滿了血液的衣服。 先前,楚人途曾經判斷,這樁案子的兇手是蠱術師,可是后來遇見帕那之后,又判定兇手這帕那這個降頭師。 當時王瑾也以為是帕那做的,可是卻沒有想到,他們全都錯了。 或者說是錯了一半,這件案子的兇手的確是個降頭師,可卻不是帕那,而是眼前這個陰陽人,察坤! “山中木屋的那件案子是你做的?”王瑾強忍著出手的憤怒,看著察坤一字一頓的說道。 “山中木屋?”察坤腦袋一歪,頗有些疑惑的看著王瑾。 “就是那三對情侶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哦!我想起來了!”察坤恍然大悟的拍了拍手,說道:“原來你說的是那件事情,過了這么多天我差點忘了,沒錯那幾個人都是我做的,怎么樣技術不錯吧?不過他們的自身條件不太好,就算我拼盡全力,也只能打個七八分而已,可你們卻不一樣,如果把你們做成標本,那么一定會是最完美的,一定能打上十分,甚至會更高?!?/br>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既然你已經承認了這件事,那么你的死亡通牒,就由我下發給你,像你這種人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魂飛魄散,萬劫不得超生,進入地獄受折磨對你來說都是天大的恩惠?!?/br> 帕那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王瑾和察坤的對話,雖然他不明白具體發生了什么事,可是他卻知道,王瑾和察坤是敵對的,而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種,或許,自己可以從中找得一線生機。 “只要你把他殺了,我就解除掉你朋友所中的降頭術,而且不會留下絲毫的后遺癥?!迸聊菕暝鴱牡厣险酒饋?,捂著胸口說道:“事后,我也可以給你賠償,或者找個時間,我再陪你打一場,現在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如果自相殘殺的話,只會讓他撿到便宜?!?/br> “我能相信你嗎?”王瑾看了看帕那,突然開口道。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可以將針降暫時先解開一部分,你朋友不會在感覺到針扎的痛苦?!?/br> 話音未落,帕那就把剛剛掉在地上的稻草人撿起來,將稻草人身上的十八根銅針拔了下去,然后看著王瑾說道:“只要察坤一死,我立刻就給你解了降頭,決不食言,要是我欺騙了你,你大可以直接殺了我?!?/br> 看著帕那的舉動,王瑾眼睛微微一瞇,現在帕那連番遭到重創,可以說是沒有了還手之力,而且兩個人的距離也非常近,王瑾相信只要自己突然出手,絕對可以把帕那在一招之內,斃于拳下。 但是思考了良久,王瑾最后微嘆了一口氣,把目光投向了察坤。 “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諾言,否則,下場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蓖蹊渎曢_口道,然后揮手兩道佛光卷起,將帕那和張景炎扔到了房間遠離窗戶的角落里。 帕那心中也餓長出了一口氣,剛剛王瑾身上的殺意,他已經清楚的察覺到了,他也是在賭,賭王瑾不是小人,如果剛剛王瑾突然出手,哪怕他明知道,也躲不開王瑾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