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關心
孟良辰看著不遠處的女子冷笑:“一個賤婢,還是背主的賤婢,你覺得爺會在乎她的死活?羅云龍,你的腦子從來都沒有長正常過?!痹挳?,一抬手,身邊一直寸步不離的一名錦衣衛拿了弓箭給他。 搭箭上弦,兩支箭同時上弦,一支對著羅云龍,一支卻是對著朱砂,極其囂張的宣誓,兩個人他一個都沒有打算放過。 箭離弦。 朱砂猛然一把將羅云龍扯開,兩只箭,一只插到了肩膀,一支則射到了她的小腹。 孟良辰怵眉。 羅云龍直接愣住了。 朱砂側目看了他一眼,捂著肚子道:“這里,本來是你給我的,如今,我還給你?!?/br> 話畢,身子晃了晃就朝房檐下栽去。 孟良辰抿嘴,從馬背上飛身而起,一把接住她,而后直接將人扔到了馬背上。 朱砂還有一口氣在,滿嘴是血,抬眼看了他一眼道:“二爺,謝謝!” 孟良辰沒有說話,提劍就朝羅云龍刺了過去。 海島之上,他留了羅云龍一命,可不是為了讓他恩將仇報來的。既然他不惜命,那就成全他。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先是亂作一團,很快人就散的一干二凈。 廝殺并沒有持續太久。 對方有備而來,目標就是囚車里的人,而孟良辰卻是準備了很久,如此大費周章為的就是引他們上鉤。 一場廝殺,連同胡恒卿,沒有一個活口。 當初在福州,他放了羅云龍一行,想著他能投桃報李跟隨自己,可是他背信棄義,所以,他今日就不能活著。 為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孟良辰絕對不會讓他有開口指認自己的機會。 孟良辰看著馬背上的朱砂,血已經浸透了她身上的紅衣,連馬背上的毛都是血。 “萬大人,此事已了,這個人還要勞煩你押回刑部大牢,爺還有事,先走一步?!痹挳?,根本不給萬驍勇拒絕的機會,直接翻身上馬,帶著朱砂疾馳而去。 留下萬驍勇黑著臉在那里收拾殘局。 孟良辰帶著錦衣衛直接回了梁王府,將人扔給了許青尢,什么話都沒有說就朝皇宮趕去。 剛剛出章華院就被孟修遠攔住了去路。 “你可真是出息了,本王現在想見你一面都這么難?!?/br> 孟良辰看了他一眼道:“父王有話不妨直說?!?/br> “千秋節已過,本王也不宜再在京城久留,三日后啟程回幽州。此番,王妃要留在京城,你大哥和你早就到了適婚的年齡,總要有人替你們cao持?!?/br> 孟良辰勾勾唇道:“父王決定就好,兒子沒有意見?!?/br> 孟修遠看了一眼又道:“還有與舒家的親事,本王是不同意的,但是皇上賜了婚,若是執意不從難免惹人生疑,你自己要有分寸?!?/br> “我的事情不勞父王費心,父王有那精力不如多多cao心一下漠北那邊吧!最近兩年風調雨順,大楚國泰民安,韃子那邊怕是也羊肥馬壯,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是格外的安寧?!贝嗽捯怀?,孟修遠的眉頭就緊緊擰在了一處,孟良辰這個話說的極有道理。 漠北那邊,這兩年著實太安寧了一些 事出反常,必有妖,是該多加提防才是。 不等他再開口孟良辰便道:“父王若是沒有旁的事情兒子先出去一趟,晚上等大哥回來,咱們再一起好好說說話?!痹捳f自自家老爹來京,他們父子三人還未曾同桌吃過一頓飯,好好說過一回話。 孟修遠嗯了一聲,想再開口,人已經出了大門。 該死的都死了,胡思緣也該死了。但是死法,得由皇帝說了算。 當然,外面的事情自然有人第一時間稟告皇帝,孟良辰走這一趟也不過是走完過場而已。 接下來,真的就沒有他什么事了。 他又跑了一趟近水樓臺,在樓里換了那一身血跡斑斑的衣裳。 昨日約好,今日管長寅去翰林院卯了個點就來了酒樓。 孟良辰換了衣裳上樓,他跟許綸平在屋子里下棋。 管長寅身為狀元郎,棋藝自然是不凡,許綸平身為許家嫡子,五藝也不差。 兩個人棋逢對手,在棋盤上殺的昏天黑地。 孟良辰在一旁看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趣,躺在簾子后面的榻上閉目養神。 這一趟,居然睡著了。 等他醒來已經是一個時辰后的事情,管長寅和許綸平早就撤了棋盤,兩個人自己取了茶具煮了茶,這會兒正愜意的品茶聊天。 他坐起來,伸了伸腰下了地,坐過去道:“怎么不叫醒我?” 管長寅遞了杯茶過去:“醒醒腦子?!?/br> 他接過茶,一飲而盡,一嘴的澀味讓他眉頭擰在了一處:“這什么茶,這么難喝?” 管長寅笑道:“這是我和許世兄專門為你煮的醒神去乏茶。畢竟,殺人也是個力氣活,你忙活了一早上,好好睡一覺,喝點茶,而后才有精神再去做旁的事情?!?/br> 孟良辰道:“眼下事情該了的都了了,接下來就會清閑一段時日?!?/br> 管長寅點點頭,而后看了他幾眼,似乎有什么話難以啟齒。 孟良辰拿過茶壺給杯子里續了茶水道:“吞吞吐吐的,可不是長寅兄的作風?!?/br> 許綸平在一旁道:“此一時彼一時,長寅兄要是不好意思開口,不如我幫你?” 管長寅立刻擺手,而后鼓足勇氣道:“孟二,石溪侯府那邊有沒有動靜?” 孟良辰剛剛抬起杯子的手一頓,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很快便明白過來。 笑著道:“我這兩日一直沒有閑,還真沒有注意,不過既然是淑儀表妹起的頭,石溪侯就是要找茬也是沖著長寧侯府去,長寅兄不如去問問長寧侯?”話畢,看了管長寅一眼,嘴角的笑有些滲人。 管長寅看的心里直發毛,但是還是道:“你既然得閑了,不如晌午結伴去長寧侯府看看,我怕寧姑娘回家受罰?!?/br> “哦?”孟良辰拉長了聲音:“這樣???長寅兄對淑儀倒是真的關切呢!” 被一語道破,管長寅有些尷尬,輕咳兩聲道:“莫要亂說,壞了寧姑娘閨譽,我只是覺得她性子爽利,頗為欣賞而已。再說昨日我在場,事出有因,就怕長寧侯不知緣由,讓她無故受屈?!?/br> 孟良辰輕笑:“還是很關切??!” “孟良辰!”管長寅拔高了聲音,頗有點惱羞成怒的感覺。末了,放緩了聲音道:“你要的宅子我找好了,要是你想要地方大一些,臨近大街上的武侯巷就有一處,是兩處府邸,都有四進,打通的話院子就有足足十幾個院子?!?/br> 孟良辰聞言眸子一亮:“成,就那處,你好事做到底,順便幫我買了就是?!?/br> 管長寅看了他一眼道:“你確定,不自己先過去看看?” 孟良辰笑道:“長寅兄辦事我放心,我就不去看了。你不是說要去長寧侯府?走,現在就去,剛好還能蹭飯?!?/br> 管長寅:…… 起身對著許綸平道:“許世兄一起?” 許綸平有些遲疑,定遠侯府如今還在天牢,此刻他上長寧侯府是不是不妥。 孟良辰道:“綸平兄一起吧,我大舅舅最喜歡讀書人,尤其是像你這般學富五車的年輕人。剛好,還能幫他帶帶二表兄,你去,他肯定會很開心?!?/br> 許綸平點點頭道:“如此,我便陪二位走上一趟?!?/br> 話畢,起身,三個人前后下了樓,徒步朝長寧侯府走去。 長寧侯府,寧淑儀被打了板子。 雖然她是女子,但是長寧侯是武將,對于兒女都是一樣的管教方法,該縱的時候就縱,該罰的時候不管你是兒子還是女兒。 寧淑儀回家一說自己將石溪侯府的小公子打吐了血,姚氏問名了緣由,寧中易就讓人直接打了她二十軍棍。 皮開rou綻的,整個裙子都被血染紅了。 孟良辰三人進府的時候她還爬在自己的筑玉閣里昏睡著。 如孟良辰所言,寧中易對許綸平的到來格外的歡迎,直接將寧長清拎到前院跟人家說話。 “許公子可是許家小輩里學問最好的,你給我好好招待,跟他多多學學,少跟你那些狐朋狗友亂跑?!?/br> 寧長清很是不服氣的嚷嚷:“我哪里有亂跑,平日都拘在府里讀書。你看看阿辰,比我年紀還小,王爺都不管他,你整天拘著我?!?/br> 寧中易冷笑,一腳就踹了過去:“有本事你給老子弄個一品回來,老子也不拘著你?!?/br> 寧長清滿臉的哀怨,捂著屁股一瘸一拐的帶著許綸平和管長寅去自己的院子里說話。 孟良辰則留了下來,跟寧中易說起了昨日付沐勛的事情。 “此事不能怪淑儀,那酒樓是我的,淑儀也是知道所以才過去歇腳吃飯,誰知道剛剛進門就和付沐勛碰上了。說來,此事是我照顧不周,付沐勛那狗東西就是欠教訓?!?/br> 寧中易嘆息一聲道:“我并不是因為此事而生氣,淑儀已經及笄了,我之所以想辦法回京述職,為的就是他們幾個。女兒家大了就是別人家里的人了,她這個不吃半點虧的性子,以后嫁了人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