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章:皇上質問死士下落
沈柏舟聞言頓時變了臉色:“表妹現在該如何是好,只怕爹在皇上面前說了什么,皇上這是要拿你,你可千萬不能回去啊?!?/br> 華蓁聞言卻是嘴角微揚。 “若我不回去,這件事情只怕會越鬧越大,既然事情因我而起,我總該是要出面才是?!?/br> 說著對著沈柏舟輕聲道:“表哥且先回去,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br> 沈柏舟聞言也不好說什么,只能看著郝慈離開。 金吾衛的人見到守在門口的金吾衛當即問了一句:“清和郡主呢?” 這邊的人見著來了這么多人,頓時有些怔楞,只能如實回答:“郡主剛剛出去了,應該是去東郡王府?!?/br> 沒能直接見到人,這些士兵便想著去東郡王府。 去還沒等走,就瞧著廣角廣白趕著馬車很是慢悠悠的回來。 頓時一個個神色肅然,領頭的人上前攔住馬車:“車上的可是清和郡主?” 聞言華蓁應聲:“不知諸位可有何事?” “我們封皇上命,請郡主進宮,還請郡主跟我們走一趟?!笔绦l頭領說著,態度還算是客氣。 畢竟對于眼前這清和郡主的本事,在金吾衛已經是傳開了,誰也不想得罪。 華蓁早有準備聞言自是沒說什么,點點頭:“好?!?/br> 說完吩咐廣角廣白,朝著崇文門去。 那些金吾衛見著華蓁如此配合,也沒有說什么,跟著馬車便走。 等到了崇文門,華蓁從車上下來。 金吾衛的首領張淼候在崇文門門口,見著華蓁恭敬的說道:“郡主,這邊請?!?/br> 華蓁聞言點點頭,按照規矩進了崇文門,直接跟著張淼朝著麟德殿走去。 麟德殿之中,燕文帝正跟蕭正則說話,聽著門外說清和郡主求見,揮揮手讓她進來。 華蓁這才依著規矩,恭敬的給燕文帝行了大禮。 跪在地上,就聽著燕文帝的口氣,很是隨和:“蓁兒啊,起來說話,別跪著了?!?/br> 聽著燕文帝說話的口氣,華蓁心中卻是微微的愣了愣。 按照剛剛沈柏舟說的話,皇上知道那批死士的下落,該不會這般和顏悅色才對。 他深知燕文帝的心思,依著燕文帝的脾氣,自己在京中發生的這些事,只怕他早就厭煩起了殺機。 若是如此,在自己心中最顧忌的事情被發現之后,燕文帝當是要直接斬草除根才是。 可是依著現在說話的口氣,半點聽不出有什么危險的氣息。 瞧著華蓁低著頭站在原地,燕文帝招了招手:“蓁兒過來,來姨父這邊瞧瞧這幅畫,這是前朝張大千的手筆,是剛剛正則送來的,說是廢了不少功夫。但是朕這也有一副張大千的畫,與這幅一模一樣,你素來最懂這些,來幫朕瞧瞧到底誰的是真的?!?/br> 華蓁聞言心中揣測著燕文帝的態度,低著頭謙虛的回道:“皇上恕罪,蓁兒對字畫只是略懂一二,怕是瞧不出真假,還請皇上恕罪?!?/br> “哎,你跟朕謙虛什么,朕看著你長大的,你什么本事朕還能不知道,過來吧?!闭f著臉上滿是笑意,很是隨和的樣子。 華蓁只得上前幾步,探著身子看著燕文帝手中的畫。 這一看,心徹底的沉了下去。 燕文帝手中拿著的一幅畫,的確是張大千的畫作。 只是上面的內容,讓華蓁忍不住跟著心頭猛地一跳。 這幅畫乃是張大千當初諷刺前朝皇帝的一幅畫,畫的是一個屠夫準備殺雞宰羊的事情。 屠夫手中拿著刀,在跟前則是拴著牛羊,屠夫手中抓著一直雞,旁邊的地上還蹲著一直鴨子。 華蓁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太過敏感,還是燕文帝當真別有深意。 強忍住心頭的情緒,面上神色不動,看著道:“此畫該是張大千的真作,張大千素來講究精致,對于畫作更是如此,不像旁人喜歡寫意,他最講究的就是每個細節一定要栩栩如生。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少之又少,就算有人模仿,卻做不到將這牛羊身上的毫毛畫的如此清晰?!?/br> “哦?是么?”燕文帝說著,將畫遞給一旁的曹公公:“你再仔細看看,若這幅是真跡,那就是說朕的那副是贗品了?!?/br> 華蓁聞言面上卻沒有任何懼意,低著頭應聲:“是?!?/br> 眼下明知道燕文帝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也沒有必要太過遮掩。 說完就聽著燕文帝沉默起來,曹公公將畫送到華蓁面前。 瞧著曹公公手中的話,華蓁心思急轉。 好半晌燕文帝這才開口:“蓁兒你說朕像不像這個屠夫?!?/br> 見著燕文帝總算是開口,華蓁跪在地上:“請皇上恕罪?!?/br> “蓁兒,朕又沒說旁的,今日朕只是你的姨父,姨父與自己的外甥女說話,沒有那么多的顧忌,你也莫要害怕,跟正則一樣,你們都是朕的外甥外甥女。莫要拘謹?!?/br> 華蓁聞言卻是不敢動。 燕文帝見此嘆了口一聲:“朕知道你害怕朕,就像那屠戶手中的雞一般,害怕屠戶。其實這些雞鴨牛羊害怕的不是屠戶,而是屠戶手中的刀,你們害怕的也不是朕,而是朕手中的那一把刀罷了,你說可是?” 華蓁聞言頭更是低了幾分。 “朕聽說禮親王的那塊丹書鐵券是你給他的?”燕文帝說著,語調突然高了幾分。 華蓁沒想到燕文帝開口竟然問這個,隨后想起禮親王妃心中明白,這個消息怕是若云透露給他的。 當即應聲:“是?!?/br> “朕就想不明白了,那是馮家的東西,你為什么要交給他?” 聞言華蓁沒有半分猶豫直接說道:“因為若是此物在蓁兒手中,只會要了蓁兒的性命?!?/br> “此話怎講?” “皇上有所不知,當初蓁兒離開京城在廬州原本只想好生生活,尋個人家了此殘生。卻沒想到不斷有人暗中刺殺,更是連著二叔一家都被人買通,就為了這塊免死金牌,和爹爹留下的天策將令。蓁兒知道若是這些東西留在蓁兒身邊,蓁兒只怕是活不下去了,所以便想著進京將此物交給皇上,求皇上護蓁兒周全。 但是蓁兒沒想到,那些人為了得到東西不擇手段,在雍州城外屢下殺手,蓁兒不得已求了蕭世子這才安全到京中??墒腔氐骄┲?,蓁兒才發現根本無處可去,便想著天策將令是個號令天策軍的信物,不能落入旁人手中,理應交給皇上,這丹書鐵券卻是沒什么用,便尋了禮親王,想用丹書鐵券去換一個人情,求禮親王能看在爹的份上,對我給與照拂。 萬萬沒想到這丹書鐵券背后竟然還藏著這樣的秘密,若是蓁兒早知道丹書鐵券背后有這樣的秘密就算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將丹書鐵券交給禮親王。 而且依著私心,也絕對不會交給禮親王,畢竟得到那一筆寶藏的話,蓁兒便再也不用擔心旁的,只管尋個地方隱姓埋名,便也可以悄無聲息的過完余生?!?/br> 華蓁說的很是誠懇。 燕文帝則是一直盯著華蓁,見著看不出絲毫破綻,這才問了一句:“你是當真不知?!?/br> “當真不知?!比A蓁回答很是堅定。 燕文帝許是覺得華蓁不過一個十六歲的姑娘,許是真的不知道,便也沒有再追究。 只是冷聲問道:“那星辰閣的死士呢?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聽著燕文帝總算問到了死士,華蓁的心里卻是平靜下來。 “此事蓁兒也是后來才知道的,當初皇上將曹嬤嬤賜給蓁兒做教養嬤嬤的時候,曹嬤嬤看著蓁兒在沈家被人暗算,心中覺得氣憤難當,便去尋了舅舅。蓁兒這才知道,當初姨母知道蓁兒無父無母,擔心蓁兒受人欺負,便讓舅舅照顧蓁兒。 舅舅卻是不愿意,最后跟姨母要了這些死士作為照顧我的利益,這才答應姨母。只是沒想到舅舅表面拿了姨母的死士為自己賣命,鏟除朝中異己,卻是未曾兌現自己的諾言,非但沒有保護蓁兒,還縱容舅母和表妹對蓁兒連下黑手。曹嬤嬤看不下去,這才尋了當初姨母當初身邊的宮女想法子聯系到那些死士,只是沒想到那些死士還未曾召回,曹嬤嬤卻在宮中被人放銀環蛇毒死?!?/br> 華蓁說著語氣中多了幾分悲戚,似是很委屈的樣子。 燕文帝聞言變了臉色:“你的意思,當初這些人是在沈崇茂的手中?!?/br> “是,按照曹嬤嬤的話,當初這些人是姨母還在的時候,便交給舅舅的?!比A蓁說著,很是小心的注意著燕文帝的心思。 此刻她跪著自是看不到燕文帝的神色,只能通過他呼吸的頻率來分辨。 只覺得燕文帝呼吸越來越粗,似是幾位惱怒的模樣。 對此她早就料到了,沈崇文是個貪生怕死的人,就算將死士的事情說出去,也一定不會將這些死士一開始就在自己的手上這件事說出去。 因為當初燕文帝可是讓他秘密尋找,他明知道這些人的下落,卻秘而不報,這是欺君的大罪。 依著沈崇茂的性子,是絕對不會說的。 他該是覺得若是燕文帝得知這些死士的下落,不會盤問,只會暗地里直接派人動手。 卻是沒想到,今日出了一個岔子,便是蕭正則坐在麟德殿之中。 華蓁在看到金吾衛的人只是請她入宮的時候,心中就知道,此事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