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嘴角揚了揚，默不作聲的站在一邊。

    厲曜倒是聽出莫昇那話里的陰陽怪氣了，只是沒搭理他，轉頭對鄭明與莫巖寒暄：“聽說莫老師前段時間與鄭指在維也納順利演出，沒能到場支持，實在抱歉。 ”

    莫巖與證明都是搞藝術的，家世雖不必厲曜顯赫，但從身份上，也不輸他太多。

    只是傳言厲曜一直都高傲冷漠，今兒忽然見他如此謙虛的說話，還真有些意外。

    莫巖：“厲總言重了，音樂演奏部分場地，厲總若是喜歡，下周鄭老師在這兒有場音樂劇演出，我跟鄭指的現場演奏明天我就叫小昇給小念拿兩張票，到時候你跟小念一起來?！?/br>
    “那就麻煩莫老師了?！?/br>
    莫巖揮了揮手：“什么麻煩不麻煩的，小念以前小茹好的很親姐妹似的，我跟鄭老師一直都拿她當小女兒來看的，別說兩張票了，要什么我跟你鄭老師都愿意給?！?/br>
    厲曜笑著看了一眼喬念。

    喬念扯著嘴角笑了笑。

    莫巖一直稱呼正解為鄭老師，這么多年了習慣都沒變。

    “那就這么說定了，下周您跟鄭老師的公演，我跟念念就先預定兩個位置了?！?/br>
    莫巖笑著點頭。

    只是，說完，默不作聲的看了一眼莫昇的方向，眼眸微微斂了斂，依舊笑著，但卻看不出什么情緒。

    鄭潔就更不用說了，從聽到厲曜與喬念的介紹，情緒就一直很微妙。

    也沒見有什么情緒，但笑的時候都很勉強。

    其實也不難想，曾經喬念是個紀北掛在一起的，現在忽然跟厲曜站在一起，而且已經結婚了，忽然間變成這樣，任誰都難接受。

    喬念明白，也不多說什么。

    她這次過來這里是有工作要做，不能耽誤太多時間，所以寒暄了一會兒，就趕緊去旁邊的休息室換衣服做造型。

    音樂廳給人神秘嚴肅的感覺，所以這次拍攝的主色調也都是以冷色調為主，黑色的長裙，妖艷的烈焰紅唇，在視覺上形成強烈的刺激。

    鄭明跟鄭潔要為了下周的公演忙碌，莫巖也是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做監督指導。

    厲曜是陪同來的，一直坐在音樂廳的觀眾席上看著喬念與拍攝組的工作人員忙碌。

    此刻的喬念在莫昇的鏡頭里，也在厲曜的眼睛里。

    他們看到的是一樣的風景。

    美的攝魂奪魄的喬念。

    一組拍完，喬念跟著化妝組的工作人員去休息室換造型，厲曜還坐在音樂廳觀眾席，莫昇在旁邊的電腦上查看剛拍攝的照片，確定沒問題，便對現場還在忙碌的工作人員道：“先休息一下吧，辛苦了?！?/br>
    工作人員跟著忙了大半天，找地方休息，去洗手間，茶水間的人便各自去了。

    鄭潔跟鄭明就在不遠處的小會廳里商量公演的事情，莫巖見這邊沒事兒，便過去看看。

    整個音樂廳，很快就只剩下厲曜與莫昇兩個人。

    厲曜一如既往的淡然，仿佛莫昇根本不存在一樣。

    但莫昇到底沒厲曜那么好的耐性，忍不住開口：“厲總近來很閑的樣子，厲氏集團破產了嗎？”

    厲曜根本不理會莫昇說了什么，淡然笑了笑，一派慵懶的靠在座椅上，閑閑道：“厲氏集團如果真的破產了，我就去給念念做經紀人，那時候也就不擔心別人好奇我為什么天天跟在她身后，也不會問破沒破產這種無聊的問題了?！?/br>
    莫昇拿著相機的手指緊了緊，關機都泛著青白色。

    厲曜微瞇著眼眸，朝莫昇的方向破了一眼，嘴角揚了揚，漫不經心的輕笑一聲道：“莫先生，是不是在你們搞藝術的眼里，我們商人都膚淺市儈？”

    莫昇緩了一口氣，笑了笑，輕描淡寫道：“厲總言重了，即便大部分商人都膚淺市儈，您也絕對不在那一行列?！?/br>
    “哦？”厲曜饒有興致的轉頭看向莫昇：“莫先生何出此言？”

    莫昇深吸一口氣，好一會兒才道：“厲總是什么樣的人，需要別人肯定評價嗎？”

    “不需要?！?/br>
    厲曜回答的十分坦誠。

    看他如此風輕云淡，莫昇臉色又冷了幾分，不過也極力在控制自己的脾氣了：“既然不需要，又何必問呢?！?/br>
    “不需要是因為無論你說了什么我都不會在意，但從你嘴里能說出什么來，我還是挺想聽一聽的?！眳栮滓蝗缂韧那彘e，輕描淡寫的語氣幾乎將莫昇逼到絕境。

    厲曜眼見著他握緊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可是在喬念與同行的化妝師說話的聲音，又不動聲色的松開。

    “喬姐，聽說您的進軍演藝圈了，現在在拍戲嗎？”

    “恩是?！?/br>
    “電影還是電視劇，什么時候播？”

    “電視劇?！眴棠钜灰换卮鹆耍骸笆裁磿r候播我也不知道，還在拍呢，戲還多著呢，拍完剪輯什么的，怎么也九、十月份了?！?/br>
    “也就這兩三個月唄，那到時候我們就等著看了?！?/br>
    喬念笑著點頭：“那先謝謝你們了?！?/br>
    “應該的?！?/br>
    喬念她們的聲音越來越近，莫昇也愈發平淡，最終，拿著攝像機坐到自己的位置做最終檢查。

    厲曜嘴角揚了揚，噙著的笑逐漸變得冷漠。

    很好，很會裝！

    莫昇不顯山不露水的，厲曜也拿他沒辦法，不過，想來以后有的是機會。

    *

    完成拍攝，莫巖過來道：“小念，一會兒一起吃飯?！?/br>
    喬念看了看厲曜，只是，才看向他，厲曜便直接起身道：“我的榮幸?！?/br>
    “……”喬念扯了扯嘴角，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厲曜什么時候這么油嘴滑舌了？

    然而，的確是厲曜沒錯。

    見厲曜答應，莫巖直接道：“我跟鄭老師還有些公演的細節要商量，小晟，你先陪他們四處逛逛?！?/br>
    莫昇忙著收拾攝影器材，頭也沒抬，懶懶的應了一聲：“這些片子都要馬上處理出來，怕是沒時間?！闭f著，看了一眼喬念：“反正這兒念念也熟，讓她陪著厲總逛逛吧?！闭f完，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哦對了，記得帶上軒軒?！?/br>
    他說完，將手上的箱子合上：“怠慢了厲總，真沒時間，下次?！闭f完，便提著箱子直接走了，甚至都沒等同組的組里。

    莫巖有些生氣：“哎你這孩子！”可莫昇依舊沒理，莫巖只好沖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一會兒吃飯的時候過來??！”

    莫昇背對著莫巖揮了揮手，不知道是回還是不回。

    喬念倒沒覺得有什么奇怪的，在她的印象里，莫昇一直都這樣。

    要只是喬念，莫巖也不覺得有什么，關鍵還跟著厲曜呢，總覺得沒禮貌。

    然而厲曜卻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笑著道：“莫老師去忙吧，我不經常來這兒，正好讓念念陪我到處看看?！闭f著，看一眼扒在墻角偷偷看著他們這邊的軒軒。

    軒軒好像很怕厲曜，見他朝他那邊看過去，一下躲起來了。

    喬念已經換好了日常的衣服，見軒軒躲躲藏藏的，笑著走過去，牽著他的手出來：“莫老師您去忙吧，我們去別處看看?！?/br>
    “恩，行，小心點別遠了?！蹦獛r說完便離開了。

    厲曜視線一直落在喬念手里牽著的小團子身上，俊朗的眉心擰了擰，又擰了擰，總有些不爽，但又不知道哪里不爽。

    喬念見他還站在原地不動，開口道：“過來啊，還在哪兒站著干嘛？”

    軒軒一直扒在喬念身上，滿臉戒備的看著厲曜。

    厲曜深舒了一口氣，總覺得跟一個孩子計較很沒禮貌，便沒再說什么，邁步走了過去。

    然而軒軒一見厲曜過來，怕的都要哭了，稚嫩的手死死的攥著喬念的裙角。

    厲曜眉心的起伏又加深了不少，走過去，朝軒軒伸了伸手：“過來?！?/br>
    軒軒身體力行的抗拒著。

    喬念笑得無奈：“你就別逗他了，他害怕！”

    厲曜才不管那么多呢，許是自己站著有壓迫感，便蹲下身子，看著軒軒，語氣也揉了不少：“走路太累，我抱著你好不好？”

    雖然語氣很溫柔，但眼神里卻帶著幾分警告。

    意思是：別纏著我老婆！

    喬念：“……”

    軒軒還是不敢。

    喬念也很無奈，命名只有一個小孩子，可總覺得她馬上要領著兩個小朋友春游去了似的。

    厲曜不好哄，索性軒軒還是很聽她的話的。

    俯下身子，揉了揉軒軒的小腦袋，笑著道：“軒軒別怕，這個叔叔可好了……”

    “叔叔？”厲曜聲音立刻冷了下來：“你倒是說說，他叫你叫mama，怎么到我這兒就成了叔叔了？”

    喬念忍不住扶額：“哦，那難不成也讓他叫你爸爸？”

    “那你怎么不讓他改口叫你阿姨？”厲曜覺得，他有必要好好跟喬念講講道理。

    什么都能輸，但絕對不能這小孩叫他老婆叫mama，而叫他叔叔！

    這是原則問題！

    喬念無奈，只好哄軒軒：“軒軒，以后叫我阿姨好不好?！?/br>
    軒軒淚眼婆娑的：“mama……”

    喬念：“……”

    好吧！

    然后將軒軒抱起來，遞到厲曜懷里，解釋道：“這個爸爸可好了！”

    厲曜一臉的‘這還差不多’！

    喬念扯了扯嘴角。

    好吧你贏了，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