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一臉的莫名其妙。

    厲曜解鎖喬念的手機，給方圓發了一條信息過去：一會兒給你答復。

    喬念不明白了：“你不是希望我拒絕這部戲嗎？”

    “你不是不答應嗎？”厲曜把手機還給她，眼底彌漫著幾分探尋。

    喬念移開視線，好一會兒，才笑著轉向厲曜，表情極其狗腿：“我一向最聽老公的話呢?！?/br>
    厲曜輕笑著：“你撒謊的時候都不會臉紅的嗎？”

    喬念沖著厲曜眨了眨眼，語氣軟弱可愛：“真心的呢?！?/br>
    “真心這兩個你會寫嗎？”厲曜一如既往的淡定。

    喬念是個妖精，一個總是捏著他命門的妖精，也是一個很知道分寸的妖精。

    她總是可以用最簡單的辦法讓厲曜對她百依百順，但卻從不逾越規矩，明明可以得到一切，卻總是有所保留，貪心的剛剛好。

    厲曜有多恨她那剛剛好的分寸，她從來不知道。

    “華宇的真正老總，知道是誰了？”厲曜輕描淡寫的，卻恰好刺中喬念的要害。

    喬念臉上維持的剛好的魅惑笑容稍有些僵硬，眼神里下意識的躲閃正好被厲曜收緊眼底。

    喬念眉心擰了擰，垂死掙扎的反問著：“不是老公你的嗎？”

    “你在我面前撒謊的成功率是多少，到現在心里都沒數嗎？”厲曜慵懶的靠在餐椅上，視線落在喬念臉上，驀然冷笑一聲：“就是學不會長教訓嗎？”

    喬念扯了扯嘴角，的確，在厲曜面前撒謊，她從來就沒的成功過：“反正你也不同意我去的嘛，過程不重要，結果還是出奇的一致呢！”

    厲曜璀璨的眼眸凝著危險的氣息：“就那么害怕紀北？”

    “你可真會想！”喬念聽到這話，都要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她不是怕紀北，而是，害怕那些過去。

    想著，喬念深吸了一口氣，面向厲曜的時候一如既往的坦然：“你不是說我總是學不會長教訓嗎？我在紀北身上吃過虧的，所以，但凡跟他沾邊的，我都不碰?！?/br>
    “跟我炫耀在別人身上學會的教訓，喬念，你是認真的嗎？”

    喬念：“……”

    這也觸到他的雷點了嗎？再說了，她什么時候炫耀了？

    厲曜還真是個易燃易爆炸的危險品。

    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喬念覺得自己有必要轉移話題：“要不咱們聊聊甜點，那個半熟芝士特別好吃，你要不要嘗嘗？”

    厲曜的臉更冷：“所以紀北在你這里是個不可說的存在嗎？”

    喬念心里掀桌一百次！

    這么難哄的人就應該直接拖出去打死！

    抑制住腦海里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喬念笑著打趣了一句：“好端端的，吃什么飛醋，別鬧！”

    她說完，厲曜盯著她沉默了好一會兒。

    見厲曜不說話，喬念知道自己解決了百分之九十了。

    那是句屢試不爽的滅火神話呢。

    很快，厲曜起身離開，聽著重重的摔門聲，喬念笑的輕松：“搞定！”兩人的關系，根本不需要到可以吃醋的那一地步啊。

    她心情不錯，哼著最近流行的歌曲調子去樓上沖涼換衣服，簡單的收拾了下直接去了經紀公司。

    雜志拍攝已經不能再拖了，拍完早點收工她還能輕松點。

    方圓開車載她去拍攝場地，進攝影棚準備拍攝。

    “各位老師好，今天辛苦大家了?！眴棠钔崎T進去，習慣性的跟現場的工作人員打招呼?？?，直起身的時候，卻看見一個她最不想看見的人影。

    紀北身邊圍著一群人，他一臉認真的觀察著攝影棚的每一處布置，不時的詢問著身邊的專業人士。

    喬念站在門口，手還握著門把手。

    現場的工作人員見她過來，不用圍著紀北轉的人都相繼跟她打招呼。

    “喬姐好?！?/br>
    大概是他們跟喬念說話的聲音打擾到紀北了，喬念清楚的看到紀北不悅的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過很快變為漠視，繼續跟身邊的人交談：“燈光可以再柔和一些，這期的雜志主題是‘純’光線不宜太亮，除了模特本身，其他布景都要換成暗色調?！?/br>
    “是是是，對比性的視覺效果會更強烈一些?！?/br>
    說話的是行業頂尖攝影師之一胡瑜，喬念跟他合作過很多次，像他們這種搞藝術的人大多清冷孤傲，喬念還是頭一次見他這么迎合一個人呢。

    說完，紀北看了一眼喬念，絲毫不掩飾心里的嫌棄：“就是這次的模特的配不上這種干凈的主題，湊合吧，這時間也沒時間找合適的模特?！?/br>
    配不上干凈的主題，不就是想說她臟嗎？

    喬念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用力握了握。

    胡瑜聽著這話，看一眼喬念，沒接話。

    紀北把手里的資料合上，遞給伸手站著的助理，視線轉到胡瑜身上，似笑非笑：“有不同意見？”

    胡瑜看了一眼喬念，她還站在門口，臉上的神色連基本抗爭都看不到，至少胡瑜沒看到過她這樣，

    兩個人合作好幾次，雖然交情不深，但也沒到可以貶低諷刺的地步。

    而且，喬念是模特圈身價口碑最好的模特，攝影師的寵兒。

    而紀北好像在等著他的話一樣，胡瑜知道躲不過，最終賠笑著：“喬姐還是比較適合的?！?/br>
    紀北看著他笑了笑，繼而轉頭對身后的助理道：“攝影師資歷不夠，換了把?！彼耪f完，紀北的特助便立刻去辦了。

    喬念忍無可忍的深吸一口氣，只是她剛想說什么，收拾好一切準備走人的胡瑜路過她身邊，小聲說了一句：“別沖動啊，你現在正轉型，這主兒不能得罪?！?/br>
    胡瑜說完把她往攝影棚里面推了推，關上門直接走了。

    紀北沒打算離開，走到主監視設備位置坐下，便再也沒看過喬念一眼。

    造型師把喬念叫道化妝間做造型。

    “喬姐您真漂亮，這次這組雜志封面找您來拍，真是太對了！”

    喬念沒應。

    知道她在安慰她。

    這圈子人不多，差不多都認識，走哪兒都有熟臉。

    喬念純素顏都可以出鏡，在加上這是一組素顏造型，不需要怎么化妝。

    換了拍攝要用的服飾出去，新的攝影師已經來了。

    喬念朝那人看了一眼，原本想打招呼，考慮了一下還是算了。

    倒是那人，見她出來，象征性的打了下招呼，隨即便跟紀北寒暄了起來：“我說呢，一個雜志封面你都敢找我我！”

    這也是老熟人了。

    只是他近兩年的發展都在國際時裝周那邊，喬念也沒怎么接觸過。

    紀北看了一眼喬念，沒接他話，只冷著聲音說了一句：“開始吧，收工了再幫你接風?！?/br>
    “ok！”說著拿了一旁放著的相機，簡單的調試了下，同時不忘的提一句喬念：“她很快的，天生就是為了鏡頭而生的人！”

    從莫昇嘴里說出這話，可以說是攝影師里最高的評價了。

    莫昇看著鏡頭里的她，笑了笑，伸手比了個ok的手勢。

    不知道是不是環境的緣故，喬念始終都無法靜下心來，試著醞釀了下情緒，又被那汗蒸一般的煩悶感堵了回去。

    紀北視線始終落在監視器里的喬念身上。

    為了鏡頭為生的女人嗎？

    難怪看著她，總覺得那么不真實。

    莫昇試著拍了幾組，始終都沒能滿意。

    “別著急，慢慢來?！蹦獣N是個脾氣暴躁的攝影師，今天大概是他最有耐心的時候。

    莫昇始終試圖讓喬念放松狀態，可今天的喬念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肢體僵硬，表情僵硬，那雙被譽為最靈動的眼睛也是暗淡的。

    莫昇近乎崩潰，沖著不在狀態的喬念打了個響指：“姐，我剛下飛機！”

    剛下飛機就被紀北拉過來了。

    莫昇是攝影界翹楚一般的人物，但一直沒跟喬念合作過，其實他還挺期待的，但誰能想到會是現在這種局面！

    喬念有些尷尬：“抱歉?！?/br>
    莫昇無語：“抱什沒歉啊，來點狀態好嗎？別告訴我以前的大片都不是你拍的，拿點十分之一的狀態也行嗎！”

    喬念再次道歉：“不好意思，給我點時間?！?/br>
    莫昇跟她說話還算客氣的了，畢竟國際大牌模特都沒少罵的人，今兒對喬念真是格外開恩了。

    尤其剛聽他說他才剛下飛機。

    “對不起?！眴棠钭詈笠淮握f。

    莫昇看她這樣，也不忍心再說什么。

    沉默了一會兒，剛想安慰她兩句，就聽見紀北重復著她剛才的話：“對不起？”

    莫昇回頭看了一眼紀北，想說些什么，但最終也沒能說出口。

    紀北轉頭看了一旁的工作人員，漫不經心的問著：“查過她身份了嗎？是真的喬念嗎？”

    工作人員很尷尬。

    說完，紀北把視線重新轉回喬念身上，語氣無比輕蔑：“在喬小姐的概念里，有對不起這三個字嗎？”

    莫昇終于聽不下去了：“紀北你閉嘴行嗎？”喬念為什么那么不在狀態，莫昇也清楚。

    但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他以為他們都放下了。

    紀北沒理會他，視線一直緊鎖著喬念，一如既往的冷言冷語：“看來是厲總調教的好?！?/br>
    莫昇把手里的相機丟在一旁，忍無可忍的走到紀北面前：“叫我過來看你找事兒的是嗎！有話好好說，別他媽給我不當人！”

    紀北閑閑的笑著：“一直以來是誰在找事兒，你不是最清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