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那個被我奶大的影帝_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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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海水冰冷咸澀且帶著濃重的血腥味,遲鳴無師自通地知道, 自己怕是活不成了。 死前有過許多光怪陸離的念頭,在穿過某個臨界點的時候,卻都變成了深沉的遺憾。 他還沒成為一個能讓父母驕傲的兒子, 沒能好好教育叛逆期的小九,更沒能陪小紈绔一起過年…… 和這時代長大的很多年輕人一樣,他不信人死了還會留下什么。 即使家里有只活生生的鳳凰,他也不信死了會有什么靈魂。 所以在那些遺憾之后,就應該不會再有新的念頭了。 但事實并非如此。 光線暗下去又重新亮起。 潮汐的聲音褪下去,很久之后又重新回來,像加了柔光濾鏡,水聲溫柔輕緩地在耳邊反復蕩過, 像小時候老媽從早到晚的念叨。 遲鳴覺得有些口渴,舔了下嘴唇,嘗到了水的味道,但不是咸澀的海水,反而有些清甜。 在車禍兩天后,他第一次再有了清楚的意識,睜開眼,就看到水波在自己上方搖晃,水深而清澈,像個放大鏡,透出一輪堪稱巨大的月亮——淺紅色的。 水里有泥鰍似的銀色小魚快速游過,好像忽然發現這里有個不明生物,回頭繞著遲鳴轉了幾圈,然后在他眼皮上啄了一口,因為他全身僵著,只有眼皮在動,在小魚眼里,也許別管什么,只要會動的都能嘗嘗。 遲鳴心想:我現在躺在水里。 而且躺得四平八穩,像個從船上拋下來的鐵錨。 銀色“小泥鰍”又在他臉上啄了一下,這貨可能有牙,遲鳴居然被它啄得有點皮疼。 他想:居然會疼? 難道我還沒死? 不應該啊,從那么高摔下去,鐵皮做的車子都像易拉罐兒一樣癟了,更別說他一個有血有rou的大活人,當時就覺得渾身的骨節全部移位,雖然身體還是身體,但手腳都被擠到了完全不同的維度,活像一個木偶被拆散了。 不過還好,那種可怕的錯位感只持續了極短的時間,昏迷和窒息接踵而至,他死的還算干脆,差不多是個“安樂死”了。 那現在這是什么?幻覺嗎? 遲鳴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抬起手,在柔和的水波里看著自己的手指,指甲干干凈凈,食指略長于平均標準,只比中指稍短一些,很熟悉,就是他自己的手,原裝的。 他又試著活動了一下腿腳,也沒有絲毫異樣的感覺,意外之余,他震驚地發現,從恢復意識到現在,他居然一直在喘氣。 躺在水底喘氣,這就很玄幻了。 果然是幻覺嗎?但死人沒有幻覺,說明他還沒有死透? 幾乎忘卻的遺憾情緒洶涌地從心底里翻騰起來,遲鳴猛地坐起身子,覺得有必要再掙扎一下。 水流帶著一種微妙的滯澀,遲鳴隨便劃拉幾下,就從水底浮上去,久違地把頭露出了水面。 頭頂的月亮比在水里看起來小了一圈,但還是紅的,水岸很遠,岸上一片反光的虛影,點綴著看不清的紅色。 遲鳴游到岸邊才看清楚,虛影是一片綿延不絕的樹林,之所以能產生這種視覺效果,是因為樹干居然是半透明的,很有種東北特產霧凇的效果。 樹枝上開著紅色的花,要上岸之后離近了才能看出,花的形狀很特別,而且花萼也是半透明的,看起來很薄很脆,仿佛一陣小風就要碎給你看。 遲鳴收回視線,低頭關注自己,發現自己整個人完好無損,衣服上甚至沒有半點兒褶子,除了濕噠噠的沒有其它毛病。 他在林子里走了一段,但沒有方向,很快又回到河邊。 他有些累,就隨便找了一棵樹下坐著,試著分析了一下自己的處境,雖然理不出半點兒頭緒,但好歹意識清醒,可以反復回溯到車禍現場的情形。 死前最后一刻的信息量很大,好像一場脫韁快進的電影,幾秒就放完了自己的一生,不過很神奇的,雖然快,但一絲不亂,是一部從出生開始的編年史,很多遲鳴以為自己忘記的生活小事,就這么事無巨細地又回顧了一遍,現在想想,依然覺得挺神奇的。 不過這樣說來……他果然還是死了嗎? 那他現在是個什么?鬼魂嗎? 遲鳴盡量讓思維保持一條直線,但“編年史”里的片段總會跳出來橫插一杠,讓思路變得歪歪斜斜,他上一秒還想著原來鬼魂也有痛覺嗎?下一秒腦子里就冒出一句話:“等你長大我就娶你?!?/br> 然后他順著思維慣性繼續想,鬼魂有痛覺可能不是什么好事,畢竟活著的時候遇到特別疼的情況最多就是疼死,但已經是死鬼的情況下怎么辦?再疼也得忍著? 不對,等等……長大我就娶你是什么情況? 他要娶誰? 認定自己是天生同性戀的遲鳴,并不記得自己曾經為哪個異性叛變過性取向。 于是他把思路倒回去,順著碎片式的記憶往回找,仿佛翻閱檔案似的,看到了那句話的前因后果—— 有一群小屁孩兒在旁邊起哄,而他自己也還是小屁孩兒,比其他孩子略高一點,一臉自以為很成熟的樣子,但實在成熟得有限,在他對面有一個看起來比其他小屁孩兒更小的孩子,留著過耳短發,皮膚極為白皙,有一幫混小子做背景,一眼看去果斷就是女孩兒。 遲鳴的那句話,就是對這孩子說的。 然后遲鳴透過記憶注意到,這孩子胸口別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五號”。 五號…… 還有七號。 是《明日之星》。 他好像完成了一次首字母檢索,記憶立刻跳轉到節目錄制的第一天——上百個小屁孩兒擠在一起參加預選,遲鳴自問是個比平均值略淘氣的男孩子,對吵鬧的耐受度還是非常強的,但在那一刻,他還是有種恨不得自己聾了的感覺,于是哪兒安靜往哪兒鉆,最后在角落里撞上了一個比自己矮一頭的孩子。 對方有一種與周圍涇渭分明的氣質,安靜內斂,被撞到也沒說什么,只用略帶探究的目光看著遲鳴。 他那會兒還不知道娛樂圈為何物,對美好的皮囊還沒半點免疫力,當場就很沒出息地想,怎么會有長成這樣的人呢?簡直太可愛了。 更犯規的是,“超可愛”還略微歪著頭看他,眼底透著認認真真的探究,好像他是一個有趣的研究課題。 那會兒還沒有編號,但無所謂,因為遲鳴一眼就記住了對方的樣子,順便把“她”頭上的帽子身上的衣服,甚至鞋子的款式都記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