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圈之型男天師_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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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某人夜闖墳地遭遇鬼打墻,怎么都走不出去,正驚懼難當的時候,忽然前頭出現了個提著個燈籠的人影,依稀像是他已經往生的爺爺,某人立刻跟在人影后面,被那飄飄忽忽的燈籠光領著走了一段路,等他回過神來時,才赫然發現,他現在已經不僅已走出了那篇讓他迷路的墳地,還一夜間走了上百里,人已經站在鄰村村口了。 “原來這就是‘走鬼路’?!?/br> 阮暮燈點點頭,輕聲感嘆道。 蕭瀟抬眼瞥了瞥自家徒弟,“其實,你以前也走過一次陰間道來著?!?/br> “什么時候?”阮暮燈驚訝地睜大眼。 “你大概不記得了?!?/br> 蕭瀟哈哈笑了起來,但為了不驚動旁邊擦身而過的鬼怪們,他把笑聲壓得很低。 “當初我們在郗家村的時候……就我變成了狐貍那次,弎子開車來接我們下山,他中途走的,就是陰間道。不過你那時候昏睡過去了,所以才沒有看到一路上的異象罷了?!?/br> 經自家師傅這么一提點,阮暮燈立刻想起,那日弎子確實問過“白意鳴”要不要抄近路,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他把車燈光轉成了一種詭異的藍色,隨即將車子開進了一條他從來沒見過的狹窄的山間小道中。 “不過,在這兒盲頭蒼蠅似地瞎逛也不行?!?/br> 蕭瀟說著,指了指面前的一條分叉路,“這蠟燭大概只能再燒半小時,得趕緊將小孩子找到才行?!?/br> “可是,我們要怎么找?”阮暮燈問道。 “除了我們之外,這條陰間道里,陽氣最盛的,應該就是那個實打實還是童子身的小男孩了?!?/br> 蕭瀟笑了笑,用符紙折了兩個小包,里面包上墳頭土,又將小符包別在了兩人胸前,遮掩住他們兩個大男人身上的陽氣。隨后他咬破手指,將左手無名指的指尖血,小心翼翼地擦拭在了羅盤的指針上。 “好了,這樣就行了?!?/br> 這擦拭指針的一招,名叫“描眉”。 平常在陽間使用的羅盤,一旦到了陰間路,就會因為陰氣過重,超過了羅盤陰極的上限,而變得無法使用。所以,蕭瀟用自己的血,像畫眉毛一樣,涂抹在了羅盤指針上。 經過“描眉”這一步驟處理的羅盤,人血中的陽氣覆蓋在了指針上頭,抵消了周遭環境中過剩的陰氣,就能讓它重新具有辨識陰陽的能力。不過“眉”過的指針,即便之后抹掉上頭的血跡,但其對陰陽極的感知已經被打亂了,這羅盤也就算是報廢了,變成了徹徹底底的一次性用品,就只能用上這么一回。 “跟著羅盤走,它會幫我們找到失蹤的小孩兒的?!?/br> 蕭瀟伸出舌頭,舔掉手指上殘留的血跡,“希望拐帶小孩的‘那東西’,還沒有把人帶出去太遠?!?/br> 兩人盯著羅盤,一路疾行,眼看著指針顫動的幅度越來越大,證明他們已經越來越接近鮮明的陽氣來源。阮暮燈和蕭瀟干脆小跑起來,只憑著一簇幽藍飄忽的燭火照明,在漆黑的小路間追趕前頭不知是什么的東西。 “在那兒!” 阮暮燈一直睜著慧眼,遠遠就看到小徑的前頭,有一小團模模糊糊的黃中偏橘的光暈——那是屬于陽氣正旺盛的童子身的小孩兒特有的氣暈色澤——除了失蹤的男孩子之外,這條路上不可能還有其他人。 那團小小的黃橘色光暈旁邊,還有一團灰黑色的光暈,看顏色就是陰魂怨魄一類的東西,只是顏色要比普通灰白色的游魂要深沉暗淡一些,顯然力量也更強大一些。 “我還以為是什么厲害玩意兒呢……” 蕭瀟發出一聲嗤笑,“原來不過是個還沒化出替身的鬼修?!?/br> 說話間,兩人已經追得越來越近,足夠能清楚地看清小徑前方搖搖晃晃地走著的小男孩,還有拉著男孩的手的白衣女人。 那女人很高、很瘦,身高怕是跟蕭瀟齊平,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壽衣,一手提著個寫著“奠”字的白燈籠,燈籠里頭燒著的蠟燭,透出仿若鬼火似的幽藍光芒,另一只手牽著男孩子的小手,似乎很是親密的摸樣。 從背影看,那女人有一頭梳理得整整齊齊的烏黑油亮的長發,在腦后編成一條粗大的麻花辮兒。她顯然也注意到了身后的動靜,停下腳步,回過頭來,露出一張清秀但極度蒼白的年輕少婦的臉。 “你們……這是在找寶寶嗎?” 看到明顯是沖著她來的蕭瀟和阮暮燈,白衣少婦臉上并沒有露出任何驚訝或慌張的神色,只是淡淡地問道,說著松開握住男孩的那只手,改為輕輕地撫摸著小孩的頭頂。 被白衣女子溫柔撫摸的那小男孩兒,長相平凡、皮膚黝黑、衣著簡樸,臉蛋、手腳連帶著一身運動衫,全都蹭的臟兮兮的,正是鄉野孩童最普通的模樣。只是他此時眼神呆滯麻木,像個失了魂魄迷了心竅的木偶一般,一動不動地站在女人身邊,全然沒有七八歲年紀應有的活潑和頑皮勁兒。 “好了,把那小孩兒還給我們?!?/br> 蕭瀟朝白衣少婦伸出手,活像個恃強凌弱的惡霸似的,大大咧咧地命令道。 女子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更加哀怨,一雙剪水似的大眼,似乎隨時都要掉下眼淚來?!八俏业膶殞殹?/br> 阮暮燈皺起眉頭。 被白衣女子牽著的那小男孩,是阮家村的孩子,雖然住得離阮暮燈他們家不算近,但統共就那么百來戶人的小村子,他的記憶力又很好,自然不會弄錯——他分明記得,那小孩應該是家里的次子,父母建在,母親還和他們家有拐彎抹角的表親關系,自然不可能是這個來歷不明的少婦的孩子。 “他恐怕,并不是你的孩子吧?” 蕭瀟唇角勾起冷笑,指了指目光呆愣的小男孩,又朝白衣少婦攤了攤手。 “這小孩可是個實打實的大活人,而你呢,就算修行道行尚淺,也已經修煉了能有百八十年了吧?這孩子的輩分,怕是都足夠做你的曾曾孫了?!?/br> 女子凄苦地笑了。 “二位仙師,凡事皆應講究因果,是也不是?”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臉上露出了一個母親所特有的,哀怨而悲傷的神色。 “我死的時候,懷著九個月的身孕,又葬在了養尸地中,以至于尸體久久不腐,死后半月,才在棺木中產下一個男嬰?!?/br> 蕭瀟偏頭看了看手里蠟燭的長度,眼見時間還夠,便沒有打斷女子的敘述。 他的師門一向都講究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即便對手只是一個功德尚淺的鬼修,但若是真有什么因果夙怨,他也只能想辦法去化解,而不是蠻不講理的貿然出手,直接將她打個魂飛魄散。 “九個月的胎兒,已經三魂七魄俱全,即便胎死腹中,也是我的孩子啊……” 白衣女人說話的聲音帶著一絲絲哽咽。 “所以,我便帶著他……兩人一起在墓中修煉,也不盼什么得道升天,只希望有朝一日修得一些功德,母子二人能相伴度日……” 蕭瀟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但鬼嬰靈智未開,修煉尤其不易,我小心翼翼地養著護著我兒,盼了這百多年,到了今年七月十五,才終于……讓他開了靈智,得以附身在土偶身上,化為人形……” 說到這里,白衣少婦終于落下了眼淚,撫摸著小孩頭頂的手,五指無意識的收緊,拽住男孩兒短短的發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