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圈之型男天師_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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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暮燈聽出了蕭瀟話語間未盡之意,忍不住問道:“后來呢?” “后來?” 蕭瀟輕輕地哼笑了一聲,“還能怎樣呢?逆天而為的人必會遭天譴,損福折壽都是當然的……他,不到四十歲就橫死了……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br> 雖然蕭瀟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年紀,不過能修出周身紅紫氣暈的人,阮暮燈早就能猜到,這人的實際年齡肯定要比他的外貌大上許多,只是不知道他剛才那句“很多年前”到底是多久以前,也不好仔細追問下去。 “阿阮……” 蕭瀟轉過頭,視線落到自家徒弟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 “你要記住,對于那些絕對不能越過的底線,一定不能去碰,知道嗎?” 阮暮燈定定地看著自家師傅的眼睛,用力點了點頭,鄭重地承諾道:“我知道?!?/br> 既然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蕭瀟自然不會立刻就走。 他跟阮暮燈說,打算在這里住上兩三天,把道觀上下都檢查一番,看看還有沒有需要整修的地方,還要再帶著青年在附近逛一逛,笑曰這是“認認山門”。 兩人吃過晚飯以后,又在屋里隨便逛了一陣,八點過后就互相道了晚安,阮暮燈也帶著在藏書閣里翻出的兩本雜書,回自己房里去了。 青年推開廂房門的時候,正好迎面碰上拾壹抱著一床本子,從他房間里出來。 看到阮暮燈,拾壹嚇了一跳,整個人條件反射一般向后蹦了一下,差點把單手抱著的大被子給扔了出去。 “啊,阮、阮先生!” 圓頭圓腦的男孩子瞪圓了眼睛,似乎是因為緊張的緣故,聲音有點兒抖,“我、我給你換了一床新的被子,上星期剛剛曬過的!” “謝謝,辛苦了?!?/br> 阮暮燈對拾壹認真地道謝。 以他的性格,就算是身為客人,讓黃伯他們那樣的老人,或者拾壹這樣的小孩兒來關照自己的起居飲食,本來就讓他覺得很不習慣,尤其這孩子還是右手帶著殘疾的。 “沒事、沒事!” 拾壹一邊說著,一邊抱著那床換下來的被子,跟條游魚一樣,身子一矮,“刺溜”一下就從阮暮燈的腋下鉆了過去,躥進院子里,很快跑得沒影兒了。 那孩子的反應實在有點兒奇怪,阮暮燈盯著拾壹跑掉的身影,沉吟了一陣,才轉身回了房間,掩上了房門。 道觀里沒有通電,此時房間里點了一盞煤油燈,光照很暗。 阮暮燈在房間里仔細查看了一番,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床褥被子都是新的,鋪得整整齊齊,一個白底藍花瓷枕擱在床頭,腳踏旁邊還放著洗漱用的木盆和干凈的毛巾,并沒有拾壹惡作劇的痕跡。 青年搖搖頭,也不再糾結這些,放下手里的書,端起木盆,又拿上些換洗的衣物,自顧自到院子后頭的浴室洗漱去了。 入夜之后,山里又下起了雨。 雨滴落在草葉、花木和屋瓦上,雨聲綿密而細碎,遮掩了其他一切聲息,令人有種宛若置身于曠野之中,天地之間僅剩自己一人的錯覺。 阮暮燈覺得自己似乎才剛剛躺下,就被落在臉頰上的雨水驚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時,驚詫地發現,自己居然幕天席地睡在了一塊大石頭上。 青年一瞬間清醒過來,“騰”地翻身坐起,警惕的看向四周。 天上飄著細雨,層云遮住月光。盡管四周光線很黑,但他視力很好,仍然能看清自己的確就是身處在野地之中,別說蕭瀟的“知了觀”了,連半段殘垣幾塊碎瓦都看不見,只有遠處山腳下能看到一片模糊的燈火,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地方。 “這是怎么回事?” 阮暮燈腦海里一時間浮現出他在睡前從雜書里看到的某個山野怪談。 故事說的是一個挑腳夫夜間行路,錯過了可以投宿的客棧,正在著急的時候,正好看見路邊有一處民宅,他大喜過望,立刻上前敲開了院門,懇求主人家收留他一晚上。 那宅子的主人是一對中年夫妻,還有個二八年華如花似玉的漂亮女兒。 兩夫妻熱情地收留了這挑腳夫,不僅給他提供了食宿,晚上還遣了自家女兒給他送洗臉水。 可憐那挑夫光棍了快三十年,嬌俏少女又有意引誘,兩人半推半就,十分自然就成了好事。 可次日當那挑腳漢子心滿意足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然睡在了亂墳堆里。他慌忙起身,放眼看去,哪里還有什么民宅,也壓根沒有什么美人,身下是半截斷掉的墓碑,四周荒草都長得有半尺高了。 想當然爾,這挑夫是中了孤魂野鬼的幻術,被那鬼美人給采陽補陰了。 可阮暮燈并不覺得自己情況和他一樣——起碼蕭瀟就絕對不會憑空捏出一座道觀,就為了將他半夜丟到荒山野林里戲耍一番。 一邊琢磨著,青年一邊站起身來,四處看了看,打定主意,就朝著遠處有光照的地方走去。 他摸黑在樹林里走了有半個小時,才終于下了山,來到了能看到燈火的地方——那竟然是一條青瓦白墻,古色古香的村子! 這非年非節的時候,而且還下著細雨,但這村子卻好像正在舉行著什么慶典一般,街上燈火通明,掛著大大小小的燈籠,沿街支滿各色攤位。行人皆身穿搭護、直身或是襦裙,撐著各色油紙傘,臉上戴著奇形怪狀的面具,或拖家帶口或親友結伴,穿梭往來、摩肩接踵,極是熱鬧。 阮暮燈先是躺在滿是青苔的大石上被雨滴弄醒,又冒雨在山林里摸黑走了許久,身上穿著的睡衣早就濕漉漉臟兮兮的,臟得不成樣子了,就這么站在街口,整個人就和周遭的環境格格不入,顯眼非常。 他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先不說這忽然出現在山中的村落和集市到底有多古怪,光是這些人的衣著打扮,比影城古裝一條街里的龍套還要敬業,一看就不是現在隨隨便便能見到的,更別說人人臉上都戴著面具,真的怎么看怎么覺得可疑。 就在阮暮燈躊蹴不前,糾結著到底要不要進村的時候,忽然感到小臂上傳來一股拉力,似是有人拽了拽他的衣袖。 除了蕭瀟之外,青年還沒有遇到誰能夠這么悄無聲息的從他身后接近,甚至拽到他的袖子了,他都還毫無所覺的。 阮暮燈整個人都嚇了一跳,朝前側身一個撤步,足足退開有三步的距離,才去看那站在他身后的人。 剛才拉他衣袖的,是一個身穿藍色直袍的男子,撐著一把畫著紫陽花的油紙傘,身高看上去比阮暮燈要矮上那么幾公分,但身形修長,從袖口露出的細瘦手腕和修長手指來看,應該是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 這人一頭烏黑長發披到肩膀上,兩鬢撩起一束挽到后腦處,用一支烏木簪盤了個小髻,臉上戴著一個青面獠牙的鬼面具,看不清長相,但從眼洞里露出來的一對眼睛卻笑得彎了起來,讓阮暮燈覺得無比熟悉。 “你穿成這樣可不能進村子啊,會被趕出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