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圈之型男天師_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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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阮暮燈回到自己臨時租住的廉租房,收拾了一下他少得可憐的行李,退了房間,便在蕭瀟家里住下了。 然后他很快發現,蕭瀟所謂的“跟著他學本事”,其實目的應該是給自己找一個負責做飯洗衣收拾房子的長工,順便再丟給他一部手機,告訴他照著手機上某個從圖標到內容都十分可疑的APP開始自學一些基礎術法。 以前阮暮燈幾乎兩手空空來到A市,全靠當群演和武替的收入維持生活,手頭無比拮據,自然也不可能買得起多貴的手機。 他之前那部手機是五六年前的二手貨,破舊得不行,平常除了接電話和收發短信之外,就只能玩玩三消游戲了,以前在片場里有妹子找他交換微信微博什么的,他回答說不用這些的時候,對方都會露出非常震驚的表情,看他的眼神仿佛是看到了個生活在周口店的原始人一般。 蕭瀟給他的這臺手機,明顯是新款高端貨,和他當日在郗家村里幫變成狐貍的蕭瀟撿回來的那臺一模一樣,只是手機殼的顏色是內斂沉穩得多的純黑色。 手機需要刷指紋才能進入桌面,里頭有個名叫“今日開始當道士”*的APP,名字一聽就不是什么正經程序,不過當他點開之后,卻發現里頭的內容遠比他想象中的要豐富許多。 “點進‘道法入門’那欄,照著里頭寫的學?!?/br> 蕭瀟朝阮暮燈擺擺手,“你也可以隨便看,如果教程里有看不懂的,就去吧?!?/br> 說完他沖對方露出一個燦如春花的笑容,撂下一句非常不負責任的話:“你那么聰明,絕對沒問題的?!?/br> 于是阮暮燈就這樣開始了每天照顧蕭瀟的起居飲食之外,自學成“道”的日常生活。 蕭瀟的住所是一個高檔小區的高層商品房的頂層復式,上下兩層建筑面積共三百平米,有三大三小六個房間,還有一個四十多平方米的天臺花園。 這么大一套房子,以前居然只住了屋主一個人,這令阮暮燈一開始在吃驚之余,又覺得十分奢侈。 青年搬進來以后,被屋主安排在一樓主臥旁邊的客臥里,也就是他在第一天睡的那個房間。 除了主臥和客臥之外,一層還有一個小一點的房間,位置在廚房隔壁,被蕭瀟用來當成了雜物間,里面堆滿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二樓靠近旋轉扶梯處的一大一小的兩個房間,則被當成非常豐富,阮暮燈曾花了大半天的時間粗略清點過一輪,發現書本數量竟然近萬,很多還是一看就很有些年頭的線裝本甚至手抄本。 小些的書房旁邊就是另外一個房間,兩者之間僅僅隔了一道墻,被蕭瀟打通,有一扇門可以直接通行。 那個房間里布置得十分古怪,里頭擺放著案桌和香爐,墻邊安了幾排架子,放滿了形形色色諸如沙盤、羅盤、鈴鐺、銅錢、八卦之類的法器,以及檀香、雞喉、石墨、朱砂、赤硝、礞石、蛇蛻、黃紙等等材料。 “這房間給你練習術法用?!?/br> 蕭瀟領著阮暮燈參觀屋子的時候,指著房間里的東西說道,“當然以后等你學習引火落雷之類的法術的時候,肯定就不能在室內了,要到天臺上去,不過你這還只是基礎入門的菜鳥階段,用這里面的東西足夠了?!?/br> 阮暮燈當時就忍不住問:“在天臺上又是火又是雷的,先不論會不會引發火警,難道就不怕被小區里其他住戶察覺嗎?” “不要緊?!?/br> 蕭瀟嘿嘿壞笑起來,“就算你把天臺全點著了,他們也看不見的?!?/br> 于是從此以后,阮暮燈除了每日大清早五點半開始雷打不動的一小時晨練,平常最常呆的地方,就是小書房和隔壁的練習室。 他按照APP里的入門教程,一點點摸索學習。 青年腦子靈光、記憶力超群,又是早習慣了看繁體字和生澀難解的文言文的,而且因為從小習武,他家武術的內功底子又和道法對氣息的運用幾乎可以說是如出一轍的緣故,原本他以為十分難學的道法,竟然掌握得飛快。 他在兩天之內就開了慧眼,又花了三天掌握了相氣和辨識陰陽的方法,到了第七天,阮暮燈已經將入門教程里的所有經文、咒語倒背如流,之后的一周,他每天都貓在小書房里,反復練習三七共二十一種基礎符咒的畫法。 這天恰好是周末,蕭瀟約莫是良心發現,終于想起了他的便宜徒弟,于是溜溜達達進了書房,詢問過阮暮燈的學習進度之后,滿意地點了點頭,笑瞇瞇地說道:“很好,好好練啊,等你把所有符咒都熟練掌握而且運用自如之后,再找我要進階篇的密碼?!?/br> 說完他退后一步,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地將青年上下打量了兩遍,話鋒突然一轉道:“你是不是還想拍電影?” 阮暮燈一愣。 他其實想要的并不是拍電影,但比起像現在這樣宅在這兒每天和黃紙朱砂打交道,的確進入劇組、輾轉各地拍電影更有希望找到他失蹤許久的哥哥,而且若是能夠混出一點兒名氣,說不準哥哥就能看到自己的消息,主動找過來了。 于是他輕輕“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的確想去拍電影。 “很好?!?/br> 蕭瀟笑得更開心了,他抬手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去超市里多買點兒好料,我們今晚涮火鍋,有貴客臨門?!?/br> 傍晚六點三十分。 阮暮燈站在廚房的流理臺前,正用小刷子清洗著牛百葉,一旁已經擺滿了料理干凈的菜rou菇菌,灶臺上還燉著一大鍋濃香撲鼻的牛骨高湯。 廚房外頭,蕭瀟和他的客人正坐在客廳沙發里,刻意壓低了聲音說著話。 “這罐子我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br> 蕭瀟翻來覆去地把玩著手里的一個陶罐,對坐在旁邊的人說道。 那陶罐約莫拳頭大小,表面藍黑色的油彩許多處已經褪色剝落,露出底層陶泥灰黃的原色來——正是曾經被劇組導演鄭錦繡的焦尸握在手里的那只。 “哦?” 來人正是新科雙料影帝白意鳴,此時他正兩腿交疊,姿勢閑適地靠在沙發上,無框眼鏡后面的一對深邃眼眸帶著柔和笑意,顯然和蕭瀟關系極好的樣子。 “古先生那邊調查過,說這個罐子是蒙元的粗陶制式,里頭的‘東西’的確都放出來了,罐子本身沒問題?!?/br> “唔……” 蕭瀟翻轉陶罐,將罐子底部亮出給白意鳴看,上頭有一個粗糙的凹陷,如同一個不規則的月牙形狀,“你看這里,覺得像不像一尾陰陽魚?” 所謂“陰陽魚”,是指太極圖中那圓形圖案,因其形似一黑一白兩尾游魚頭尾交纏在一起,因而有此稱謂。 “魚身陰刻,魚眼處雖已磨損,但仔細摸摸的話,還是能感覺到那處有一點兒凸起的痕跡的,這應該是天陽減而陰爻生,中凸為坎的陰魚刻紋?!?/br> 蕭瀟說道:“既然這個罐底雕著陰魚,是不是意味著,應該還有一個罐子會雕陽魚呢?” 白意鳴一愣,又聽蕭瀟說道:“還有,如果陰魚的罐子里封著蠱王,那么陽魚的罐子里又會封著什么呢?” “……” 他明白了蕭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