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異聞錄_第112章
孟閽暗暗握拳,他要努力,才有資格一直站在大人身邊。 安神香在屋子縈繞不去。孟閽已不是年少模樣,臉上的輪廓日益清晰,他跪在地上,不管青年怎么勸說,都不肯起來。 青年拿著一本書,耐心道:“我這一次離開,恐有些年月不能回來。而我身邊人里,你的術法是最厲害的,你留下照料國師府,我才放心?!?/br> 孟閽抬頭:“國師府有錢總管照料便成,我要跟著你?!?/br> 青年的臉在燭光中時隱時現,看他如此倔強,青年只好明說了。 “你跟著我到處去,對你根本無益,甚至有生命危險。你留下來的話,對你日后的官職有很大作用?!?/br> 孟閽搖頭:“小的不是當官的料,也沒辦法做官的,還是讓我服侍你吧?!?/br> 孟閽死纏爛打,軟硬不吃,最后青年沒辦法,答應把他帶上。 黝黑的洞xue里,孟閽艱難爬行著。 在劇烈的震動中,頭頂上掉落許多石塊,他沒有停下,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要去大人身邊。 等他跌跌撞撞終于來到井里,見到令他一生無法忘記的一幕。 他敬重的大人,他視若神明的大人,被一個男人壓在地上,肆/意侵/犯著。 他紅了眼,不要命地沖上去,男人似有感應,背后伸出觸手,把他甩到地上。 在孟閽這里,能看到青年修長的腿松松掛在那妖物身上,身體隨著他的撞擊不斷搖晃,脆弱至極。 孟閽怒吼著再次沖過去,被他的觸手制住,像個垃圾一樣,扔在地上。 “大人!”孟閽在地上不斷掙扎,掙不開身上的束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一切。 妖物不斷玩/弄身下近乎昏迷的人,將人折過來翻過去。孟閽的耳朵里,是青年痛苦又歡愉的呻=吟,他沒辦法堵住耳朵,只是死死盯著,自虐般望著。 妖物扯著青年一個轉身,孟閽看到他光裸的身子,青紫交錯的身子。 妖物一個深頂,青年頸脖彎出一道誘人的弧度,發出嘶啞無措的聲音:“啊......”同時在無意識中掙扎著。 孟閽流著眼淚,不斷在地上磕自己的腦袋,強迫自己不要去看,他的額頭撞出血來,身子劇烈顫抖著 “大人......” 在青年最后一聲啼哭中,孟閽身下一片潮,濕。他雙眼無神,不敢相信自己面對受辱的大人,還能有反應。 一切塵埃落定時,孟閽身上的桎梏已經沒了。他伏在地上,整個人處在自我厭棄中。迷茫、痛苦、內疚將他扼住。 直到一聲沖天的哀嚎,孟閽猛然抬頭,看見青年緊緊摟著那個男人,手上一柄匕首,插進妖物的心臟。 妖物在毫無防備中被偷襲得手,不甘閉上眼睛。 孟閽踉蹌著上前,慌張地脫下外衫披在他身上,不敢看他,聲音沙?。骸按笕?,我來晚了?!?/br> 青年背對著他,垂著頭:“你先離開這里?!?/br> “大人......”孟閽哽咽。 若是以往,孟閽一定不會走的,但現在他根本沒有臉留下來。 轉身離開前,他聽到青年壓抑的哭聲。 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見他的大人哭。 ☆、第十六章:骨灰 溺水的窒息感充斥口鼻,梅瑾行置身于一口狹小、幽深的井底,無依無靠,無著無落,只有冷入骨髓的井水,將他四肢百骸浸透。頭上一點微光,指引著井口的方向;腳下一片漆黑,無數水泡翻騰而上,看不清下面有多深,又有什么蟄伏著。梅瑾行不斷掙扎,奮力向上,涌出水面的那一刻,他的意識再次掌握身體。 他猛地睜開眼睛,入目的是寬大的車頂,他躺在車后排,渾身是汗,喘息不止。孟閽在前面開車。梅瑾行捂著頭起身,嗓子緊澀:“你要帶我去哪里?” 孟閽目不斜視:“你看到我的記憶了?!?/br> 梅瑾行閉了閉眼。他知道孟閽是梅瑾行在北淮收留的人,對孟閽的敵意減退一些,但不代表他就能接受孟閽的自作主張。 “你想告訴我什么?”梅瑾行想到記憶里,穆少何與梅瑾行那啥的場面被這人看了去,雖然自己沒有記憶,但想到曾是自己,就莫名羞恥。 但更他混亂痛苦的,是記憶中的他,把穆少何殺了。 一刀捅進他的心臟,毫不遲疑。 梅瑾行將手放在胸口上,感受胸腔里的跳動。 孟閽沒有停下車子,話語平靜,握住方向盤的手上卻青筋爆出:“山鬼說你與他相愛?若你真的愛他,千年前怎會親自將他殺死?” 梅瑾行瞳孔微縮,沒吭聲。 孟閽繼續道:“你沒有恢復記憶,僅憑山鬼的一面之詞,你怎么能相信他?” 最后一句帶著淡淡的嘆息,以及微不可聞的痛心。 梅瑾行看向窗外,每個表情、動作,表示他不信任孟閽。 孟閽透過后視鏡,看著他。 這一世的大人,表面上很有警惕性,但是看他單純的眼睛,還是能看出他的稚嫩......又那么弱小。大人只是一個普通大學生,如今的自己比他強大,可以為他遮風擋雨,成為他的依靠。 孟閽想到這,渾身的血都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