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這雙眸子中看到了太多太多的東西，有毫不掩飾的在乎，有濃到化不開的深情，有一閃而過的緊張，有充滿束縛感的執著，還有明明白白的認真。

    周啟心慌地想要躲開陸封的目光，但在這一刻，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拖拽住了他的視線，讓他根本無法移開目光。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人的視線里真的可以隱藏這么多東西。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陸封對自己竟然一直……

    在看清楚陸封目光中的種種情緒后，周啟已經不再懷疑陸封剛剛的話，但在這一刻，他卻覺得更加心慌了。

    他突然想起之前陸封對待自己的種種，他對自己做過的事，他對自己說過的話。

    周啟突然意識到自己實在太過遲鈍，竟然直到現在，才真正明白陸封的用意。

    但即便如此，他仍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陸封的話，更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樣巨大的改變，這讓他感到心慌意亂，感到手足無措，感到忐忑害怕。

    但同時在他的心底深處，似乎還引起了一絲絲的甜蜜和滿足。

    不過當這一絲絲的感覺冒出來的時候，立刻便被周啟壓了回去。

    在周啟心中，陸封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現在最在乎的人，他知道即便是最在乎的人，也可以是不同的關系。

    周啟可以把陸封當作朋友，當作家人，但他卻從來沒有想過“愛人”這種關系，因為這種關系對他來說是絕對超綱的。

    周啟被迫與陸封對視著，他在盡量理清自己已經亂成一團的思緒，好想出這件事的應對方法。

    理智上，他應該立刻拒絕對方。

    但情感上，心里那個聲音卻在對他說，不要拒絕，不要拒絕，不要拒絕……

    周啟有些心慌地壓下情感上的聲音，企圖用理智應對這件事：“陸封，我們是最好的……”

    陸封卻沒等周啟把話說完，便輕輕用食指抵在了周啟的唇上，他用低啞的嗓音，一字一句地道：“小啟，你可以拒絕我，但在你拒絕我之后，我會選擇離開你，且以后我都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br>
    陸封的話讓周啟措手不及地再次愣住了，他很清楚陸封的這番話同樣是認真的，如果他真的拒絕陸封的話，以后他們兩人將成為徹底的陌路，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

    這是周啟想都沒有想過，甚至不敢去想的事情，他已經把陸封當做自己最在乎的人，他甚至已經想好了，要在這個紛亂的末世里，和對方一直在一起。

    但現在陸封卻說，如果自己拒絕改變兩人之間的關系，他將會永遠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

    周啟下意識抬手攥緊陸封的手臂，像是擔心對方會在下一刻突然消失一般，這種擔心遠遠超出了他對之前那個問題的糾結和逃避，甚至讓他無暇再去考慮那個問題。

    如果陸封離開了，如果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周啟根本不敢設想這樣的問題。

    他們明明說好了，以后要做彼此的同伴，要一直在一起，陸封又怎么能離開自己呢？

    但畢竟是自己先拒絕了他，在這種情況下，陸封如果想要離開，也只是再正常不過的選擇，而自己根本沒有資格挽留他。

    可是如果自己不拒絕他的話，也就代表著他們之間的關系將從最好的朋友，轉變為關系更親密的戀人，這樣真的是可以的嗎？

    一時間，周啟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