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嬌寵_分節閱讀_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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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帶著王妃歸寧的時候鬧這種幺蛾子,這分明是下他的臉面,他沒趁機發怒,那都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吧! 如此一來,這件鬧劇算是落幕了。 顧松那日也是氣極了的,當場帶著三太太離開,言明從此后恩斷義絕,再也不登這敬國公府的大門! 阿宴聽著這一番曲折故事,點了點頭,道:“如此一來也好,母親總算是擺脫這麻煩,從此后再也無人拿什么孝道來壓她?!?/br> 在那大家內院里過日子,又是一個沒了夫君的寡婦,這些年來到底有多難,阿宴心知肚明的。如今總算是兒子出息了,女兒也高嫁了,她一個人在鎮南侯府,如今算是一家之主,總算是能過幾年舒心日子了。 想到這里,她心情大好,當下又寫了一封家書,說了自己在容王府的種種,那自然是略過自己和容王的爭吵,只把那好事寫上,以免得母親擔憂。待那管事走時,她自然又封了厚厚的紅包給那管事。 送走了那管事后,她想起那四姑娘,想著那被她揪掉的一縷頭發,估計四姑娘應該氣得不輕吧,這得有些時候沒臉見人呢。 這事兒,不光是疼,還是羞辱。 可是如今她連個伸冤的地方都沒有,就連皇后娘娘看起來都不給她做主了,不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滋味? 想起上一世這四姑娘對自己的種種,她真是恨不得飛過去看看四姑娘現在沮喪痛苦的樣子,怎奈,她是沒辦法飛到敬國公府的,也只能暗暗心里嘆息一下了。 俊美的容王此時起身,牽了她的手道:“阿宴,你剛才不是喜歡看臘梅嗎,我帶你到梅香閣去吧?!?/br> 阿宴此時正想著那四姑娘呢,猛然間聽到這話,點頭笑道:“好?!?/br> 當下容王牽著阿宴的手,兩個人沿著那抱手回廊往里面走,此時因為雪也停了,有王府里的下人開始清理路上的雪,已經在這逶迤的道路上清理出一條干凈的路來。 阿宴剛才因為寫字,錦繡手套已經摘掉了,身上都是不覺得冷,只是手冷。 兩只手,一只被容王牽在手心,暖烘烘的,就不覺得冷,另一只手則冷得厲害。 她便收了下,把那只手收進袖鋒里去了,這才覺得暖和起來。 這時候,恰好也已經到了那梅香閣,一踏進來,阿宴就覺得眼熟。待細看一番,陡然記起,這個地方她也是來過的啊。 記得就是在這里,身為容王側妃的四meimei,說是要請眾位相好的姐妹要賞梅,于是她也被邀請了來。 那時候的四meimei剛嫁給容王,真是好生風光呢,無論是穿戴,還是頭上的風釵,那比起自己,真個是把自己襯到了塵埃里。 當時賞梅宴上,多少女子奉承著四meimei,可是四meimei卻依然不放過她,特意把她叫來,問東問西,真是把她在沈府的各種傷疤當眾揭開來,引來周圍憐憫的目光。 她當時已經沒有什么其他想法了,只是怎么也覺得莫名,不明白這個四meimei為什么要這樣踩她。 是的,你嫁得好,你注定風光一世,我只嫁了一個普通官宦人家,且如今處處不順,可是你有必要一次又一次地這么提醒我嗎? 這個疑問,其實一直在阿宴心里,最后她沒辦法,只能歸結為,一定是自己小時候得罪了四姑娘,才使得她那樣恨自己。 想起往事,阿宴偎依在容王肩膀上,輕輕地笑了下。其實有時候也不是非要想去這些,怎奈如今所處的依然是那個昔日容王府。她抬手,摸了摸容王那好看的耳朵。想著人怎么可以生成這樣,連耳朵都是如此的好看。 此時這梅香閣里早有下人清理打掃了,又有侍女搬來了兩個暖帳和屏風,暖帳里旁放了熏籠并矮幾,矮幾上擺放著瓜果等物。 榮王放開了阿宴的手,走過去,走到那綴滿嬌艷欲滴梅花的樹前,輕輕折下一朵猩紅,拿在手里。 阿宴陡然一頓,往世的記憶一下子回籠,她怎么隱約記得,就在那梅香閣里,她曾因落寞地站在某一處,卻巧遇了容王。 那時候,年輕俊美的容王,就是這么攜著一朵猩紅,穿著一身名貴的黑色斗篷,站在那一片白雪臘梅之中。 只不過那時候的他是清冷的,比這白雪還要冷上幾分,黑眸中寂寥的一點溫度都沒有,仿佛秋風里最蒼茫的風景。 猶記得當時,她忙跪在那白雪中,容王蹙眉望著她,用那涼淡的聲音道:“是你?” 前世記憶恍惚在眼前浮現,阿宴茫茫然站在那里,瞪大眼睛望著眼前這個真真切切的容王,卻見眼前的容王回首,凝視著阿宴,眼中隱約帶著笑意:“阿宴?” 是你?阿宴?是你?阿宴? 兩個語調相似的聲音在腦中不斷地回旋交替。 寂寥荒蕪的眸子,帶著溫和笑意的眸子,兩個畫面在眼前不斷地切換。 在這皚皚白雪中,在這嬌艷欲滴的臘梅樹前,她心思恍惚,前世和今生就這么隱約重疊了。 容王見阿宴神情不對,頓時一驚,忙快步過來,黑色的皮靴踏得白雪四處飛濺,灑脫的黑袍在臘梅樹間帶出飄逸的弧度。 容王走到近前,緊緊握住阿宴的肩膀,黑眸中是滿滿的擔憂:“阿宴,你沒事吧?” 阿宴搖了搖頭,勉強笑了下:“我沒事?!?/br> 只是忽然有那么一刻,覺得前世和今生是何其相似。 不同的是,她搶了四姑娘的夫婿,所以如今站在這里賞梅的是她,那個被揪了頭發羞辱至極卻無處伸冤的人是四姑娘。 臘梅依然在白雪中吐露著芬香,俊美高貴的容王依然是那個俊美高貴的容王,可是這個容王府,這個梅香閣的女主人卻不同了。 若四姑娘也記得前世,她當吐血三升吧。 望著身邊俊美溫柔的容王,阿宴心間泛起難以言喻的異樣,她走上前去,緊緊抱住了容王。 入懷的是寒涼的衣料,她閉上眼睛抱住,埋首在他胸膛里。 抱住的,仿佛是那個用一雙寂寥的眸子垂眸望著自己的那個遙遠而孤清的容王,又仿佛是如今陪伴在身邊眸中帶著溫暖笑意的容王。 眼前一陣陣的恍惚,她竟仿佛分不清。 容王擔憂地望著阿宴,他還是覺得阿宴臉上的神情不對,他蹙眉:“阿宴,你沒事吧?” 誰知道阿宴卻忽然掙脫了他,眸中含著一點淚珠,就那么歪頭望著他。 她看了他半響,忽然綻開一個笑容,一笑之下,淚水滴流,霞光蕩漾,這漫天雪花都變得溫煦而飄逸。 她笑望著他,忽然道:“有你陪著我,真好;有我陪著你,真好?!?/br> 緊接著她便放開他,跑到梅樹下,開心地叫著:“梅花開得真好看,我好開心??!” 說著這個的時候,她也不怕冷了,就這么在梅樹下轉圈兒、跳舞。 她臉上綻放著璀璨的笑容,眼眸中是清澈的光彩,她笑得如同晨曦中散發著晶亮光芒的露珠一般。 她身姿輕盈,弱骨纖形,此時因心而舞,纖腰微步,皓腕輕紗,纖纖素手一點紅梅,猶如雪中仙子一般,舞得驚落了一樹梅花,舞得濺起了一地白雪。 她是茫茫白雪中的一抹倩影,又猶如輕風吹拂中的弱柳。 她在白雪臘梅之中,回眸笑望容王,卻見月眉星眼,眼波流轉,巧笑嫣然。 剛硬清冷的榮王默默地立在一旁,墨黑的眸中映出那個雪中翩翩起舞的姑娘。 他的手握了握,唇邊泛起一個摻雜了苦澀和甜蜜的笑容。 他就那么佇立在白雪之中,負手而立,靜靜地看著她。 歲月流淌,一年復一年,梅花開了還會謝了,謝了還會再開。 他只希望,今生今世,這個女人能陪他看這白雪紅梅。 一直到老。 ☆、74|68城 那一天,阿宴在白雪中瘋狂的跳舞,一旁的侍女們都不敢抬頭看過去,她們可能覺得王妃有點不太對勁。不過容王并沒說什么,容王就一直靜靜地站在那里,眸中復雜難辨,就這么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