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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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荒野,只是因為周圍沒有村落,但四周全部是良田,有不少耕作的奴隸正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 看見他們兩個穿衣華貴,不少人趕快趴了下來,女荒讓這些奴隸先起來,問他們這是什么地方,有奴隸說這正是朝歌城外四十里處。 女荒聽了之后心中大喜,對這輛車吩咐,“比剛才再慢一點,咱們現在回朝歌去?!?/br> 這輛車就用比普通戰車更快一點的速度向回走,沒過多久就碰上了以惡來為首的一群年輕武將。 惡來看到他們姑侄趕快下馬跑了過來,站在車邊兒看向女荒和太子,“多謝列祖列宗保佑,太子和公主坐著車消失于當地,把各位大臣們都嚇壞了,他們讓我們來找您二位呢?!?/br> 女荒擺了擺手,帶領著一群人以更慢的速度緩緩地向著朝歌走去。 在路上太子就問,“這么好的一個東西,若是他們想用來換姬昌,姑媽,咱們換不換?” “你這傻孩子,有了這個寶貝咱們可能會比以前更好,沒這個寶貝的時候咱們也沒比以前更差,為什么有了這個寶貝就要放了姬昌呢?” “可是他們進貢了,咱們也收下了?!?/br> “那就把伯邑考放回去,再不行讓姬發過來把他爹換走?!?/br> 姬發不會來的,就算是到時候西岐的文武大臣們讓他過來,這個人也會想其他的主意不來。 姑侄兩個打算好了之后坐著車回到了九間殿,前面文武大臣已經在這邊等著了,還有不少宗室子弟,看見七香車都有些躍躍欲試。 女荒當然不小氣,讓那些宗室小孩子們都到車上去,讓車慢一點行走,只允許在九間店前面轉悠一會兒,不能再出城去了。 畢竟都是黃帝的子孫生,下來雖然分了高低貴賤,但是血脈相連,這種家族盛事自然該讓他們參與進來。 不少人都對著這輛車大為驚嘆,只有散宜生這個時候心情特別急躁,他來到女荒旁邊,淚眼模糊地趴在地上,五體投地的請求放他們主公姬昌出來。 女荒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出,“不是我故意挑理,你們主公本來就做了錯事,現如今他的嫡長子進京請罪,然而這位長公子本就是帶罪之身,數次說明想要代替父親,可他本身有罪,兩罪還能并罰不成?對于這位長公子,我一直以禮相待,讓他住在驛館片刻不曾怠慢,但是他想替父坐牢是萬萬不能的。 就因為拒絕他替父坐牢,可能在外邊傳言說我這個人不近人情,要不然為什么你們二公子這次不來,就算你們二公子太忙不來,其他幾位公子為什么不來?不是我在這里小看散大夫,你作為使者來到大殿上,向我為你的主公求情有些不夠分量。這樣吧,過幾天你們陪同你們長公子一塊回去,讓你們二公子過來,我允許你們二公子代替你們主公在這里囚禁,最多十年,到時候我會讓他回西岐去的?!?/br> 十年……散宜生想著,既然當著這文武大臣的面說出來了,想必這話是真的。 心中雖然為二公子感到可惜,但是他忠誠的也只有姬昌,姬昌沒有死去之前,這兩位公子在他看來都是一樣的。 想到這里,散宜生想要確認一下西伯侯姬昌是不是還活著。 “公主,我等遠道而來,想要拜見一下主公?!?/br> 女荒聽了之后瞇著眼睛想了一會兒,“這乃是人之常情,讓你們見見也好,你們見不到他,說不定到時候外邊閑話傳的不知道是什么樣呢?說不定在你們嘴里,我就是那荒yin無道蠻不講理不近人情的老妖婆?!?/br> 其他人紛紛請罪,女荒擺了擺手,“想見他容易,但是明天你也只有一刻鐘的時間?!?/br> 散宜生聽了之后大聲感謝,隨后就和申公豹一塊退下了,兩個人走在街上,散宜生拉著申公豹的手:“道長,我有些擔心,這公主今天答應的這么順暢,只怕明天還會再玩一些花招?!?/br> 申公豹聽了之后看著散宜生,“她能玩什么花招?她已經答應讓咱們見主公一刻鐘了?!?/br> “這一刻鐘從什么時候算起,從咱們踏入天牢那一刻算起,還是從咱們見到主公那一刻算起?!?/br> “那你為什么剛才不問清楚?” “我這不是剛想起來嘛?!?/br> 申公豹聽了之后抖了一下袖子,“大夫的意思我明白了,想讓我今天往大牢里面探一探,看看老主公被關押在什么地方,有沒有受到什么虐待刑罰?” 散宜生點了點頭,“知我者還是道長也?!?/br> 申公豹瞇著的眼睛看著散宜生,心里面想著:說什么忘了,明明就是當時不敢說,打的就是讓自己晚上到大牢里面一探的意思。 當天晚上,等到朝歌城大部分人都睡下之后,散宜生對著申公豹拱了拱手,申公豹點了點頭,兩個人不發一言吹滅了屋子里面的燈,沒過一會兒申公豹已經不在房間里面了,他通過土遁來到了大牢附近。 —— 大牢里面十分昏暗,申公豹看了看里面并沒有關押多少人,悄無聲息地順著走道往前走的時候,動了動耳朵,聽見最里面有其他聲音。 他擔心被別人遇到又要再起一些麻煩事,捏了一個法決,隱起身形慢慢的往前走。 眼前的一幕差點讓他罵出口,只見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坐在大牢里面,他的對面坐著的正是姜子牙那廝。 這兩個人正在說話,就聽見這老頭說:“這件事還要麻煩先生,早在去年我來的時候就跟他們說過我有牢獄之災,讓他們不要往朝歌來,偏偏我那大兒子不聽,現在二兒子也要往朝歌進貢。公主那個人豈能是他們幾件寶物就能哄得了的?!?/br> 姜子牙也有些憂心忡忡:“聽說進貢的七香車乃是黃帝留下來的寶貝,以我留在公主身邊這么長的時間來看,公主這個人有雄心大志,她未必會把這輛車用在玩樂上,說不定到時候作為戰車在用?!?/br> 老頭子就在一邊勸姜子牙:“先生不必把這件事兒放在心上,車是我們家的,我就不心疼,先生也不必掛心。區區一輛車罷了,對于左右戰局并沒有太大作用?!?/br> 姜子牙聽完之后非常振奮,覺得這位果然是明君,得失不放在心上,他點了點頭:“您說的是,正所謂想要得勝必須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皆有,如今西岐三者皆備,只需要到時候振臂一呼,就能聚攏起一支大軍?!?/br> 老頭子也點了點頭,對著姜子牙拱了拱手,“這件事還要拜托先生了,我這就寫一封信,先生帶出去給散宜生,散宜生看完之后知道該怎么做,到時候先生也不必待在朝歌了,直接跟著散宜生一塊兒去西岐,我那二兒子雖然不成器,禮賢下士之處頗有我的真傳,并不會讓先生受到委屈。若是先生能勸得動伯邑考,也將他帶走,跟他們兄弟兩個說一定要守望相助,等我回去之后,其他大事再做商量?!?/br> 姜子牙并不想走,“我師傅吩咐我下山就是為了相助您,如今您在這里,我就陪著您在朝歌住一段時日,他日您走的時候,以公主的脾氣必定橫加阻攔,咱們結伴一塊走,勝算會大一點?!?/br> 姬昌搖了搖頭,“先生,我的安危沒有什么,您的安危才重要,你可能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我讓先生走,是怕先生在朝歌出了什么意外。我跟先生不同,我怎么說也是一地諸侯,若真的是橫死在這大牢里面,其他人肯定會為我的死因奔走,先生是修道之人,本就沒什么親友在朝歌,若是死了,除了你的師門,其他人也不會為您討公道。從先生與我這幾次的聊天來看,我發現公主對先生已經起了疑心了?!?/br> 姜子牙畢竟沒混過朝堂,趕快回憶了一下自己這一段時間的言行舉止,覺得并沒有露餡兒。 “是您想多了?我見公主態度仍然和藹……” “不不不,她將先生調離身邊,就是不想讓先生知道她身邊發生了什么事情,讓先生做下大夫調出了朝歌,就是不想讓您結交群臣,這一步步看上去是給予重用,實際上就是想讓先生孤立?!?/br> 姜子牙這個人只是因為處世的時間太短,然而并不傻,回憶了一下之后只覺得整個人豁然開朗。 “這么看來公主確實對我起了疑心,可是我并沒有透露出我和您相交……” 姬昌聽了之后趕快搖頭,“先生,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是他父女兩個一脈相傳的疑心,這本來就是一些私密的事情,我今天跟先生說了也無妨?!?/br> 大王和女荒的父親,早些年就是一個疑心病非常重的人,他的疑心病重到連自己身邊的王后都懷疑,所以這也是為什么女荒的母后生過兩個兒子了之后才做了王后,那只是因為前面的王后被廢除了。 —— 而且先王因為年紀越大,疑心病就越嚴重,又因為小女兒得到了大舅子的歡心,成了大荒的少主,對于先王來說,這真的是兵不血刃就讓自己的血脈得到了一大片土地。 為了能讓這片土地長長久久地留在子孫手中,自然是用最大力氣去教養小女兒,無形當中就讓女荒學會了懷疑一切。 姬昌把這前因后果說完,壓低聲音跟姜子牙說:“公主就算是英明神武,也逃脫不了疑心病太重這個毛病,這就好比是她的軟肋,只要捅一刀,就能讓她元氣大傷甚至喪命。這正是一飲一啄皆為天定,這件事我那兩個兒子并不知曉,您回到西岐之后跟他們兩個說清楚,若是真的有一天兩軍對壘,只讓他們用疑病之計,就能擾得那女王心中大亂?!?/br> 姜子牙點了點頭,突然兩個人聽到外邊一聲雞叫,姜子牙趕快站起來,“您先在這里坐著,我去大公子里那一趟,去去就來?!?/br> 申公豹看著姜子牙借土遁離開,自己捏了法決慢慢地從陰影當中走了出來。 “申公豹拜見西伯侯?!?/br> 第71章 陳塘關哪吒死難 姬昌頓時驚訝了,抬頭看見大牢外邊站著一個道士。 對于這些修道之人,姬昌向來不敢小瞧,趕快站起來拱手見禮,態度謙卑,從這里看,他禮賢下士的名聲并非是浪得虛名。 “不知道長在什么地方修煉,怎么來到了這里?” “您客氣了,老道受了二公子的派遣,和散宜生一起前來朝歌進貢,想要把您接回去,今天散宜生聽說公主讓明天來拜見您,擔心有些話明天說不完,讓老道先來踩踩盤子,問問您有什么要緊話沒有?” 姬昌一想,如此謹慎的態度說明散宜生已經體會到了朝歌城中的波濤洶涌。 至于眼前這個人是不是散宜生派過來的,姬昌雖然未曾確定,但是覺得十有八九真的是西岐的人馬。 只不過姬昌覺得眼前的這位道長十分邪氣,從他的眼神站姿以及周身透露出來的信息,讓姬昌十分不喜。特別是這個道長說起散宜生的時候似乎不那么友好,讓姬昌覺得眼前的人野心勃勃,還帶了誰都看不起的模樣。 比起剛才走掉的姜子牙,對于這位剛剛來到跟前的道長,姬昌心中并不信任。 “我在這里一切都好,道長也看到了,在這里吃不愁喝不愁,唯一就是沒有打發時間的東西,我也沒什么話要交代散宜生,明天他來了,我跟他也只有一句話可講。道長請回吧,咱們明日再見?!?/br> 申公豹聽了之后再三詢問,“侯爺真的一句話都不讓老道帶回去?” 明明剛才跟姜子牙說了那么多,還對姜子牙交代了那么多句話,怎么到自己跟前,這老頭連一句話都不愿意跟自己交代。 申公豹覺得這老頭兒看不起自己,心中怒火沖天而起,心想自己已經夠放得下身段了,這老頭兒居然如此不知好歹。 又想著是不是姜子牙對這老頭灌了什么迷魂湯,心中對姜子牙暗恨。 他這邊兒怒氣沖沖,不知覺的表現出來,看得姬昌心中更為不喜。 “道長請回去吧,我沒有什么話跟散宜生交代,他就不應該來這里,明日他來了,哪怕只有半刻鐘,我也只跟他說一句話,讓他早點回去,別在這朝歌城里待下去了?!?/br> 申公豹瞇著眼睛聽著老頭翻來覆去就這么幾句話,草草的拱了拱手,扭頭離開了大牢。 回到驛館之后,雖然散宜生在院子里面等著,但是表現得悠哉樂哉。 看到申公豹回來,散宜生趕快站起來,對著申公豹拱了拱手:“辛苦道長了,道長,您剛走沒多久,來了一位您的同門,奉了主公的命令給我傳來了一句話,讓咱們明天就走,可是我想著已經跟公主那邊說好了,如果早上咱們拔腿便跑會惹得那公主起了疑心,不如明日你跟我一塊去大牢里拜見主公?!?/br> 申公豹聽了之后,在夜色當中又瞇了瞇眼睛,“老道的同門?不知道是哪一位?消息可不可靠?” “是一位姓姜的道長,叫做姜子牙,他的消息絕對可靠,他有主公的信物,還有主公的親筆書信。他這會兒去拜訪長公子了,回頭咱們一起離開這里?!?/br> 申公豹聽了之后,決定再勸勸散宜生,“散大夫,您剛才說了咱們一定要把主公接回去,若是不把主公接回去,今天送到九間殿上的那些貢品不都白送了嗎?” “這話我剛才是說了,后來想想也不過是我這俗人的念想,咱們哪有主公高瞻遠矚,主公有吩咐,咱們做臣子的不能不聽?!?/br> 申公豹聽了這個說法,心中已經不高興了,也只是跟散宜生說了自己比較累,想要回去早點歇著,兩個人在院子里告別,申公豹回到了自己的臥房,對蹲在旁邊的黑虎說了一句:“看來西岐也不是咱們久留之處了?!?/br> 黑虎歪著腦袋,申公豹伸手拍了拍,“姜子牙那廝也太可惡了,他在昆侖山上的時候,沒什么本事,卻惹的師傅和諸位師兄弟對他高看一眼,他下山了沒做大事,反而讓有些人有人對他推崇備至。他也不過是一個反復小人,聽那意思,是暗地里投靠了西岐?!?/br> 他在這個時候生出一種既有姜子牙,又何必有我申公豹的感慨。 可是天下之大,一時半會兒到哪里再去找一個能和姬發他們父子一爭長短的諸侯呢? 申公豹盤腿坐在床上,想了一會兒之后,想起來了自己就在朝歌,朝歌這地方真的太好了,人杰地靈,乃是風水寶地,這里的君主不正是有實力能和姬發父子一戰嘛。 想到這里,申公豹恨恨的說:“姜子牙,你也別覺得是我欺負你,當初在山上的時候,你就受師傅寵愛,下山了,想搶你的明主又搶不過你,如今西岐正是你所向往的地方,朝歌正是你想避之不及之處,你既然對朝哥這里避之不及,那么我留下來咱們公平競爭,到時候看看誰技高一籌?!?/br> 想到這里他趕快下床,想要到殷商的王宮里轉一圈兒,來一次夜中托夢,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就算夜中托夢也沒什么用,必須要做出點功績,讓朝歌的這些權貴們看看。 若是想要做出點功績,那么姜子牙就是最好的祭品。 申公豹笑了一會,打定主意之后才心滿意足地躺下來睡著了。 今天的朝歌城,夜里真的是精彩紛呈,只因為孔宣不在,所以女荒并不知道。 孔宣被女荒派到陳塘關附近去了,他也只是觀察陳塘關附近的局勢,不會落到地面上,明天一早就回回來。 西岐進貢的隊伍能從西岐走到朝歌來,那么殷破天帶著侄兒也從朝歌走到了陳塘關。 剛進了陳塘關,殷破天就想讓人打聽一下總兵府在什么地方,就聽見街上兩邊好多地方的庶民們正在交頭接耳。 早就有跟隨的家將過去打聽了之后趕快回來報告給殷破天。 “將軍出事了,咱們夫人家的那位小公子被別人逼死了?!?/br> 殷破天聽了之后趕快扭頭,他對哪吒還有很深的印象,哪吒那小子天不怕地不怕敢在宮殿里面和殿下打架,就沖著這膽量得罪人那真是一時半刻就能發生的事。 但是又想到哪吒這小子雖然桀驁不馴特別囂張,但好歹也是自家jiejie的親生兒子,是誰這么不給宗室面子敢把這小子給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