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復仇線呢?_分節閱讀_107
王桂花聲音平靜到讓人毛骨悚然,她說:“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帶你走的人是誰他想讓你做什么,你就看著吧,是幫你弟弟一把還是咱們一家人整整齊齊死在一起?!?/br> 王桂花的最后一句話又輕又冷,無端的讓蔣懷康從背脊開始蒙上一層冷汗,那么一瞬間,他就像是看到了那天在醫院時王桂花冷靜異常又讓人毛骨悚然的雙眼,就那樣直愣愣的盯著他,卻讓他從腳趾尖到頭發絲的發麻起來。 王桂花掛斷電話之后,蔣懷康慘白著臉來回在房間踱步,他確實不相信王桂花那種身份能夠知道些什么,但是她篤定的語氣卻讓他有些發虛,或許她真的知道一些什么? 他很想撥通那人的電話問問怎么辦,但是自從他給那人打過一次電話之后,他就再也無法聯系到那個人了,若是那人需要聯系他時,總會用一串像是亂忙的數字打電話給他,回撥過去是顯示空號。 就在蔣懷康坐立不安時,王桂花的第二個電話打了過來,她這一次用堪稱平和的語氣對黎懷康道:“如果你弟弟三天之內不能從牢里出來,我就馬上來慶市?!?/br> 那個人和蔣懷康聯系的時間從來沒有規律,但是那個人就仿佛一雙盯著他和黎家的眼睛,每次有任何風吹草動,那個人便會第一時間聯系他,這種被暗中監視的感覺讓蔣懷康驚懼的同時,卻生出了意外的安全感,就仿佛是有一個人在時時刻刻看著他保護著他。 然而三天過去了,那個人卻始終沒有來電話,而王桂花卻一個電話連著一個電話不斷的威脅恐嚇著他。 蔣懷康本來想,那人既然沒有來電話應該就代表王桂花沒有威脅吧,可是想到王桂花隱隱透露的一些訊息,又覺得王桂花或許真的知道一些什么東西。 帶著這種猜疑的心理,蔣懷康站在了黎家門口,手抬了又抬卻一直沒有勇氣按響門鈴,突然他余光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蔣懷康眸光一閃,躲進了草叢里。 黎懷澄接到江斯源的電話時已經吃過了晚飯,正在陪著黎懷欣和初七玩耍。 當時他沒有看來電顯示,接起電話便問了一聲哪位。 那邊沉默許久,黎懷澄才后知后覺的看了眼來電顯示,見到江斯源的名字之后,給初七順毛的手頓了頓,虛虛握成拳頭放在了自己腿上。 黎懷澄:“江斯源?” “原來你知道我是誰?!苯乖吹穆曇舻偷偷?,說后一句話時像是有些委屈,“我以為你刪了我的號碼?!?/br> 黎懷澄聽江斯源這么說倒是表情微愣,下意識道:“怎么可能?!?/br> “你已經二十九天沒有理我了,我以為你再也不想看見我了,就連過年也沒有理我?!?/br> 黎懷澄抿了抿嘴,走到落地窗邊道:“我給你發了短信?!?/br> “那是你群發的消息吧?!苯乖吹?,“只有四個字,新年快樂,連標點符號也沒有?!?/br> 黎懷澄跨年夜那天,他拿著手機打出長長的一段話,刪了又添,改了又改,從上百字到幾十字,又從幾十字到幾百字,最后在跨年鐘聲響起的那一秒,他刪除了之前的所以字,單單發了一個新年快樂。 從那一刻起,他便會每隔幾秒看一次手機,回信和祝福的短信電話連連不斷,可是他想看到的那個備注名卻始終沒有出現。 從寒假開始到除夕,又從除夕到初三,這二十二天里,黎懷澄不止一次想要撥通江斯源的電話,可是想到時差想到江斯源莫名的態度和自己莫名的感情,手指滑到撥號鍵卻怎么也撥不出去,然而卻從周子猷嘴里得知江斯源在宜市過年的消息。 “你現在在宜市?”黎懷澄看著窗外只剩下一絲光亮的天際,聲音又淡又輕。 江斯源:“沒有……我今天回慶市了?!?/br> 黎懷澄眼睫微顫,好半晌才輕輕嗯了一聲,江斯源那邊也不再出聲,手機里只有彼此淺淺的呼吸聲。 黎懷欣帶著初七從客廳跑到了庭院,嘻嘻哈哈的互相追逐,黎懷澄注意到她身上只穿著一件不算厚的毛衣,眉心蹙起推開落地窗道:“懷欣,進來!加件衣服再出去玩?!?/br> 黎懷欣笑嘻嘻的跑過來抱住黎懷澄不松手,黎懷澄現在已經一米八二,七歲的她身高才到黎懷澄肚子的位置,她的臉上還帶著幼時的嬰兒肥,笑起來時一雙烏黑的眼睛盛滿了燦爛的笑意。 “我抱著哥哥就不冷了!” 黎懷欣從不害怕黎懷澄故作嚴厲的訓斥,她知道不論她做什么,哥哥都不會真正和她生氣。 黎懷澄果然也不能生氣,只能喚回初七,將落地窗關上,輕斥一聲:“小淘氣?!?/br> 在黎懷澄話落的時候,江斯源輕的近似呢喃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來,聽清楚他說的內容之后,黎懷澄表情微頓,推開落地窗走到了花園前坪。 黎懷澄站定,輕輕回了一句:“你剛剛說什么?” “沒什么?!苯乖春芸煺f道,“就是想祝你新年快樂,既然你還有事,我就先掛電話了?!?/br> 在江斯源話音剛落的一瞬,一陣冷風吹過黎懷澄的面頰,他聽到庭院里樹葉被風吹動的簌簌聲,伴隨著淺淺的風聲,他淺淡的聲音響起:“——對不起?!?/br> 像是沒有緣由的歉意,又像是有針對性的道歉,其中針對的意義具體是這段時間的冷淡還是其他什么不得而知。 江斯源仰頭看著二樓熟悉的房間黑壓壓的窗子,后退一步收回視線道:“你那邊有些吵,還有什么見面再說吧,我先掛了?!?/br> 冷風從空空的脖子鉆進衣領,黎懷澄垂眼看著恢復到主屏幕的手機,他天生上揚的嘴角輕輕被抿成了一條直線,久久沒有動作。 直到熟悉又令他下意識排斥的聲音響起,黎懷澄才回過神來,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發現竟然是自家門外。 “叔叔阿姨,我求求你們了……” 門外蔣懷康的聲音帶著哭腔,黎懷澄面色冷淡,轉身準備回屋。 然而蔣懷康下一秒說的話,卻讓他定住了腳步。 他說:“我真的走投無路了,叔叔阿姨,看在我們之前相處十幾年的份上,幫幫我吧……自從我回到慶市,我的親生母親就每天打電話威脅我恐嚇我,現在蔣寶犯了罪,強J了他的同學,她也逼我來找你們……我好害怕……” 黎懷澄面色微變,眉心一點點緊皺起來,蔣寶……強J了他們班的同學。 隨著這句話鉆進耳廓,上一世的記憶驟然浮現。 那時候他也是這個年齡,剛來慶市沒有多久,和程新一起在一個小酒樓幫廚,那天他練習刀工到半夜,回家剛躺下就接到了王桂花的電話。 王桂花的聲音驚怒交加,和他說話的語氣帶著一如既往的命令:“你趕緊想辦法湊齊十萬塊錢,你弟弟出事了,必須要十萬塊錢才能保釋?!?/br> 當時他聽到保釋兩個字時瞌睡便一瞬間醒了個徹底,問道:“他怎么了?為什么要保釋?” 那邊蔣愛國早已不耐煩,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你管他做什么用,我告訴你個小雜種,別以為你不在沙市就能長著翅膀飛了,你要是敢不聽話做了些不敢做的事情或者不按照我們說的做,老子就會再打斷你一條腿,這次可不會讓你有機會治好!” “你快點湊出錢,湊不出錢我和你爸就來慶市找你,到時候讓你替你弟弟頂罪,反正你也是賤命一條!” 那時他懵懵懂懂,也不過十八九歲,剛剛從家里跑了出來,一直以為只要自己掙夠了錢,總有一天父母會正眼看他。 但是也就是那一次,讓他徹底看清了自己的地位。 在父母眼里,他的一條命還不如組織一群流氓輪J女同學的蔣寶的一根手指頭值錢。 沒想到這一世,王桂花竟然也會為了蔣寶逼迫自己的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