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濃處薄_分節閱讀_51
他之前說服父親同意他來江湖,是因為他說趁著武林盟主變動之際,探探江湖的底。他和父親都是練武之人,明白江湖這譚水到底有多深,一旦拉攏過來,又能爆發出多大的力量。而徽朝之所以會壓制江湖,也是因為開國皇帝是被江湖之人謀殺的,繼任者大怒,才把江湖打壓的只能偏居一偶。為此,他想出了許多能夠支持自己的理由,而他相信,已經和夢娘達成共識的,想要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父親,是能夠被他說服的。 不過,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說服會這么順利,而父親帶著的高深莫測的微笑也讓他疑惑。但是,去他的呢!魏康裕沒有過多思考,立刻從大漠跑了過來,反正,他的目的只有一個,他要見景言! 但是,他卻在馬上要到達江湖的時候,卻被夢娘的人馬攔住了。夢娘的人馬一開始偽裝成敵人,讓他和自己的親衛隊吃了好大的虧,直到他要用影響身體的秘術時,那一方才表明身份,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景言才又一次認識到了自己的母親是什么樣的人——原來她只只心比平常男子,她所思都變成所想,還擁有自己的勢力! 魏康裕從這些人的首領手中得到了一封夢娘的信,讀完后他不僅陷入了沉思。原來,新任武林盟主修斯遠竟然是夢娘的人! 在信中,夢娘簡單地介紹了幾句,只說修斯遠是舊友之子,舊友欠了她的人情,舊友之子自然要還人情的。而修斯遠長居大漠,又是被父親找到的。魏康?;腥淮笪?,怪不得父親聽他說想見武林盟主,會露出那樣的笑容。 隨著信來的,還有一個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信物,那是一枚奇特的銀幣,看上去和現在徽朝通用的銀幣極像,可再一細瞧,就會發現那花紋是完全相反的。這枚銀幣看著是有一段時間了,已經泛黑老舊了。魏康裕無意探究這枚銀幣背后的故事,打發掉母親的人手,再次迫不及待地出發。 修斯遠仍然住在天下第一莊,一般沒有自己門派或勢力的新任武林盟主,都會選擇借住在天下第一莊一段時間,因為這里有一間書房,里面存放著歷任武林盟主的手札,里面都是他們的經驗和留下交接的人手。修斯遠自己也不著急離開,也不把自己當外人,慢悠悠的工作著。 這天,他接到門房通報,說是有舊友來訪。落魄刀客的名字倒是挺響亮,可落魄刀客獨來獨往,并無朋友,他心中明白來人是誰,先把手中的酒一股腦喝完,才漫不經心地迎接來自遠方的客人。 第62章 暫住天下第一莊的新任武林盟主修斯遠, 自打武林大會結束當天,就收到了好多賀禮,而且至今賀禮也源源不斷地送過來。他都來者不拒地收下來了。 雖然武林盟主不頂什么用,但是不管是門派還是世家, 都對這個位置上坐著的人很尊重, 很給面子之下,送的禮物也很貴重。修斯遠收禮收的心安理得, 因為這些禮物中并不摻雜其他利益因素,也算是給毫無勢力的盟主一點贊助和安撫, 所以多是些真金白銀、珠寶、地契等有價值的東西,其余的算是添頭的小東西,就被修斯遠拿出來給景言玩了。 周吉管理的莊子里人手都很有素質, 哪怕看著他發傻都不會鬧出動靜來,景言摘下斗篷在里面玩得也開心。修斯遠不忙的時候就喜歡和他湊一塊,因為和景言的臉一比, 他就不起眼到不會引起人注目了。畢竟,斗篷帶多了, 壓著頭皮也疼嘛。說點丟人的事情, 修斯遠因為經年累月地戴斗篷, 斗篷邊壓著的那一圈頭發, 脫落得挺厲害,發際線都上移了。沒辦法,功夫再好,也不能好到頭發上嘛。 修斯遠被叫出去的時候, 景言正在把玩修斯遠收到的賀禮。天機閣送給修斯遠兩箱子機關,一箱子是殺傷力很強攻擊用的機關,一箱子則是展示意味意味更重,秀肌rou用的精巧機關,拿來玩玩倒是不錯。 大箱子修斯遠收了起來,小箱子則拿了出來和景言一起玩耍。別看修斯遠還是落魄刀客的時候,聲音那么低沉沙啞,其實那聲音是他配合扮相偽裝出來的,真正的聲音和那臉是一般的,酥軟可口,抽人骨頭。反正景言聽到他的真正聲音后,就想讓他唱歌,只是不想說話,才沒有提出如此請求。 修斯遠也就用自己真正的聲音說了一會兒話,還是為了應付景言的好奇心才如此。說完后,他就變回假聲了。他還告訴景言,在經年累月的偽裝中,他的聲帶已經受損,所以才會聲音沙啞,并不是刻意偽裝的,而他再用真聲說話時,反而會嗓子疼。 修斯遠年紀不大,玩心也挺重,他也很快發現景言是個貪玩的性子,景言也發現,修斯遠并沒有還是落魄刀客身份時的那種正義感。這人當武林盟主的目的也不單純吧,可這和景言沒關系。 他很喜歡天機閣的小機關。其中有個煙斗模樣的,天機閣給的使用說明是煙嘴含入嘴中的時候,可以吐出細針。景言見過人含著煙斗,不過那煙絲都不好,總有一股嗆人的味道。這個煙斗機關看著好像是真的,景言想放煙絲進去點點看。 修斯遠剛離開,啞奴也不在這兒,可第一莊的下人有眼色極了,一小會兒的功夫就拿來了煙絲。 景言不懂得分辨煙絲的好壞,他在下人的幫助下,把煙絲放進去,并且點上了火,深深地吸了一口。一股嗆人的火焰般的氣體躥入他的喉嚨和肺,景言反而瞇了瞇眼,這感覺挺有趣,于是又吸了第二口,想把煙霧吹出個形狀。 他總是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于是那煙霧飄出了模糊的人形,是他最熟悉的啞奴的模樣。他不由得懶懶地往椅子上一靠,專心致志地玩起了煙霧,渾然忘記這并不是專門用來吸煙的煙斗。 修斯遠帶客人回來了。一開始景言還沒有管,可接著他發現來人好熟悉,便稍稍直起身子,視線中便出現了出人意料,想不出來怎么會再此出現的家伙。 景言一口煙霧吹去,化成了一只盛開的菊花。那不是魏康裕么!他有很長時間,生活中總是被這家伙圍繞著,哪怕從武伯侯府離開也總是想起來,雖然他只是被景言用作比較。景言真心覺得,他不會再和魏康裕有交際了,卻不曾想到,他就是修斯遠的客人。 魏康裕剛一過來,就楞在那里,往日里英俊邪氣的臉,此刻卻是傻呆呆的。一時間景言玩心大起,叼著煙斗對著魏康裕吹了口氣。他知道,這是個煙斗型機關,可這機關更像是給手無寸鐵的老人防身用的,學武之人都會避開。而且,多日不見魏康裕,他武學更為精進,避開這種小機關,易如反掌。 可景言卻絕沒有料到,魏康裕的傻是真的傻。他眼里那么多情緒在翻滾,看在景言眼里,陌生極了,使他不自覺地挪開了眼睛。那些翻滾的情緒仿佛把魏康裕自己也搞暈了,面對著那速度并不快的針,魏康裕卻一動不動。 景言沒有動,他以為魏康裕要配合自己的小玩笑,到最后一刻才會躲開;修斯遠沒有動,他見魏康裕明顯和景言認識,所以沒有貿然干涉;魏康裕更不會動,在這種時刻,他哪里能見那細細黯淡的針! 于是,是景言和修斯遠不明的注視下,那根針穿入了魏康裕的胸腔。 針太細了,速度又不是特別快,所以剛好扎進去一半。但是這根針帶來的疼痛,根本沒有被魏康裕所以注意,他還是傻呆呆地站在那里,比起先前,眼神要多了一些清明,可仍然很茫然,仿佛不知道見了景言,該做些什么好。 景言于是愣住了,他懷疑魏康裕是不是大腦傷到了,所以才會傻成這個樣子。至于魏康裕會傷到什么程度,他渾然不在意——反正他力量恢復了,要是魏康裕死了,他就再演一出“大變活人”的把戲。 可修斯遠卻不能不在意。在剛剛短短的會面中,他并不能對憑借信物才建立關系的魏康裕產生什么感情,不過,魏康??墒撬赣H恩人的兒子,沒有那位恩人,母親就活不到生他,所以修斯遠對母親沒有太深感情,卻不能不在意這間接也是自己恩人的兒子。 他這會只能慶幸,這箱小玩具似的機關都沒有淬毒,不然這根差點扎到心臟位置的針,還真不好處理。 甭管魏康裕到底因為什么而變傻,修斯遠都立刻繞到魏康裕的正面,把那根針拔了出來,隨著拔針的動作,崩出一條細細的血線,被修斯遠按壓xue位止住。因為修斯遠的站位轉換,魏康裕一下子看不到景言了,終于徹底恢復了理智。他不滿地朝著修斯遠拍了一掌,快步走了幾步,走到了景言面前。 因為沒有防備而莫名其妙挨了一掌的修斯遠:這什么人???不識好人心! 魏康裕已經放棄了整理了自己的思緒,放棄了如何才能在景言面前表現更好,也放棄了如何組織語言,抒發他的心情。他只是順著自己最想做的事情,跪倒在景言面前,拉住景言自然垂落在一側的手,把臉貼到景言的大腿上,低低的說:“景言,我好想你?!?/br> 景言驚訝地張嘴,嘴里叼著的煙斗一下子砸落到魏康裕的腦袋上,又砸落到地上。這一過程,煙斗再次觸動了機關,又一根細針從煙斗中射出,再次沖向魏康裕的身體。 在這么近的距離下,沖擊力是巨大的,景言手一閃,食指和中指之間就夾著一根細針了,可問題是,這細針是從背面穿透了魏康裕的心臟之后,才被景言接住的! 心臟被扎了那么細的一個孔,甚至血都很遲鈍地,緩緩滲了出來,而魏康裕好渾然不覺,仍然保持跪姿,依偎在景言的大腿上。景言無奈地撫摸了魏康裕的頭,實則是為他修復心臟。心臟上的傷痕雖然是穿透傷,畢竟很細小,又剛剛發生,所以景言沒有傷到根本就為他修復好。 同樣震驚于魏康裕突兀的舉止又旁觀了再次受傷害的修斯遠:原諒他了,這人今日就不應該出門??! 隨著景言的撫摸,魏康裕又是一陣顫抖。景言好不理解,為什么跪在他面前的這個人,心里有那么熾熱,卻不能被他理解的感情呢? 到底,景言還是覺得,魏康裕與眾不同。那種熾熱的感情,在景言眼中太赤.裸.裸,景言很難忽視掉。一向我行我素的景言,也不由得認真思考,他是不是,對魏康裕干涉太多了? 啞奴回來后,看到有人那么親近地靠近著景言,還沒被景言揮開,覺得很奇怪。他沒見過魏康裕,聽修斯遠介紹后,他才明白,頓時臉色才古怪起來。他一直覺得景言和魏康裕是從小玩到大的,是朋友情誼、兄弟情誼,可這兩人的相處,怎么這么奇怪? 景言因為出來后,對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有了進一步的理解。他突然對魏康裕有了一點兒心虛,特別是見到魏康裕如此反常的舉止后。因此,他對魏康裕心軟了一些,不像以前那樣不耐煩。 不過,看在旁人眼中,景言實在算不得對魏康裕好,總是愛答不理的的??墒菍ξ嚎翟碚f,久別重逢,景言竟然對自己沒那么不耐煩了。 第63章 大部分時間, 景言都是一副旁若無人的模樣,不過,被“旁若無人”的,往往不會在乎他的這種態度。 像魏康裕, 就特別珍惜這難得的相處時間。他極想把景言誘拐到邊疆去, 不過他也知道,景言不會跟著他去, 邊疆也并不適合他。 其實,現在武伯侯的勢力已經不再追著景言跑了。魏康裕覺得這是自己父母被皇帝傷到忠心, 所以不在乎徽朝的命數,現在的情勢,可是徽朝越興盛, 越不利于他們一家。但是父母并不是想要徽朝滅亡,愛國和愛君還是有區別的,所以等到皇帝換人, 父母還會騰出人手來對付景言。 現在追蹤景言的,應當只有皇帝的勢力。只是, 景言變了一個相貌, 身邊雖然跟著景啞, 可皇帝也只能知道景啞死了, 不會特意注意他,因此,景言現在是安全的。魏康裕把他的猜測告訴景言,卻見景言渾然不在意。魏康裕見他模樣, 實在擔心不起來。也是,景言都能讓死人復活,讓他受傷了的心臟復原,又哪里怕凡人的武力呢。 他對景言竟然能夠復活死人的能力其實挺正經,只是掩藏著不把這種心情透露出來,一驚一乍可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