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濃處薄_分節閱讀_30
鰥夫說:“我現在都忙不過來了,哪有空做那種精細的活計?!?/br> “那有沒有哪家賣的是用你家牛奶做的牛奶干的?”啞奴不死心,還要問。 鰥夫想了想:“之前有一陣子有一家常常來我這里買牛奶,說要做牛奶干的。牛奶干要用的牛奶要更濃稠的,我都會多等一會才擠奶。不過前陣子他們就不來了?!?/br> 啞奴急切地問:“那是哪一家?” 鰥夫隨意地說:“我哪兒知道?沒關注過,倒是他們非要指定買濃稠的牛奶,真是煩死人了?!?/br> 啞奴失望地回去,不過并沒有放棄尋找那個說要做牛奶干的人家。常來買,必是安城本地人的,安城又不大,總是能找到的。 景言卻按捺不住,又去找了何袖。 該走的葬禮儀式都已經走完了,何袖是隔輩,還要戴孝一段日子,何府也閉門謝客。她父親母親也回來了,她父親身為官員,需要在安城何家守一年的孝。 何袖已經不再哭了,她哭不出來了,眼睛已經麻木了。景言找到她時,她正坐在閨房,對著梳妝鏡有一搭沒一搭地梳著自己的頭發,梳齒上已經纏了好幾根黑發也毫無察覺。突然,她從鏡子上看到身后有一個戴斗篷的身影出現,心中一驚,猛地轉頭,才發現雖然這斗篷換成了一個更好看的,可這人她還是認識的,這正是她那不知姓名的恩人。 在年紀不大的何袖心中,她的恩人是面容神秘,武功強大,脫離世俗的閑云野鶴,他能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她的閨房中并不出奇,而且因為恩人脫離世俗,所以她也不會因為一個男人出現在女性閨房中而感到羞怒。 她歉意地站起來說:“對不起,恩人,因祖母去世,我完全忘記還要感謝您了?!?/br> 景言搖搖頭。自打啞奴去工作賺錢后,景言感覺錢來的很容易,也就不在乎何袖的感謝了——他只在乎牛奶干。 景言是拿著一個裝了牛奶的陶罐過來的,他原本打算用這個來提示何袖的。不過等他蹲到何袖閨房屋頂上的時候,就嗅到了甜甜的牛奶干味道,就把這罐牛奶喝掉,罐子放到了屋頂上,等著走的時候再拿著。 何袖見景言搖頭,還要再表示她的歉意。她確實把這事忘記了,或者說是她刻意忘記。祖母是見到她完好無恙后就去世了的,而她是景言救回來的。哪怕何袖知道,祖母原來就已經不好了,她要是晚回來,祖母也會撐不到再看見她,可是,人要是想折磨自己,丁點大的理由都可以拿出來仿佛放大,自我煎熬的。 作者有話要說: 看了你們的評論,我想大聲地問出來:你們有去買牛奶干嗎! 悲傷地發現主角好像又成了吃貨…… 洗完澡后我再寫一章。頭一次覺得一萬五的榜單這么難以完成QAQ 第37章 之前何袖失蹤找不到的時候, 安城何家就已經通知到了京城的何家。何袖的父母親人剛得知這個令人崩潰的壞消息,沒兩天又接到了何袖找到的消息,同時得知的還有老夫人去世的哀訊。原本老夫人還能多熬些時間,何袖父親才會叫何袖回去陪著, 可沒想到這大悲大喜之下, 老夫人沒有挺下去,提前離開了人世。 他們自然沒有責怪何袖, 只是對那匪徒恨之入骨,只是那匪徒都已經死去, 因此誰救了何袖就成了他們疑惑的事情。只是,那會兒是喪親之痛最悲傷的時候,無暇去過問, 何袖也只簡單地說,她是遇到了打抱不平的大俠。她也忘記了,自己曾答應要酬謝景言的事。 她正心里自責著, 景言就自顧自地坐到了何袖剛站起來而騰出的凳子上。那是梳妝臺前的木凳,景言坐下后正好對著鏡子。他先照鏡子欣賞了下自己巧手做出來的斗篷, 才彎下腰拉開梳妝鏡連著的柜子中一個抽屜, 粗魯地扒開里面裝著的小衣服, 從里面拎出一包被油紙包的嚴嚴實實的紙包。 何袖對著那小衣服還沒臉紅完, 看著這個油紙包又是臉一白,不過到底也沒去阻止景言拆包的動作。 景言拆包的動作可就細致溫柔多了。被染成紅色的麻繩一圈一圈離開油紙包,油紙包的褶皺也被景言捋平,露出里面堆疊的十余片牛奶干。那牛奶干被堆疊得很整齊, 每一片都渾然一體,大小一致,色澤純白,望之生津,可景言在斗篷下卻皺起了眉頭。 這牛奶干已經不新鮮了。雖然它被保存的很好,味道仍然香甜,可景言的嗅覺何其敏銳,他自然能聞出來這牛奶干已經做出來一段時間了。雖然有些遺憾,景言卻仍然拿起一片扔到嘴里,津津有味地含著。 他拿起牛奶干放入嘴中的手帶起了斗篷上縫著的面紗,露出一點下巴,能猜出來是還混雜著少年青澀,卻隱隱成熟的輪廓一點,何袖只是驚鴻一瞥,卻頓時浮想聯翩,在這斗篷底下,會是怎么樣一張令人驚艷的臉呢? 于是景言在何袖腦海中的印象,又加上了一個“驚艷”的詞語。 何袖再看這牛奶干,那份觸景傷情的情緒卻淡了一些。這一份還是她做出來的最后一份牛奶干,隨這次的行李一起來的,想扔又沒扔,最后就塞到了柜子里面。 她想,她依然暗戀著魏康裕,可卻終于能從那種挫敗感中掙脫出來了。她苦苦練習出的手藝,并不是那么的拿不出手,還是有人喜歡的。 何袖把油紙包一扎,說:“這牛奶干放了許久時間,早就不新鮮了,等我做新的給你吧?!?/br> 景言連連點頭,又把油紙包拿回來,意思是新的要,這個也要。 何袖沒有再提報酬的事,也按下了打算把自己恩人引薦給父親的打算。恩人不會喜歡這樣的,她隱隱約約的覺著。 …… 啞奴跑了好幾天,都沒有找到奶源是城西那家的牛奶干,不過只要有賣牛奶干的,他都買來了。賣牛奶干的店并不多,總共才五家,都說做牛奶干耗費的新鮮牛奶太多,許多買得起牛奶干的人家,都寧愿去買新鮮牛奶,他們在啞奴詢問奶源時,還不忘抱怨下城西那家的奶老板太過摳門,批量購買都沒有折扣,那樣買來再做真是一點利潤都賺不到。 啞奴嘗了自己買來的每一份奶片,都覺得不如城西的牛奶味道濃郁,反而因為嘗過那種牛奶,只覺得這些奶片味道平平,故而奶片買回來了,卻只在柜子里放著,沒有拿給景言。 這天他又去城西買牛奶,那老板想起來什么,告訴他:“對了,那個之前說要買牛奶做牛奶干的人家又來了,預訂了明日的牛奶,這會兒剛走,你追出去說不定還能看著,穿著灰色大褂的中年男人就是?!?/br> 啞奴急忙追出去,剛追了一里,就看到如同老板所說的穿著灰色大褂的中年男人腳步匆匆地往外走。啞奴不善搭話,就默默地跟著他,跟著跟著,發現那男人竟然進了何府。 啞奴跳到屋頂,繼續跟著,結果他在屋頂上視野極好,看到遠處的房頂上竟然有個小小的陶罐,那樣子熟悉地很,可不是城西那賣牛奶的那賣的陶罐。除了景言,誰會做出來把裝牛奶的罐子放到屋頂上的事呢? 景言不會忘記拿走這個罐子的,所以他還沒有離開何府。啞奴暫時放棄了追蹤那個去訂牛奶的男人,反正地方已經找到了。他正要去找景言,卻聽到腳底下有聲音傳來。他本來并不在意,卻在聽到某個詞后,停下了腳步,反而趴到屋頂,側耳聆聽起來。 “武伯侯叫我清查安城?我哪里有這么大的權利!他要找,也該去找城主,找我有什么用!” 這話里的聲音帶著些不滿和牢sao,另外一個聲音說:“何大人,正是不敢聲張,才沒有去委托城主。其實,也不用您清查安城,只需要您透個風聲,說安城要進行人口清查,沒有路引和戶籍的外地人必須離開安城,然后你只要看看有無不敢露出真面目的家伙,特別是相貌迥異于我們的,屆時通知我們就好?!?/br> “這是什么命令!武伯侯還記得我尚在孝期嗎?再者,我只是個戶部的小小官員,可不是一方諸侯,你說的這個我可做不到,請回吧!” “您話可不要說得這么早。您請看——” 啞奴聽到了紙張鋪開的聲音,房間里好半天沒有聲音,接著那個何大人才沮喪地說:“我,我知道了?!?/br> 啞奴沒有離開,看著一個穿著黑衫的貌不驚人的男人離開這個屋子。凡是和武伯侯有關系的消息都需要啞奴重視,他當然知道武伯侯有多渴望找到景言,所以他才會叫景言帶上兜帽。 得快點找到景言,告訴他這個消息才行。 景言拎著那包不太新鮮的牛奶干,還算是滿意地從窗子里翻出去,躍到屋頂上。在他要拿的陶罐前,還趴著一個人,是啞奴。 在這里能見到啞奴,景言覺得挺意外的,可他沒有詢問的意思,只是朝啞奴笑一笑,把陶罐放到他的手里,就和啞奴一起離開何府。 回到他們暫住的小院子后,正好景言嘴里含著的牛奶片化沒了,于是他拆開油紙包,先往啞啞奴嘴里扔一片,再往自己嘴里扔一片。啞奴原本急著要說的話被一噎,因為這牛奶干頓時變得表情柔軟起來。 他吃牛奶片也喜歡含著,等待圓圓一片慢慢融化變小,在它融化的過程中,奶香味好似也慢慢從口腔浸到骨子里,渾然都暖洋洋的。只是他之前吃的牛奶片并沒有給他這么強烈的感覺。待他含完了,心情也沒那么急躁了,這才把之前在何府里聽到的話轉告給景言。 景言又往嘴里扔了一片。想到馬上就要有新鮮的牛奶片吃,他此時并不想節制。他想,武伯侯看來是已經確定他不在京城里,這才想往外找??杉热凰敵跄茉谝槐娢洳罡陌敌l眼下跑走,這安城的人又怎么能找到他呢?就算找到了他,等著通知那邊的人來,他也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