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爭寵_分節閱讀_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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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备等竭M來了。天章無視了他二十多天,終于主動召了他過來。 守靈的地方沒有臥榻,只鋪著絨墊,兩人跪坐相對。 天章派去涂州的人,在一個月內查訪了顧玉媛的老家涂州所有的古寺。傅則誠當年是送去幾個少年避難,但那都是親眷,涂州沒有找到任何東西可以證明傅冉去過。 天章垂著眼睛,聲音低?。骸澳闶悄负鬄殡捱x的皇后,僅憑這一點,朕就永遠不會廢了你?!?/br> 傅冉“哦”了一聲。 好開心呀,不會被廢了啊呸。 “所以,你可以說實話,”天章抬起眼睛,“朕命你,說實話?!?/br> 傅冉反問:“什么實話?” 天章張了張口,道:“應豐元年到五年,你在哪里?傅冉這個人,在哪里?” 傅冉面色平靜,他整理衣襟,坐得更加端正。 傅冉還沒開口說話,只是看著他的眼神,天章就已經感覺到了懼意,他的胸口像開了一個洞一樣冷,五臟都在抽搐,力氣飛快地從那個洞流失,他又想阻止傅冉說出來,他積攢了那么多天的決心在一瞬間就要坍塌。 但他握緊了拳頭,克制住了自己。 “我在叔秀的身邊?!备等秸Z氣平和,毫無阻滯地說了出來。 天章耳中轟鳴,眼前晃過一陣黑影,傅冉的臉就在他的面前,那么平靜,他想站起來,不想再看見那張臉。 他一站起來,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全黑了。 有人撲過來抱住了他。 第25章 治喪的時候最是人多口雜,有人看見御醫在天章守靈的殿中出入,立刻就猜測起是不是天章身體不適。不消片刻,宮中大半要緊的人都知道天章哀傷過度,病了。 太后已經不在,天章暈著,宮中一切都聽傅冉指揮。 傅冉坐在床頭,看著御醫給天章診脈。 天章身體怎么樣,傅冉心里有數,這幾天就是累狠了,虛的。御醫嘀咕著怎么給皇帝進補的時候,蘇檀過來了。 “皇后,宸君過來了,想見陛下?!碧K檀小聲說。 雖然宸君前段時間是被天章冷落了,但是天章也沒拿他怎么樣,宸君仍是后宮中地位僅次于皇后的人。 “陛下補覺呢,不見?!备等诫S口打發了。 過了一會兒,蘇檀又過來了:“宸君說實在放心不下,何況陛下睡著,不見并非陛下的意思?!碧K檀在外面時已經勸了宸君幾句,無奈孟清極根本不聽。 蘇檀很懷疑他是故意惹惱皇后,以招來天章的憐惜。但他畢竟只是內侍,只能做這個傳話筒。 果然傅冉冷冷道:“不見就是我的意思,他想怎么樣?”他吩咐蘇檀:“你多找幾個人把門守嚴實,難道他還敢硬闖?告訴他,他愛杵哪兒杵哪兒,別杵到我眼前來就行?!?/br> 饒是蘇檀已經委婉道“皇后請宸君自便”,孟清極聽了,還是臉上青一塊白一塊,他身邊的蘇辛小聲勸道:“看來皇后是打定主意不給宸君進去了……不如……”他還沒說完,孟清極忽地在廊下一跪。 蘇辛唬了一跳:“宸君快起來,這大冬天的地下多冷??!” 蘇檀也忍不住皺眉道:“皇后并非罰宸君,宸君何必如此?”又叱喝蘇辛等幾個內侍:“還不快扶宸君起來!” 孟清極只道:“陛下到底怎么樣了,我心里焦急難安,皇后不讓我見,我只能跪在這里?!毕ハ戮谷桓烁粯?,怎么拉都不動,內侍又不能對他動粗。蘇檀無奈,只好叫人在廊下也掛了聚火珠起來,盡量讓孟清極周圍暖和點。 蘇檀又進去對傅冉稟了,傅冉只道:“他要跪便跪?!?/br> 其實被人看到宸君跪在外面,難道就不會覺得皇后苛刻?蘇棉想勸傅冉,但他跟傅有段時間了,知道這位皇后的深淺,自己想到的東西,傅冉大約不是想不到,只是不在乎罷了。于是將勸說吞回肚子里。 不巧孟清極剛跪了半刻,天就陰沉沉飄起雪來。不一會兒,細碎小雪在風中竟越卷越大。孟清極好面子,才跪這么一小會兒就站起來,只覺得會叫旁人看笑話。于是咬著牙,仍是一動不動。 宮殿的廊檐雖然寬闊,但風大雪大,還是吹入紛紛雪片落在孟清極肩上。 忽然孟清極聽到有腳步聲走近,忽然頭頂上一暗,瞬間就有暖氣和淡淡的清香襲來,風雪聲都遠去了。孟清極不禁抬頭,頭頂上已經罩了一把竹傘。他在傘下只能看到那人黑狐斗篷的一角。 蘇辛忙接過了傘,孟清極這才看到來人。 是淮陰王齊仲暄。雖是少年,身材已經和成年人一般挺拔,他解開斗篷,不悅道:“你們也太不經心了,雪這么大,為何不掛上簾子?”他不問孟清極為何跪,只責怪了這一句就離開了。 他什么都不問,孟清極反而一下子臉紅了。兩人目光一接,都迅速轉開。 室內內侍已經向傅冉稟了:“淮陰王來了?!?/br> 淮陰王是天章的侄子,算得上如今與天章血緣最近的宗親了,傅冉不好擋他,只道:“請他在外殿坐,我出去見他?!?/br> 齊仲暄也是聽說天章不適,故來探望,他是個極知趣的年輕人,一個字也沒提跪在外面的人,就跟沒看見一樣。只問了天章的身體,傅冉只道“無事,累的”,齊仲暄關心幾句,又送上從昆侖帶回來的靈芝補藥。傅冉客氣幾句,收下。兩人又說幾句明日除服的安排,齊仲暄再次關心了一遍天章的身體,就起身告辭。呆的時間不長不短,說的話每句都妥帖有分寸,既不諂媚,也不敷衍,真誠得恰到好處。 讓傅冉都忍不住琢磨了一下這個人。 齊仲暄從殿內出來的時候,跪在那里的孟清極已經不見了。他身邊人都是聰慧的,見自家王爺的目光在剛剛宸君跪過的地方打了個轉,就在他耳邊小聲道:“宸君身體受不住,剛剛暈過去了?!?/br> 齊仲暄聽了,什么也沒說,只是微笑——那個孟宸君,果然如傳說中一樣,是個少有的美人……還有那把竹傘,宸君沒有留下。 天章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胸口一陣虛虛的疼,身體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以至于他只能睜著眼睛躺在那里。床帳又放著,一時竟無人發現天章已經醒了,正好讓天章聽到外面的說話聲。 “陛下食齋快一年了,平日從不沾腥葷。冒然就請陛下食rou恐怕……”蘇檀小聲道。 “御醫也說了,藥補不如食補,陛下本就稱不上有病,只是氣血有些虧,是長期飲食勞累積累出來的,即便用藥,還是要在飲食上調養。陛下不肯食葷也沒辦法,只是這樣下去,沒病也要拖成病?!?/br> 天章聽出來這是傅冉的聲音,他心中又是一顫。 蘇檀道:“畢竟太后剛走,陛下不愿食葷也是至孝之舉?!?/br> 外面靜了一會兒,天章不禁轉頭看向外面,正好隱約看到傅冉也看了一眼床帳。 “是啊。陛下是至孝,當初茹素是為了給太后祈壽。不過現在太后已經走了,陛下繼續茹素還有什么意思?把自己折騰病了,嗯……反正太后也見不著了,不會心疼?!?/br> 天章知他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于是輕輕咳嗽一聲,蘇檀連忙過去,卷起了帳子,欣喜道:“陛下醒了?!?/br> 傅冉坐在榻上沒動,只吩咐道:“陛下應當餓了,把膳食端來給陛下?!?/br> 蘇檀連忙張羅著在床前擺上食榻,上面擺滿了食物。 天章平時常吃的粥點都有,天章卻指著中間的湯罐問道:“這是什么湯?” 蘇檀道:“是蓮藕乳鴿湯?!?/br> 天章竟點了點頭。蘇檀喜出望外,連忙盛了奉給天章。 蓮藕味道清甜,乳鴿本身鮮美,兩者一起燉煮了,湯味不帶一絲腥,而是新鮮甘和。天章快一年沒沾葷,喝了都不會覺得不適。他喝了一碗湯,又吃了些藕,頓時覺得胸口也不疼了,心里也踏實了,連傅冉看上去都不是那么可惡了。 于是又吃了兩塊米糕,幾只素三鮮餃子,就命人撤了,只道:“這湯很好,過一會兒再進上來?!?/br> 蘇檀連忙道:“這是皇后命人做的?!彼浦煺滤坪跖c皇后之間是有什么疙瘩,說了這個立刻退下了。 傅冉仍是坐在榻上,道:“宸君來過了,我沒讓進?;搓幫鹾蛪郯餐醵紒磉^了,送了東西;送來的都是極品滋養的東西?!?/br> 天章坐在床上,聽他說完了一串,忽然道:“我算是想明白了?!?/br> 傅冉等著他的人生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