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出事故了。

    車身劇烈地晃蕩了一下停下，陸苗抬起頭時，大眾的車前已經完全扭曲變形，它撞到了一輛藍色大卡車的尾部，就像壓變形的積木一般完全嵌到了底下，玻璃窗輕微裂開，掉了兩塊玻璃。

    陸苗反應過來，立刻回頭：“姜哥，你沒事吧？”

    “沒事?！?/br>
    “那就好?！标懨巛p舒了一口氣，別把他叫出來還惹上交通事故。

    姜冬澤在后座輕微地笑了一下。

    但陸苗沒注意到，因為后面響聲成了一片，司機大哥下車跟大卡車師傅已經吵起來了。

    “你他媽突然剎車干什么？！”

    卡車司機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吼道：“我哪剎了車，是你他媽撞上來了！”

    “誰他媽撞了，明明就是你突然停下來！”

    “我停下來？你看看這痕跡！”

    “看就看！”

    陸苗和姜冬澤也一起下車。

    司機大哥跟火車司機吵得臉紅耳熱，很快交警過來處理，司機大哥轉頭看他們還在，揮了揮手，沒好氣地說：“我送不了你們了，找別的車吧，錢也不收了?！?/br>
    陸苗說了聲謝謝。

    兩人走到路邊，陸苗用手機地圖看位置。

    司機大哥載了他們大概一半的路程，另外一小半也還需要一個半小時左右，而現在已經晚上七點了。

    陸苗伸手招車，這地方很偏，而唐修住的地方更偏，很少有合適的司機正好順路，剛剛那個司機大哥都是他找了半個小時才找到的。

    果然，沒有計程車肯去，滴滴也沒人接單。

    等了十五分鐘，陸苗說：“咱們先吃飯吧，之后再叫車?！?/br>
    “嗯?！?/br>
    遠遠一望，馬路對面就有好幾家菜館，火鍋燒烤龍蝦炒菜應有盡有。

    “你想吃什么，我請你?！?/br>
    “烤魚吧?！?/br>
    “好?！标懨缣统鍪謾C查詢了一下，“咱最前面的妙香烤魚評價不錯?！?/br>
    “行?！?/br>
    兩個人穿過馬路走進店內，找了個靠近窗邊的位置坐下。這時候天已經變為藍黑色，仿佛有霧氣一般的在天空移動著，陸苗讓姜冬澤點菜，他撐著下巴看外面，遠山如黛，城市霓虹漸升。

    “你想吃什么？”姜冬澤問。

    “給我加份豆芽就行?！?/br>
    姜冬澤點完，小妹放上碗筷和熱水。

    陸苗說：“真抱歉，要耽誤你一晚上了。

    “不必客氣?！?/br>
    一叢灰綠色急速從眼角墜落，“啪嗒”一聲，身側傳來劇烈聲響，左前方的桌椅被砸毀，蕩起了一層淺灰，離他們不過半米左右。

    他被嚇得站起身，很快心想：果然。

    飯館里驚成一團：“天啊天啊，怎么回事！”

    “啊啊啊，電風扇掉下來了！”

    “太嚇人了！”

    “砸到了人了嗎？”

    “沒有?！?/br>
    “好嚇人啦！”

    剛上菜的服務員小妹連忙過來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讓您受驚了，有受傷嗎？”

    陸苗搖搖頭。

    “我給您換個座位?！?/br>
    “沒事?！标懨缯f。

    小妹笑了笑，店內客人不多，但都被嚇到了，他們抬頭看了一眼自己頭上的舊式電扇，幾個等菜的當即不吃了。幾個小妹收拾掉落的電扇，另幾個應付客人，吵吵嚷嚷的，反而離事發地點最近的兩人顯得格外沉靜。

    陸苗這才注意到，姜冬澤坐在那里，壓根就沒起身，而且完全不驚慌。

    “還吃嗎？”陸苗問。

    “嗯?！?/br>
    過了十分鐘，他們的烤魚被端了上來，老板娘為了表示歉意，說給他們打五折，另送飲料。

    陸苗倒是不怎么在乎，實際上，他雖然餓，但著實沒什么胃口，吃了幾下便說：“待會兒，咱們吃完飯后打車回去吧，別去拿書了。那邊太遠，去了就回不了?！?/br>
    姜冬澤盯著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