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厚黑日常[清]_分節閱讀_277
“二位姨娘這是怎么了?” 被打的那個一下就哭天嚎地地喊了起來,直接朝著門前一跪:“大少奶奶為賤妾做主啊……” 里面陳氏正在跟淑慧說話呢,這會兒聽見聲音就一皺眉,道:“怎么了?” 汀蘭進來說:“兩個姨娘被人打了?!?/br> “……打了?”陳氏凝眉,“叫她們進來回話?!?/br> “是?!?/br> 這一下,兩個姨娘才走進來,其中一個果然滿臉都是傷和腫。 陳氏看得一皺眉,只怕是嚇了孩子,連忙叫婆子將慧姐兒帶下去,才問道:“誰打的?” “是二少奶奶,賤妾不過在旁邊議論了一句,就被二少奶奶叫出來,不由分說就給了賤妾十幾巴掌,即便是賤妾做錯了什么,也輪不到二房來收拾吧?賤妾好歹也是服侍過大爺的……” 那妾室委委屈屈地。 陳氏一聽就差點氣笑了,二少奶奶時不時說孩子丑,竟然還有人真信了?還敢符合顧懷袖? 自己不要命了,怨不得旁人。 想來這兩個妾,已然得罪了顧懷袖。 陳氏也懶得搭理她們,竟然吩咐道:“汀蘭,安排著今日邊送兩位姨娘走吧?!?/br> 兩位姨娘一聽,嚇得三魂去了七魄:“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您這是什么意思!賤妾們犯了什么錯?您莫非還怕二少奶奶不成?!” “二少奶奶此人通情達理,你同她好好說話,她也同你好好說話,有什么怕不怕的?” 陳氏只搖著頭,覺得這兩人愚不可及。 “怪只怪你們犯了大忌……怨不得二少奶奶教訓你們,實則是你們自己太蠢。你且看看,二少奶奶嘴里說著胖哥兒丑,可曾有哪一點真正嫌棄著的?即便那是個丑八怪,也是二少奶奶捧著手心的寶,就你們兩個賤婢……” 真是連訓斥的想法都生不起來。 “自個兒想想吧,府里上下便是連二房的丫鬟都沒說過一個丑字,二少奶奶的話也能當真……你二人在府里這幾年真是白混了……走吧,饒你們一條命,反正在莊子上也一樣過日子?!?/br> 陳氏擺了擺手,叫人將兩個人拉出去。 汀蘭也是嘆氣,看那兩個姨娘不肯走,哭天搶地地扒著臺階,像是溺水的人扒著浮木,上去便一腳踩了一個姨娘的手,讓她放開了。 那腫著臉的姨娘淚流滿面,凄慘至極:“賤妾不服!憑什么她說得,賤妾就不能說!那不是二少奶奶自己說的嗎?!” 汀蘭按了按自己額頭,好笑道:“誰不知道二少奶奶出了名的口是心非?二爺都沒說話呢,也不看看你們自個兒是什么東西!也敢議論胖哥兒!” 她拍了拍手,叫小廝堵了這二人的嘴,將人拉了下去。 至于顧懷袖那一邊,回了屋,便把孩子放在小床上,然后翻開了手札。 她臉上掛著笑,看了看睡熟的胖哥兒,想想還是決定將這光榮的一天給這小子記上去。 三月廿一,抱二胖游園,遇兩妾誣犬子甚丑,著令左右掌摑十數,略作懲戒。僅以今日告誡吾兒:天生我材必有用,生來胖矣往后瘦。破繭成蝶看他日,蟬埋地土一夏知。 顧懷袖的字依舊是歪歪扭扭的,她寫完了,便擱了筆,去親吻了胖哥兒的面頰,“唯愿你平平安安……” 晚上回來,張廷玉照舊去幫著顧懷袖謄抄她的養兒手札,看見最后那一段話,不由自主地一笑。 “你當神棍也真是夠了,一副你早已經知道兒子往后肯定英俊瀟灑的樣子……咱倆的孩子,怎可能丑?” “呸!你兒子現在就是丑!” 顧懷袖跟胖哥兒一起躺在床上,打了個呵欠,“往后越長越好,那也不打緊,現在丑就成了。越丑越好……我有一筆記一筆,等他晃著張妖孽臉出去騙小女娃的時候,我就把這手札摔他臉上去?!?/br> 張廷玉一面抄,一面笑:“然后告訴他,甭看你今兒這樣玉樹臨風,還是你娘我的功勞,不是你爹娘長得好,哪兒有你破繭成蝶的今日啊……” 他那口氣真是揶揄極了,顧懷袖掏了頭底下枕頭就扔他,“抄完了趕緊上來睡,廢話老多……” 第一二八章 舞弊案 天氣一天天地熱了起來,日頭也漸漸地毒了。 只是張府里的人看著胖哥兒,合著這小子是橫著長的。 顧懷袖也常常撫額興嘆:“我該叫他瘦哥兒,指不定他能豎著長……” 其實說橫著長也不對,頂多就是比一般的孩子胖了些。 ……好吧,是胖了很多。 孫連翹將最后一副調養的方子給她扔在桌上,簡直有些無奈:“胖哥兒不能說他是橫著長的,沒見個頭跟塊頭是一起起來的嗎?” 顧懷袖看見青黛抱著胖哥兒在廊下坐著乘涼,那小子對著屋檐一直啊嗚啊嗚地吐泡泡,人卻是睡著的。 “不能說他是豎著長的,你得說他又丑,又胖,還要橫著長?!?/br> 府里沒過一個霆哥兒,如今胖哥兒還算是健健康康,看著他一日一日胖起來,顧懷袖心里倒是漸漸覺得安慰起來。 她嘆了口氣,起身伸了個懶腰,卻道:“不說胖哥兒了,我可是聽見消息了,說是你也……” 進府多年,孫連翹肚子一直沒有消息,誰料照顧完顧懷袖這一胎之后竟然有了。 因著孫連翹隔幾日就要給自己把把脈,剛剛把出脈的時候還沒在意,結果沒過兩日便已經隱約有些確定??伤伦约嚎諝g喜一場,并沒有說出去,畢竟剛剛開始的時候連脈象都是把不出的。等到她自己說出有孕這個消息的時候,孩子已經是穩穩當當的兩個月了。 眼瞧著今年鄉試就要開始,會試在即,怕是等到明年會試和殿試金榜出來,孫連翹這孩子也就落地了,來個雙喜臨門,顧貞觀高興,顧寒川也高興。 孫連翹只嗔怪道:“二少奶奶是個消息靈通的,我正想說呢。你這里我可算是照料好了,往后興許便沒工夫了,只是你若有個即使,一樣來找我就是?!?/br> 孫連翹的腹部,已經有了些微的隆起,看著她前幾年隱忍艱辛,如今卻是忽然喜上眉梢,揚眉吐氣了不少。 顧寒川就是個糊涂蛋,見孫連翹能干,事情都扔給女人管,可孫連翹沒孩子,他就整日歇在小妾那邊。到底現在孫連翹終于有了身孕,興許顧寒川能再把心給收一收。 她送走了孫連翹,掰著手指頭數日子,卻已經在想胖哥兒的抓周了。 天氣正在最熱的時候,六月天娃娃臉,說變就變,轉眼京城就下了一場暴雨。 沿河水線暴漲,運河幾道閘口決堤,沖了來往的鹽船,萬千白白的雪花鹽進了水,便是萬千的白銀消失一空。 被水一泡,那鹽還有什么戲? 這會兒張廷玉頂著大雨從外頭回來,卻帶回來一個好消息:“羅玄聞干得漂亮……他倒是越來越毒,跟沈恙有一拼了?!?/br> 顧懷袖捂著胖哥兒的耳朵,已經許久沒出過府門了。 她原以為這小子該怕打雷,沒想到睡得竟然很香甜。 張廷玉沒進屋,先把被暴雨打濕的外袍脫下來,才搓了搓手走進來,又換了件干凈地天青色袍子搭上,往旁邊一坐,抱著茶杯暖手。 顧懷袖聽著外面暴雨連綿,只道:“他做了什么?” 張廷玉看見胖哥兒睡得沉沉地,看一眼窗外的雨,只壓低了聲音道:“你再也想不到的,河上翻了的幾條鹽船,都是沈恙的,這一回損失慘重,怕是要吐口血了……” “羅玄聞下手也真夠狠的,沈恙才回了江南沒多久吧?竟然就給他這樣重重一擊……” 不過顧懷袖始終覺得沈恙那時候忽然回江南有些問題:“咱們當初不是懷疑沈恙是要回去對付羅玄聞嗎?即便是他不知道背后還有個羅玄聞,至少也知道鹽幫要對付他,可他回去之后那一段時間一點動靜都沒有,甚至反而讓羅玄聞有了反擊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