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六一兒童節_第239章
“這些也是笑話嗎,父親?” 謝英杰瞥了一眼那些資料,平靜道,“你從哪兒找到的?” “我從哪兒找到重要嗎?!告訴我這些也是笑話嗎?!父親!” 謝英杰抬眼看著謝家華,眼底出現了一抹冷漠的狠意。他將手放在那些資料上,一把將它們都抹到了一邊,“這些賬目、錄音材料都可以被偽造,你拿這種東西來質疑你的親生父親,難道不是笑話嗎?!” 謝家華啪地將兩張翻拍的黑白照片也拍在了他的桌上,“那么這張照片也能偽造嗎!” 那是一張三人合影照片的正反面翻拍,黑白的畫面上是年輕的謝英杰與郝威、金彌勒,反面寫著: k,威,杰 金蘭之交,義氣長存 18.12.1973 謝家華緊接著從公文包里抽出了1974年3月7日銀行大劫案的案卷復印資料,陸光明的父親陸勇的照片刊登在警方殉職人員一欄。郝威車禍案、青龍被殺案、肥七與華探長被殺案……接二連三的案卷資料擺在了謝英杰面前。他最后扣上了唐嘉奇被殺案的卷宗,卷宗上印著鮮紅的“未結”二字印章。 “73年的銀行大劫案郝威和金彌勒是劫匪,而你是他們的內應,是你殺死了陸勇。后來因為利益沖突你們先后殺死了郝威和青龍,你的下屬華探長聽從你的指示掩蓋了案件真相。唐嘉奇當年在你書房里找到了這張照片,他提供給了他的上司,而這個人是你的內應,這個人向你通風報信,所以你殺了嘉奇滅口!不僅如此,你還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老掌柜本人,你躲藏在華探長與你的代理人身后,執掌黑道乾坤,讓香港所有的幫會向你層層上貢,收取大額賄賂。廉署暗中發動了對你的調查,取得了能扳倒你的關鍵證據與證人,但你居然猖狂到殺了所有人,讓你在廉署的內應摧毀了所有證據。醫院的謀殺案兇手并不是夏六一,而是你要殺害他與當事者王凱文滅口——因為今天發生的所有案子都與你有關,那幾十條人命都是被你所害!你身負的累累血案數不盡數,你才是那個藏在黑暗中的碩鼠!是毫無人性的惡魔??!” “你閉嘴!”謝英杰猛然站起來咆哮道,“你懂什么?!你有什么資格對我說三道四?!只有權和錢才能買通一切!你阿媽當年就是得了重病沒錢醫才死的!我們一家三口因為交不起房租和醫藥費而被趕上街頭,你阿媽死前連口水都喝不上,她當時的樣子你還記得嗎?!你以為你走到今天靠的是什么?!是錢!是權!是我!你年紀輕輕就能做督察,是我在高層替你疏通!是我把那些古惑仔送到了你的手里!你得罪了那么多人,抓了那么多幫派大佬,要是沒有我在暗中保護你,你死幾百遍都不夠!” “是你利用我排除異己,順你者昌,逆你者亡!我只不過是你手里的工具,跟華探長沒有任何區別!我走到今天是靠我自己的努力,是嘉奇在天保佑我!而你有今天,是你咎由自??!”謝家華怒喝道?!捌嚤ò甘w上的dna最終會跟廉署失蹤的人員們相吻合,被廉署查封過的賬戶也會留下蛛絲馬跡,你心里清楚你根本無法一直粉飾太平!你現在還留在香港,是因為你的錢還沒有到手,一旦得手你就會卷款而逃!但廉署專員的飛機明天一早就到港,我已經將這所有的材料都寄給了他,明天一早你的所有賬戶就會被查、人被限制出境,你別無所逃了!” 謝英杰跌坐在了座椅上,一臉惶然,“我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居然這樣對我?” 謝家華哀痛道,“正因為你是我的父親,所以我才來到這里。你所犯下的罪行罪無可恕,只有主動投案才能爭取法律的寬大,香港是沒有死刑的,跟我去自首吧,父親!” 謝英杰低垂著頭,嘆息道,“即使到這個時候,你仍然不肯叫我一聲daddy?!?/br> 謝家華咬著牙,面對著他那張罪惡的面孔,實在無法出聲。謝英杰久久地沒有聽到回應,嘆息著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br> 他突然從座椅下拔出一把手槍對準了謝家華!“砰——!” 第一百零九章 (上)你無處可逃了 謝家華的身體隨著槍聲撞落在了墻上!他跌坐在地,愕然地低頭看著自己胸前——西裝破出彈孔,里面的防彈衣上鑲嵌著一顆子彈。他難以置信親生父親會對自己開槍,吃力地抬頭瞪向謝英杰。 謝英杰持槍向他走了過來,冷漠地道,“別擺出那副樣子。我知道你穿了防彈衣,你早就對我沒有絲毫的信任。胸口痛嗎?這就是被至親之人背叛傷害的滋味,我讓你也嘗嘗?!?/br> 近距離的射擊造成謝家華的肋骨斷裂。他強忍著劇痛喘息道,“你早就背叛傷害了我,在十年前你殺害嘉奇的時候,在二十年前你搶劫殺人的時候……你愧為一個父親,你愧為一個警察……” “你也不是什么好兒子?!敝x英杰冷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唐嘉奇、跟姓陸的那個小子都不干不凈嗎?那小子身上戴著唐嘉奇的靈牌,是你送他的吧?你這個cao男人屁眼的臟東西!” “我愛我所愛之人,天經地義……倒是你,連骨子里的血都是臟的……” 謝英杰一腳踹在了謝家華的傷口上!逼得謝家華悶哼一聲栽倒在地!兩名安保隨即沖了進來,一左一右將謝家華架起,銬住了雙手,并用布團堵住了他的嘴。謝英杰接過了安保遞來的一只大哥大,一邊撥通號碼一邊道,“放心,我舍不得殺你,三十幾年,就是養條狗都該學會聽話了。我會毒傻你的腦子,帶你去國外,你從此就在我身邊做乖兒子吧!” 他對電話那頭道,“把姓陸的小子扔進冷凍柜!姓何的小子也一起!” 謝家華聽聞此言,一下子激烈地悶吼掙扎了起來,拼命向自己父親身上撞去!安保狠狠一槍托砸暈了他! 電話那邊喳喳地詢問了幾句。謝英杰蹙著眉陰冷地瞪了垂著頭的謝家華一眼,道,“全部撤走,今晚就走!”話一說完,他將這支大哥大拋向了空中,隨即抬手一槍!將它震了個粉碎! …… 謝英杰連睡袍都來不及換,一行人拖著謝家華急匆匆地下了樓。正在客廳的梁嫂與聽見槍聲趕來的梁叔都惶然無措地看著他們?!袄蠣?!您這是做什么!”梁嫂驚叫著,“少爺他做錯了什么呀!” 她沖上前來想要阻攔,但安保冰冷的槍口已經對準了她的額頭。她嚇得瑟瑟發抖,而已經反應過來的梁叔“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謝英杰哭喊道,“老爺!我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會說的!您放我們回鄉下吧!不然我們跟您一起走也行!我們還可以伺候您呀!我們……”“砰——!” 他的額頭上綻開血花,尸體轟然砸落在地!梁嫂驚恐地慘叫起來!但隨即又是一聲槍響,她的身體也撲落在了謝英杰腳下。謝英杰面無表情地跨過了她,大步走向了門前。幾名安保替他開了門,打起傘,一行人拖著謝家華匆匆向著院外的商務車而去。 然而謝英杰剛剛走出幾步,就頓下了身形——他的胸口出現了瞄準的紅點! 謝英杰驚愕地推開了安保執傘的手,暴雨傾盆而下淋濕了他的頭臉,也令他看清了周遭的一切:院外的安保人員蕩然無存,整個小院被手拿狙擊槍的飛虎隊包圍了!紅點不僅出現在他身上,也在他身后每一個人身上! 小院的鐵門被推開。護盾之后,警員舉起了一把傘,金發碧眼的警隊“一哥”露出腦袋,舉起一只大話筒,蹩腳的粵語隨即在院內響了起來。 “john!你無處可逃了,投降吧!” 謝英杰驚愕地回頭看向謝家華。謝家華也在這時被暴雨淋醒,吃力地抬起了頭。謝英杰恨之入骨地瞪了他一眼,回頭向“一哥”吼道:“sir!你憑什么罪名逮捕我?!憑什么簽下逮捕令?!憑我兒子給你的那些賬目資料和錄音帶,還有那張照片嗎?!那些都是偽造的!照片只能說明我跟那兩個人以前認識,還能說明什么?!我的兒子瘋了!滿嘴都是胡說八道!他沒有證據!沒有證人!” “他有!”話筒中突然傳出一個冷厲的聲音,“他有驍騎堂二十年來的龍頭賬冊,賬冊夾層中有那張照片的原件。這本賬冊不僅記載了1974年銀行劫案的內幕,還記載了二十年來歷任驍騎堂龍頭大佬經過華探長、喬春安等人向你賄賂的數額。最重要的是,他有我這個污點證人,多年來我跟你親身交往,向你巨額行賄,換你保護我將社團發展壯大。我以驍騎堂現任龍頭的身份,指認你就是多年來cao控香港黑道的‘老掌柜’本人!” 謝英杰震驚地看向聲音來處。層層雨幕之后,“一哥”的身邊,夏六一緩緩顯露出身形,如狼般狠厲的目光穿破夜空,直刺入謝英杰的眼底! 夏六一一步一步走出護盾,他的手腕上扣著一副鐐銬。明明被銬住的是他,但那無形的大網卻鎖住了謝英杰的喉嚨,隨著夏六一的腳步而越勒越緊! “你逃不了,掌柜的!”夏六一喝道,“說出何初三的下落!還能從輕處置!” 謝英杰就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呵呵地笑了起來,“從輕處置?你當我是三歲小孩?我以為我跟你這種又傻又賤的古惑仔一樣?我是警務副處長??!我要誰生就生,要誰死就死,逆我者昌,順我者亡,我無所不能!哈哈哈哈??!” 他癲狂地大笑著,突然面色一狠!“我絕對不會去坐牢!這個何初三對你這么重要?讓你不惜自首也要幫我的傻兒子?幫他一起找他的陸光明?好??!我就讓你們永遠見不到他們!” 他持槍的手突然抬了起來!卻并沒有揮向夏六一,而是抵住了自己的太陽xue!夏六一瞬間撲向了他!“砰——!” 槍響之后,跌在地上的夏六一睜開了眼睛:謝英杰躺在泥潭之中,黑色的血污從他頭頂淌了下來,與雨水化在了一起!現實與幻境可怖地交織,夏六一心膽俱裂!他撲上去揪住謝英杰的衣領,凄厲地吼叫:“你不準死??!阿三在哪兒?!說?。?!阿三在哪兒?!” 謝英杰喉嚨中突然發出一聲虛弱的呻吟。夏六一一驚,發現那一槍被自己撞偏,只是擊傷了謝英杰的頭頂!他抓起那把槍抵住了謝英杰的喉嚨,咆哮道:“阿三在哪兒?!” 謝英杰在創傷的混沌中,根本無法回答他。夏六一槍口一移,擊中了謝英杰的一邊手臂!血rou剎那間爆了起來!謝英杰發出凄厲的慘叫! “夏六一!住手!”“一哥”的警告聲從話筒里傳來。紅點紛紛從謝英杰身上移動到了夏六一身上。 但夏六一置若罔聞,又將槍口對準了謝英杰另一只手臂,聲嘶力竭地咆哮道:“阿三在哪兒???!” 謝家華跌跌撞撞地從后面趕了過來,擋在了自己父親身前。夏六一用槍抵住謝家華的胸口,一雙眼睛赤紅帶血,他已經完全怒失了理智!謝家華“嗚嗚”地搖著頭,奮力頂開了嘴里的布團,“你冷靜點!聽我說!他們在冷凍廠!在冷凍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