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六一兒童節_第187章
夏六一被他吻得心亂如麻,恍惚間似乎嘗到了何初三嘴里說不出的苦澀,內心愈發苦悶煎熬。他一動不動地由著何初三親吻,不做反抗,也不做回應。 何初三親了他許久許久,最后滿足地嘆出一口氣,脫力地向后靠坐在了枕頭上。 “說件開心的事吧,”何初三道,“小馬哥還活著?!?/br> 夏六一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真的,他活著回來了。他猜到你被我軟禁,想將我趕下臺?!?/br> 夏六一又驚又喜,一時間竟忘記了大門被鎖,翻身想下床出去,但一只腳剛踏出去,就感覺頭腦發沉,意識開始模糊。 “你喂了我什么?!”他扶著頭怒道。難怪這小子滿嘴苦味! “安定藥,剛剛從抽屜里拿的,”何初三道。他也開始昏昏欲睡,于是抓緊時間一邊說話一邊脫了外衣鉆進被子里,將兩個枕頭擺好,邀約式地拍了拍床,“上來吧,好久沒一起睡了?!?/br> 夏六一憤怒地站在原地不肯動彈。何初三笑了笑,自顧自地閉了眼,同時提聲對外面的保鏢喊道,“待會兒等我們睡著了,就進來把他搬回床上重新銬上!” “……”氣得快閉過氣去的夏六一。 …… 謝家華坐在病房門外的椅子上,神色惝恍,在思慮深沉心事。 他先前通過國際刑警香港分部向泰國分部申請共享了金彌勒的資料,又結合秦皓在泰國的經歷,發現了一樁舊事:驍騎堂的第一任龍頭郝威與驍騎堂后來的毒品上線金彌勒,很可能早在二十年就相識。金彌勒年輕時自稱到過香港、搶過銀行、殺過人,這段經歷被當作他心狠手辣的談資,而在金彌勒的舊識之間廣為流傳。而郝威也正是在二十年前突然得到一筆橫財,開始創立驍騎堂,放高利貸、開賭檔。二十年前香港有一樁轟動一時的銀行大劫案,兩名蒙面劫匪至今仍未被抓獲,現在看來,有可能正是金彌勒與郝威。當時在劫案中還犧牲了一名警員,名為陸勇,在場的另一名警員,正是他的父親謝英杰…… 秦皓替他辦完了出院手續,匆匆走了過來,喚了他一聲,“家華哥?” 謝家華反應慢了一拍,過了一會兒抬起頭,又是平日里冷肅沉穩的模樣,“辦好了?” “是。走吧,我送你回家?!?/br> 秦皓先前開了謝家華的私家車來接他,這便帶著謝家華往電梯間走去。謝家華一邊走一邊詢問他這幾天的近況,得知政治部已經對他審查完畢,正在等待正式的處理通知。他的警察身份將恢復,但是或將遭受降級處分。 “我沒事的,家華哥,這是我應得的?!鼻仞┑?,“我只是擔心他們調我去后勤部門,我想留在O記跟你?!?/br> 謝家華撫了撫他低垂的腦袋,“別擔心,這件事我會跟上級溝通。家寶情況怎樣?” 秦皓有些猶豫,“我不知道。那天審查之后他就被停職了,聽說一直沒有出過家門,他的處理結果我也不知情?!?/br> 謝家華猜測他姨娘,也就是家寶的母親、自己父親的meimei,會求她那做警務副處長的哥哥插手幫忙將此事按下,但自己那自詡公正廉潔的父親一定不會答應。家寶這次處境堪憂。 秦皓跟著他走進電梯,湊在他耳邊繼續低聲匯報道,“之前你讓我們將那兩具女尸送去法醫科,利用‘基因鑒定技術’做檢測,跟從崔東東家中找到的毛發進行比對。今天早上鑒定結果出來了,那兩具尸體不是崔東東跟方小蘿的?!?/br> 謝家華眉頭緊鎖,他早猜到了這種可能。 秦皓接著道,“我們查到別墅爆炸案發生的前一天,九龍殯儀館報案說丟失了兩具女尸?,F在正在聯系尸體家屬來做基因鑒定?!?/br> 謝家華仍然沒有開口,他皺著眉頭看向前方——電梯門在底樓開了,他見到了站在門口、懷抱一束鮮花、正在等電梯的陸光明。 陸光明也看見了他,彎起眼睛燦爛地笑了,“謝Sir,真巧?!?/br> 謝家華迅速按下關門鍵。陸光明長腿一蹬,卡住了電梯門,順勢擠了進來,將那捧花往謝家華懷里一塞,“我專程來恭喜你出院,謝Sir。你們這是去哪兒?去差館還是回家?” 謝家華冷著臉不理他。他也不在意,轉頭樂呵呵地跟秦皓也打了個招呼,“嗨,小哥,又見面了?!?/br> 秦皓看了眼謝家華,識趣地也不說話。 陸光明笑嘻嘻地,“這位小哥真嚴肅。你一定是謝Sir親手帶出來的,頗有他老人家的風范!” 被稱為“老人家”的謝家華頓時轉頭瞪了他一眼。陸光明狡黠地朝謝家華眨了眨眼。而秦皓目睹兩人眉來眼去,心中隱隱便覺得蹊蹺不安——他認識謝家華多年,從未見謝家華這樣喜怒形于色地跟人賭氣斗眼。 電梯門此時在地下停車場的那層打開了。謝家華一把將花塞回陸光明懷里,奪路而出。秦皓緊隨其后。陸光明抱著花追在最后,絮絮叨叨道,“你們去哪兒?載我一程。我的車昨天送修了,剛才擠公交過來花了一小時呢?!?/br> 謝家華從秦皓手里奪過車鑰,緊攥在手里,對攔在車前的陸光明毫不客氣地道,“走開?!?/br> “我真的趕時間,”陸光明道,“我上午在廉署有個會議,十點就要開了。本來想早點來看望你再早點回去,誰知路上堵車?!?/br> “自己搭的士?!敝x家華冷道。 “別呀,反正你們都順路。我記得去你家的路上正好要經過廉署嘛,”陸光明眨眨眼,“難道說我倆上次‘那個’之后你搬了家唔唔唔……”他被黑著臉沖上來的謝家華捂住了嘴。 “……”仿佛發現了什么的秦皓。 陸光明被謝家華一手按肩膀一手捂嘴,順勢就迎面撲進了他懷里,將那束花往他胸前一塞。謝家華趕緊將他推開。他張嘴又要瞎喊。謝家華一把又將他摟了回來,繼續捂嘴。秦皓僵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謝家華跟陸光明揪扯成一團。正這個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一聲怒喝:“阿華!你在搞什么?!” 謝家華立刻一把推開了陸光明,轉過身去。 站在他們對面的是一個神色威嚴的中年男人,兩鬢斑白,刀削風礪的面部輪廓與謝家華十分相似,身材高大魁梧,衣著肅整清雅。他方才剛剛踏出一輛商務車,抬頭就見謝家華與一個男青年拉扯成一團、倆人手里竟然還同時抓著一束鮮花! 他怒喝完之后,面色鐵青,大步向謝家華走來,揚手一個重重的耳光! 謝家華不躲不閃地生受了,半邊臉頰頓時泛起微紅,面無表情地回看向他。 “大庭廣眾之下跟一個男人摟摟抱抱?!這是警察該做的事?!”中年男人怒道。 謝家華面無表情地道,“您誤會了。這是廉記的陸Sir,因為案件上的事跟我有些小沖突,不是什么跟我‘摟摟抱抱的男人’?!?/br> 他的父親,現任警務副處長謝英杰,將審視的目光投向了陸光明。陸光明眼中古怪而難以遮掩的恨意令謝英杰心生驚疑。氣氛僵持了一瞬,陸光明突然牽唇微微一笑,仿佛沒事人一般從懷里摸出名片一張,雙手奉上,“您好,我姓陸,現于廉署供職。剛剛跟謝Sir有些小誤會,姿態不雅,讓您見笑了?!?/br> 謝英杰掃了一眼那張名片,并沒有接,而是向后招了招手——他們說話間幾名隨行人員正從后方的停車處趕過來。其中一人趕緊上前代謝英杰接過名片,并且回了陸光明一張他本人的名片,上面表明他是警務副處長辦公室的秘書。 陸光明作出驚訝模樣,“原來是謝副處長,見笑了,見笑了?!?/br> “你找謝督察什么事?”謝英杰質詢道,“什么案子需要到醫院打擾一位因公負傷的警察?你們廉記現在就這樣辦事?” “不敢不敢……”陸光明客套話還沒說完,就被謝家華擋在了身后。謝家華道,“這些小事不勞您費心。您找我有什么事,請直說吧?!?/br> “我來醫院看望我的兒子,能有什么事?” “是嗎?三天前我就入院了,這幾天里您連一個問候的電話都沒有。我以為您今天也是因為公務才來的?!?/br> “謝家華!我是你父親,注意你說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