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總是躲著我_第116章
陳麒在旁邊一愣,感覺這倆人的關系肯定不一般,燒成這樣還叫著許笙的名字,備不住就是一對兒,雖然他對這個鄰居了解不多,但沒想到,許笙也是…… 而且床上這人他說不出在哪里見過,不是熒屏上,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他們公司的年會上,莊總帶了個年輕人,介紹說是他的兒子,場面隆重又極富派頭。 在這看著還是挺尷尬,陳麒拍拍狗頭,沖許笙道:“許笙,我先回去了,你有事就去敲門,不用客氣?!?/br> 許笙連忙道謝,把人帶狗送了出去。 他回到床頭,喉結滾動了一圈,沒敢仔細端詳太久,又去找家里的體溫計,他掀開莊白書的衣襟,那人渾身都燙的嚇人,皮膚像被煮透了的蝦子,他冰涼的指尖無意碰到了那人guntang的皮膚,莊白書微微一激靈,眼睛慢慢睜開了。 許笙緊緊掖著那人的手臂,怕體溫計掉下去,他一抬眼,就看見莊白書正看著他。 許笙被他盯得有些不知所措,就開口,輕聲問:“感覺…很難受嗎?” 莊白書似乎是沒打算回答他的問題,就那么瞇著眼看他,眼里透著毫不掩飾的眷戀和高燒的迷愣。 “許笙?” 許笙喉結一抖,輕輕應了一聲。 莊白書不可置信地叫他的名字,雖然身上極不舒服,像陷在棉花里一樣軟塌難受,可許笙卻在眼前,確確實實地回應著他,比往常的任何一次都有真實感。 “是你嗎?真的....是你?”他嘴唇顫了顫,“...我找到你了?” 許笙的心跳猛地顫動起來,密密麻麻的悶痛涌上來,他手心仍摟著他的胳膊,過了許久,他啟口問道:“…你的腿,怎么了?” 聲音很抖,好在那人發燒,聽不出來。 莊白書闔了闔眼,誠實道:“骨折了?!?/br> 許笙心頭一震,骨折了?怎么弄的?誰傷了你?……他有一股腦的發問,心中卻說不盡的慌亂,莊白書怎么會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他不在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么? 或許等莊白書清醒過來,他就沒有機會,也沒有資格去問了。 莊白書沒再回答他,閉著眼睛不知道睡過去沒有,許笙嘆了口氣,伸手把溫度計給取了出來。 三十九度二。 許笙嚇了一跳,雖說莊白書體強健碩,卻發過一兩次燒,但從沒燒到三十九度以上,這種程度恐怕光是吃藥捂汗也無濟于事,他得送他去醫院。 許笙摸進他的脊背,發現潮熱一片,莊白書開始出汗了。 他從沒見過莊白書這副樣子,或者說,這人發燒的次數自上輩子起都微乎其微,更別說像現在這樣燒到精神恍惚,許笙覆上他的臉頰,輕聲喚著他:“白書,醒醒,你燒的太厲害了,咱們去醫院?!?/br> 莊白書沒睡過去,卻是隱隱鎖起了眉,“不去……”他突然輕咳了一下,繼而抬手,拽住許笙的衣領,把人扯進懷里。 許笙半坐的姿勢倏然被扯得栽歪下來,莊白書一只手已經從床縫那邊伸過來,牢牢地摟住他的腰,他的嘴唇輕貼著他的額頭,低啞道:“我哪也不去,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br> 他深深地汲取著那個他日思夜想的熟悉味道,好像只有這樣,他才能更安心一點兒,他滿世界地尋找許笙的時候,無時不刻都處于鈍心的煎熬,如今這個人就在眼前,像這樣緊緊地抱著他,恍若隔世般,沒有真實感。 他不敢相信,他真的找到了,這將近半年的等待和努力都沒有白費,許笙沒有消失,就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 他甚至懷疑,這是他做的一場夢,夢醒了,眼前依舊是冰冷慘白的墻壁,充斥進鼻腔的,仍是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許笙僵著身體,鼻頭泛酸地看著他,被窩里的熱氣流不出去,莊白書渾身又guntang地駭人,他沒過多久全身便出了汗,卻舍不得動彈。 他才有機會細細地看著他,這個他拼了命想推開的人。莊白書瘦了很多,原本光潔刀削的下巴出了一層淡淡的胡茬,平時明亮動人的眼眸,染上了一層nongnong的黯淡和疲倦,那個光鮮熠熠、熱情執著,如畫一樣的少年,被他變成了這副模樣。 許笙心亂如麻,他忍不住問他自己,這么做真的對嗎?就算他極力地避開莊白書,讓那人最大保障地安全活下去,這段感情就真的能徹底斷開嗎?事情越來越朝著他無法掌控的方向發展,他希望的,不是現在這個景象?;蛘哒f,他這樣做,莊白書就真正安全了嗎? 許笙一夜都沒敢睡,用濕毛巾給莊白書敷額頭,一遍又一遍地給他擦汗,測體溫,終于天快亮的時候,莊白書已經退到了三十七度多,仍有些低燒。 許笙眼圈又酸又澀,莊白書昨晚什么時候開始等他,晚飯吃沒吃也不知道,許笙起身去了廚房,打算給他熬點粥做早餐。 莊白書醒的時候,一股濃郁的香氣飄過來,使他混沌的大腦一下清醒了不少。 被窩的熱度烘得他翻了個身,全身都是虛汗,他眨了眨眼睛,發現了周圍全然陌生的環境。 昨晚零星的記憶一下涌了上來,許笙溫暖的頸懷、低緩的聲音,還有,那個模糊卻又炙熱異常的吻,莊白書心頭一震,猛然坐起身,發現屋里沒人,廚房的香氣飄得更濃了。 莊白書騰地下了床,拖鞋都沒穿,顧不上腦袋如重錘般沉重,他幾步出了臥室走進客廳,就看到,許笙的身影正站在櫥臺邊,頎長勁瘦。 莊白書心臟劇烈顫動起來,幾個月積攢下來的沉郁和焦急全化作了令他顫抖的震驚,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眼里布滿了血絲。 許笙聽到了他的聲音,也轉過頭來。 第83章 這是倆人半年來第一次這樣正面地接觸。 這么長的時間里,即使許笙強迫自己忙到無暇去想莊白書的事兒,可每到夜深人靜,他一閉上眼,心里、腦海里全是他,莊白書與他分別時眼里透出的傷痛和絕望,恐怕他一輩子都忘不了,他騙得了別人,但終究還是騙不過自己。 許笙明顯身體僵住了,他迅速把鍋里的食材鏟到盤子里,卻又千斤重一般,每個動作都有被凝視的壓迫感。 他嗓子像被扼住了一般,好半天才啟口:“你醒了?...我做了早餐,你先吃點吧?!?/br> 莊白書眼中洶涌的暗潮卻沒有絲毫褪去,他的鼻息很沉很重,像是壓抑著什么一般,他手扶著墻壁,右腳根本沒法使力,卻仍抬腳,沖許笙一步步慢慢走來。 許笙看著莊白書猙獰的表情,心臟像在油鍋上煎著一般,又灼又慌,忍不住后腿了一步。 莊白書眸光猛地一寒,迸射出冷冽的精光,他一個跨步沖了上來,把許笙狠狠地壓在了櫥柜上,他的聲音都有些變了調,顫聲道:“你為什么,一聲不響地離開…你搬走了,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br> 這幾個月怎么過來的,只有他自己知道,麻醉作用消失后,那種鉆心的疼使他忍不住喝了一晚上的開水,燙的嘴疼才能轉移注意力,不過這都不算什么,以前許笙總是質疑著、畏懼著他們以后的命運,他既然是許笙的男人,就應該背負起這些,命是那樣,他就一定要改,誰都攔不了他。 莊白書想,這是他跟許笙未來的第一步,他跟他爸攤了牌,以后的日子他還會一點一點地、把一切慢慢推上正軌。 他總是不清楚許笙想要的是什么,那人畏懼的又是什么,也許他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底氣和實力,但總有一天,許笙會看到他的擔當、他的強大,會來依靠他,把一切的秘密和擔憂向他袒露。 可他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