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總是躲著我_第58章
許笙感覺嗓子一緊,喉結順著白皙的脖頸滾動,可喉管卻越咽越干,他半天才蹦出幾個字,吞吐道:“....對不起?!?/br> 那個表情,像是沖動之下做了錯事,又正好被抓了個現行的窘迫。 莊白書看著他,只感覺心中有什么瘋狂叫囂著,挑撥著他一直以來竭力壓抑著的沖動和渴望,一并襲卷殆盡他腦中僅存的理智。 “為什么要說對不起?” 莊白書喉珠吞咽,他沒等那人回答,突然伸手一把握住許笙勁瘦的手腕,隨后騰得一下站起身,把人順勢拉起來,他背對著他,許笙這個角度看不到莊白書的表情,只聽到那人低啞的聲音道:“我們換個地方?!?/br> 他們學校的觀眾席很高,一眼望去最高層的臺上也只能看到紛紛雜雜的干禿樹枝,到了夏天才會顯得葉木蒼翠、郁郁蔥蔥。除了順著臺前的橫式階梯能走到cao場外,主席臺兩側觀眾席的中央也打通了兩處樓梯,只不過不通往cao場,而是通向觀眾席背側的小樹林。 許笙臉上隱隱發燙,手腕雖被那人拉著,腳步卻越發沉重,頗為被動地挪動著,他盯著莊白書耳后被風吹的微微揚起的發梢,大腦幾乎亂作一團無從思考。 莊白書握著他的力度一直沒松,腳步沉穩而快速,兩人繞到觀眾席的樓梯口,徑直從中央穿過,來到了后邊的小樹林。 作為學校周邊最精致幽靜的景色,這個小樹林一直在學校每年招新生時宣傳海報,張貼掛壁出現率最高,周圍高聳的喬木排式整齊雅觀,中間是一條細窄的小河,在春夏時會遍布淺綠的荷葉,此時卻已凍結覆霜。河灣上一段不長不短的小木橋豎立中央,橋下的小石路直延伸到盡頭的亭臺,青磚青瓦,古色古香。 樹林邊只有幾盞路燈,映于鵝卵石鋪蓋的地面閃耀著點點橘色的光亮,視線所及之處仍是有些昏暗,本就正趕上放寒假,凡是來了學校的,到了這個點兒也基本都聚在觀眾席看煙花。剛開始還能零零星星看到幾對情侶漫步,他們越往小亭走過去,周圍就變得愈發恬靜。 兩人最終進了小亭,許笙腳步停住,感覺自己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莊白書要跟他說什么。 莊白書轉過身,緊握著他的手腕松開,沒等許笙說話,那人寬厚的身影已經靠了過來。 許笙一怔,身形下意識地后退,后背卻突然被堅硬的亭壁抵住,退無可退,那人卻已靠得更近了。 莊白書鼻尖都離他極近,溫熱的氣息幾乎噴上微顫的唇瓣,這種桎梏的姿勢讓許笙臉上倏然guntang起來。 “.....你喜歡我嗎?”莊白書聲音有些低啞,他定定盯著他的眼眸,幾乎要望進他的心底。 許笙張了張嘴,否認的話像被噎在了喉口,他看著莊白書熱切的、期待的眼神,眼眶也仿佛被燙傷般,一句話說不出來。 莊白書滾熱的手心順著許笙的指側一路上滑,移到他的臂肘,“這回你不能抵賴了,剛才....可是你自己主動的,而且也沒喝酒....”莊白書的聲音越來越小,他的額頭輕輕抵上許笙的,幅度極小綿綿地蹭了一下。 許笙被這樣的小動作弄得臉上燙的驚人,他們靠的太近,以至于鼻尖的熱息都在彼此的呼吸中流連混散。 “我好開心.....”許笙聽到莊白書低聲說了這么一句。 許笙心頭一顫,下一秒莊白書的嘴唇順勢堵了過來,距離過近他躲閃不及,要推開那人的手肘剛抬起就被識破了意圖,被莊白書纖厚的手掌迅速纏繞,握住。 第43章 “唔....嗯......” 嘴唇幾乎無法閉合,唇線被細細舔允描摹,他的鼻尖忍不住發出一聲低昧的悶哼,莊白書摟著他的手肘一僵,隨即親吻的力度愈發深重,長驅直入掠奪著他每一縷呼吸。 莊白書的身形擋住了身后昏暗的光線,視線內被籠罩了一抹黑暗的陰影,淺而極其不穩的鼻息被阻隔著,許笙大腦有點缺氧,這種毫無縫隙地親法弄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周圍太安靜了,他甚至能聽見自己快得駭人的心跳。明明還是深冬,許笙卻覺的臉上燙的驚人,莊白書灼熱的鼻息和唇—舌強勢地攫取著他僅剩的神智,親吻的聲音涌入耳廓,聽得許笙面紅耳赤。 他的視線漸漸恍惚,大腦空白一片。 按理來說上輩子兩人在一起那么多年,不說是老夫老妻起碼該做的都兩人一樣沒缺過,況且現在的莊白書才十九歲,光看實際年齡也比自己小上快一輪,被這樣個小孩兒親的七葷八素的,許笙著實感覺有點窘迫,同時也忍不住暗暗心驚。 他喜歡莊白書,這種感情從上輩子起他才十八九歲時就開始,一直綿長到他步入中年,等到莊白書褪去青年時的不可一世盛氣凌人,逐漸成長為穩重、值得依靠的男人。許笙一路見證著,兩人由那種年少時的迷戀逐漸積跬成相知相守的陪伴,而最終在他以為最安逸最幸福的時候,卻被奪走了一切。 即使他不想承認,卻沒法無視自己明顯被影響波動的情緒,許笙感到灼心般的煎熬,他打心眼里恐懼著兩人的關系終究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直到演變成連他都無法控制的形勢,而他明明知道該怎么做。 明明上輩子兩人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可眼前這個直率的、熱烈的、毫不掩飾自己心中感情的大男孩,卻仍在強烈的吸引著他,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媽的,到底該怎么做........ 這樣下去,因為他的猶豫和搖擺不定,不僅他自己備受煎熬,還會連累莊白書跟著他一起痛苦。 許笙真想有人能揪著他脖領子告訴他下一步該干什么,他是該守在那人身邊牢牢護著,還是說他就是那個禍源,只要他躲得遠遠的,那人就能相安無事.....要是能知道怎么避免那些噩夢般的災難,就算把他的心窩子掏出來他眼皮也不會眨一下。 只要莊白書能好好的,過完這輩子。 許笙空出的那只手抬起,捏了捏莊白書的手腕。 莊白書感知到他手上的涼意,反手握住他,把他冰涼的手指捂在手心,又過了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把人松開了。 “白書,”許笙張了張嘴,被這人的視線盯得臉上發燙,他垂下眸,過了一會兒才像打定主意般,抬眼看進那人深如墨海般的眼眸,聲音緩慢而堅穩道:“你說的沒錯,我是喜歡你?!?/br> 莊白書的眼內瞬間涌現一抹震驚的神色。 許笙喉結滑動一下,指骨攥得有些緊繃,他吸了口氣,接著說:“我對你的喜歡的程度要比你想象的更深,也比你知道的更早,很早就開始了......” 莊白書感覺心臟隨著許笙每說的一句話都在顫,這是他第一次聽到許笙訴說著對他的喜歡,也是他第一次正面地回應了自己的感情,過了這么久、經歷了這么多事,他終于知道了這個人對他究竟是什么感覺。 他從來不敢確定,即使許笙曾在喝醉的時候說過,那也沒法讓他浮躁的心神穩定分毫,許笙自從跟他同桌以來,就總是像避瘟神一樣躲著他,即使他告白了那么多次,依舊毫無余地地拒絕他。 莊白書從沒有過這種感覺,他自小要什么有什么,不管是他想要的不想要的最終都能用錢買過來,求而不得這種感覺對于莊白書來說根本無從感知......直到他遇見了許笙。 這個世界上最讓莊白書煎熬的,就是對許笙愈發無可控制的喜歡。 那種單戀的痛苦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體會其中的滋味,雖然痛苦、卻又帶著甜蜜和驚喜,和那人在一起的日子仿佛每個瞬間都被拉長,卻又讓他感覺短暫。 莊白書買下那間房子的時候,腦中浮現的、幻想的,都是許笙,他甚至還沒上大學,他沒法預測自己以后的職業,也沒法想象許笙會去哪兒、做什么,但他需要這么一個地方,只屬于他們兩個,即使許笙還沒回應過他,但他可以等。在那之前,這個房子也能讓他稍穩下心神。 而在他幾乎要失去希望的時候,許笙竟主動親了他,竟然在這一刻開口說喜歡他,而且很早、很早就喜歡了。 莊白書的驚詫凝滯在眼眶,他感覺喉頭很緊,緊的他都說不出話來,他等這一刻,等的太久了。 他輕輕地摟緊眼前的人,手心都在抖。 許笙感覺莊白書握著他的那只手已經出了不少汗,但仍沒松一點力道,他盯著那人 一會兒震驚一會兒狂喜的表情,許笙嘴唇張了張,卻覺鼻尖很酸,酸得他眼中都有些發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