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這是什么算法,戰斗力居然還能精確到小數點后兩位? 不等他吐槽,衛熔已經搖搖晃晃地從輪椅上站起來,扶著桌子準備找門外的蕭以恒一決勝負了。 衛熔高舉拳頭:“沖??!” 可惜他的聲音,被門外的噪音壓過了。 只見店門外轟隆轟隆開過來一輛廂式冷藏車,司機從駕駛座上跳下來,指揮工人卸貨,原來是這家炸雞店要補貨了。 這條小吃街附近有好幾所學校,人流量特別大,每次進貨,都要幾十斤、幾十斤的進。 工人把三箱處理好的白條雞放在地上,還有食用油、面包糠若干。 一箱白條雞就有五十斤,店主正準備叫其他店員一起搬貨,站在外賣窗口后的虎哥趕忙開口。 “不用了老板,”虎哥急切地想在老板面前證明自己不是白拿工資吃閑飯的,“就這點兒貨,我一個人就能搬完!” 說罷,他彎下腰,一口氣就把三箱雞都抱起來了。 足足一百五十斤。 目睹了這一切的衛熔:“……” 目睹了這一切的狗頭軍師:“……” 這tm算幾個戰力??? 狗頭軍師僵硬地轉頭看向自己的大哥:“熔哥,咱還沖嗎?” 衛熔惱羞成怒地拍了狗頭軍師的腦袋一下:“沖沖沖,沖個屁,說沖就沖,你當我是沖水馬桶?” 狗頭軍師:委屈.jpg 他們倆鬧得動靜有點大,站在門外的蕭以恒聽到熟悉的嗓音,側頭看了過來。 衛熔迅速低頭,舉起一只大雞腿遮住自己的臉。 可他卻忘了,他擋得住自己的臉,卻擋不住他頭頂的紅發。 三分鐘后,蕭以恒端著新鮮出爐的炸雞,帶著戰戰兢兢的學弟,站到了衛熔的面前。 衛熔手里的炸雞腿掉進了可樂杯里。 “勞駕,”蕭以恒語氣淡然,“店里位置不夠了,咱們拼個桌?!?/br> 作者有話要說: 眾所周知,這篇文里的反派小混混,都是搞笑角色。 第12章 “我對他沒有興趣?!?/br> 這可能是世界上最沉默的一頓飯了。 四人沙發座內,衛熔和他的狗頭軍師坐在桌子那邊,蕭以恒帶著嚴競坐在桌子這邊。 嚴競之前被衛熔欺負過,現在看到他,就雙腿發顫,四眼發直。他食不知味,剛剛出爐的熱乎炸雞完全失去了魅力。 蕭以恒卻淡定極了,仿佛根本感受不到這桌上凝滯的空氣。他平靜地拿起一塊炸雞翅,沾了沾番茄醬。 蕭以恒手指素白纖長,骨節分明。這樣一雙漂亮的手拿起油汪汪的炸雞,顏色對比鮮明。 他把炸雞送到嘴旁,輕輕咬下一口,噴香的酥皮破開,軟嫩的雞rou溢出滿滿的油脂,味蕾瞬間被油炸食品的香氣充滿。 他吃得很慢很優雅,在他的襯托下,同桌其他三個人狼吞虎咽滿桌掉渣的模樣,就顯得很不上臺面了。 暴躁衛熔再次開麥:“媽的,那個誰,吃個炸雞而已,你有必要這么文縐縐的嗎。要不要我在旁邊給你立一個慢鏡頭相機,幫你拍個廣告片?” 蕭以恒抬眸看他:“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對我有這么高的評價?” 衛熔:“……” 蕭以恒對這種油炸食品沒有太多興趣,吃了一塊嘗嘗味道就停下了。 自小,蕭以恒就處于父母高壓政策的管教下。小朋友們都愛吃零食,他父母卻說零食都是化學合成的產物,吃了不健康,影響身體。于是,在別的小朋友吃薯片、巧克力、街邊小吃時,他只能背著小書包,目不斜視地走過去。 說出來別人都無法置信,直到上初中,他都沒有吃過一次果凍,因為他母親看了小朋友吃果凍窒息的社會新聞,就禁止他碰這類東西。他第一次吃到果凍是初中同學給的,他甚至不知道該怎么撕開果凍的外包裝,悄悄看了同學的動作,然后才裝作嫻熟地撕開包裝。 因為小時候太少接觸零食了,導致他長大后對一切美食都興趣寡淡,只要能保證生存必需的營養物質,他對入口的東西沒那么挑剔。 蕭以恒雖然吃完了,但他并沒有離開,而是掏出了一本數學練習冊,攤開開始看。 嚴競這個書呆子一看到他掏出習題冊,立刻忘了和混混同桌吃飯的緊張,用手背推了推眼鏡,瞪著一雙好學的眼睛湊過去。 蕭以恒沒有拿筆,嚴競沒有拿紙,兩人就這樣光憑眼睛“看”題。 兩人靜靜看了一會兒。 衛熔小聲問狗頭軍師:“他倆干嘛呢?” 狗頭軍師也小聲回答:“大哥,我母雞啊?!?/br> 就在這時,蕭以恒說話了。 只聽蕭以恒說:“嚴競,你做完了嗎?我要翻頁了?!?/br> 嚴競有些羞赧地回答:“師兄,我才做到倒數第二道,有一個步驟卡住了?!?/br> 蕭以恒問他哪個步驟? 嚴競說:“就是ert#$^$uwerf那個步驟?!?/br> 蕭以恒說:“很簡單,你換一種解法,你用sdrg#r%求導,然后再用ber%ty$^公式進行#¥%erg計算,最后就能得出結論了?!?/br> 嚴競聽后,又瞪了一會兒習題冊,驚喜道:“哦~還真解開了??!” 衛熔:“……”一臉懵逼.jpg 狗頭軍師:“……”兩臉懵逼.jpg 難道這就是華城一中的學霸?不用動筆,光靠眼睛瞪著就能瞪著正確答案來? 衛熔手中的炸雞都不香了。 衛熔越吃越慢,倒是蕭以恒和嚴競“看”題的速度越來越快。 一個單元的習題冊“看”完,嚴競手里的晚餐也吃完了。 嚴競興高采烈地說:“師兄謝謝你!今天我即吃了東西,又做了新的數學題,我真是度過了充實的一頓飯!” 衛熔嘀咕:“……我tm真是度過了食不下咽的一頓飯?!?/br> 蕭以恒看過來:“你說什么?” 衛熔:“……” 衛熔哼了哼:“我說,你可真是大學霸,來炸雞店都不忘做數學題,還和學弟探討‘函數求導有幾個步驟’?!?/br> 蕭以恒挑眉:“不做數學題那做什么?和你聊打斷你的另一條腿需要幾個步驟?” 衛熔作勢就要拍案而起。 狗頭軍師眼明手快地抱住他,嗷嗷叫:“大哥、大哥,冷靜,冷靜!想想咱倆只有1.41!” 0.75的衛熔看了看骨裂的那條腿,只能咬牙坐回了輪椅上。 衛熔:“哼,你做題做的這么好,那我考你一道題吧?!?/br> 蕭以恒很想問“我憑什么要給你講題”,但話到嘴邊,他卻問:“什么題?” 衛熔問:“厲橙的手機號是多少?” 蕭以恒:“……” 嚴競:“……這算正經問題?” 衛熔眼珠一轉:“這要是不算正經問題的話,那‘衛熔的q、q號是多少’總算了吧?!?/br> 說來心酸,衛熔追了厲橙這么久,居然連“躺列”都沒混上。 蕭以恒皺眉:“你為什么會覺得我有厲橙的聯系方式?” 他和厲橙一共只見過兩面,而且這兩面彼此的印象都不好——厲橙覺得姓蕭的裝模作樣假斯文,蕭以恒覺得小霸王炮仗脾氣愛抬杠。 他怎么可能留下厲橙的電話號碼,留著做什么,把他約出來研究頭發能有幾種顏色嗎? 衛熔瞪眼,又要拍桌了:“那個誰——!”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蕭以恒的名字,“你tm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去道上打聽打聽,我熔哥是什么人?你再去打聽打聽厲橙是什么人?像厲橙那樣的英俊少o,必須搭配我這樣的絕世猛a,你不要以為你憑著一張小白臉蠱惑了厲橙一時,就能蠱惑他一輩子!” 蕭以恒默然無語。 他覺得這位絕世猛a的語言邏輯,比數學題還難理解。 膽小怕事的嚴競見衛熔突然發飆,立刻把自己團成一團,悄悄往桌下縮。他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他這個宅男弱雞可不能被臺風尾掃到。 偏偏衛熔不肯放過他。 衛熔一手指向嚴競,繼續向蕭以恒開炮:“你明明已經有了厲橙,為什么還要和其他小o拉拉扯扯,跑來炸雞店約會?” 蕭以恒從未聽過如此荒誕可笑的指責。 什么叫“他已經有了厲橙”? 他是他,厲橙是厲橙,從來沒有關系。 “我不管你從人類退化成猩猩后,你那個還沒有杏仁大的腦子還能不能聽懂人話,但你給我聽清楚了——”蕭以恒鳳眼微挑,眸中冷意森然,聲音降至冰點,“——首先,我和厲橙并不是你所想的關系;其次,即使我和厲橙是你所想的關系,也不代表我不能和其他同學討論學習問題?!?/br> 衛熔怒吼:“所以你覺得你背著厲橙和別的人來往是沒錯的嗎???!” 蕭以恒:“……” 怎么會有這種人?聽別人說話,只聽得懂后半句?他是真的在和猩猩說話吧? 蕭以恒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了,他怕自己說太多話,會被這位絕世猛a傳染智障病毒。 他無視了衛熔的叫囂,一手拎起書包,一手拎起嚴競的衣領,拽著師弟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衛熔沖著他背影喊:“你現在跑了,是承認自己做賊心虛嗎?!” 狗頭軍師伸出一根手指,猛戳衛熔。 衛熔不耐煩地說:“你干嘛?不要影響我噴人的節奏!” 狗頭軍師的那根手指調轉了方向,指向了他們身后。 衛熔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