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時代血族日常 第4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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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硬了?!痹洪L毫不猶豫地說,“我們發現,要將他放平就得折斷他的骨頭,我們不得不放棄了,直到天亮的時候,他的身體才逐漸柔軟。果然是光明的力量啊……” 被發現時大概是十點,尸僵已經極其嚴重。一周前的天亮時間,是六點半左右,發現尸體八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后,尸僵就開始消失了?原本以為對方是死于晚飯之后,現在看來死亡時間不對勁。 尸僵在十二到十六小時發展到頂點,尸僵持續2448小時后,開始緩解??涩F在已經是冬季了,修道院的部分環境比室外還冷,這會造成尸僵提前發生,還會造成尸僵持續時間延長。 “你們一直將尸體放在祈禱室內?祈禱室的溫度如何?” “是的,一直放在祈禱室內,祈禱室的溫度,比外邊低?!?/br> 比外邊低,那很確定死亡時間不對了。 “誰最后見到活著的諾法利埃主教的?” “呃……我不知道?!痹洪L加了一句解釋,“我們就只有晚點名,其他時間不點名,尤其是那些兄弟們來了之后,他們早晨起不來,對午飯和晚飯又頗多抱怨,對別的事兒也牢sao滿腹?!?/br> 奧爾還沒見到那些避難的神職人員,不知道他們到底牢sao到怎樣的地步,但是很顯然,院長對他們也頗多牢sao。修道院的本地人員,應該也和院長一樣。 “將修道士們都請到禮堂吧,我檢查了祈禱室后,稍后會去見他們?!?/br> 院長把一直默默跟在后頭的眼鏡修道士,也就是他的助理叫了過來,讓他去召集修道士,院長自己卻沒有離開,依然盯著奧爾。 奧爾也無所謂,院長在這更方便他提問。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法魯曼樞機主教才放下面子找他幫忙,因為這如果是貴族買兇報復,情況就復雜了。 祈禱室是一扇有鐵環的木頭門,門上有一扇很窄的窗戶,這扇小窗是從內側開合的。根據院長介紹,有人在的祈禱室,里邊的人就會把小窗戶關上,別人就不會打擾了。 而當打開祈禱室,奧爾愣了一下,這地方也就是十五六平的大?。骸斑@里能塞進十二個修道士和一具尸體?” 轉身都困難吧? “十二位兄弟并不是一起擠在祈禱室的,他們是兩三個人一班,輪流為諾法利埃兄弟清理身體的?!?/br> “……前幾班的人身體不舒服,后邊的人還不停手?” “身體不舒服的人,就回房間休息了,我們還以為他們是第一次清理尸體,太害怕,所以才會嘔吐。后邊不舒服的人多了,我們則以為是他們吃錯了肚子?!痹洪L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幾分傷痛,“當我們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那天最先輪到去為遺體做清理的幾個兄弟,已經死在了床上,其余的兄弟也瀕臨死亡了。然后……他們沒能被救回來?!?/br> 這全過程聽起來簡直滑稽,但真實性還挺高的。 所以要么這毒物是可以通過皮膚起效的,并且即使劑量很低,就足以致人于死命。畢竟,輪到后頭的幾個人,已經完成了對諾法利埃身體的清洗。 又或者,兇手多次行兇。 奧爾將注意力重新轉回祈禱室,這里很黑,只在一側的墻壁上,有個鉛筆盒大小的通氣孔,其余墻壁、屋頂與地面都是堅固冰冷的石頭質地。地面很干凈,什么都沒有,但是在墻壁與屋頂上,奧爾倒是發現了點東西。 “祈禱室的墻壁和屋頂上有血跡?” 不只是血跡,還都是飛濺血跡與噴射血跡,幾乎每個角落都有,這地方更像是個行刑室而非祈禱室。但以人類的視覺,在黑黝黝的斑駁石面上,這些血跡卻并不顯眼。 這個提問沒讓院長感到為難,他很直接地回答:“是懺悔和苦修中噴出的血?!?/br> 面對奧爾的一臉疑惑,奧古斯丁詳細解釋了一下:“他們會跪著用鞭子抽自己,偶爾也會讓別人來幫忙,所以經常弄得到處都是血,這種小祈禱室里的水槽,一般就是為了讓血水流出去的?!?/br> “謝謝解釋?!眾W爾想起來了,宗教里是有這么一出苦修士的說法。 他離開這間祈禱室,卻沒離開這條走廊,而是打開了旁邊那間祈禱室,這里倒是配置齊全。 正中是個木頭小祭壇,上面戳著金屬的太陽十字架,十字架前方擺著嬰兒手臂粗的白蠟燭。小祭壇前方是個160公分的讀書支架,應該是給人站著看《圣典》用的。支架的左側放著個同樣高度的落地蠟燭臺,上面戳著五根蠟燭。 地面上有個磨損嚴重的絨布軟墊,但在軟墊上,奧爾除了看見血跡,還看見了白色污漬——身為男人,他覺得這就是他想象中的那種白色污漬。 小祭壇下方的木頭花紋也有點奇怪,奧爾擺弄了兩下,隨著“咔”的一聲,一個小暗格被打開了,里頭放著染血的九尾貓鞭,一對皮手銬,一塊黃油?還有個裝滿油狀物的小玻璃瓶。奧爾把玻璃瓶小心翼翼地打開,沒湊近,而是用手在瓶口上方扇了幾下。 “茉莉花油?這可是昂貴的香料。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修道士們在祈禱室里,除了祈禱或懺悔外,還會做點別的事情?” “我們是會做點別的事情,但那又如何?我們只會在這里做,必須雙方自愿,并且也只限于修道院內的成員而已?!?/br> “請別激動,拓萊特院長,我相信您這么干的正當性?!?/br> 假如是兩年前奧爾遇到這種事,奧爾會認為這座修道院里的修道士都是虛偽的人,會稍稍有一點反感——達不到厭惡那個階段。在今天,奧爾卻對他們有了點好感,他們沒有傷害任何人,是一群在修道院里安靜生活的人。 “那么,新人們知道這種事情嗎?”奧爾問。 “我不知道?!眾W爾的態度讓院長平靜了下來,“但是我們自己人都找自己人,我們……都有了各自的伴兒?!?/br> 就是在宿舍里過集體生活,在祈禱室里過夫夫生活。 這時候眼鏡修道士回來了:“先生們,修道士們都等候在大廳里了?!彼蟾攀亲⒁獾搅爽F場的氣氛有點奇怪,因此用眼神悄悄地詢問院長,院長走了過去,拉住了他的手。 眼鏡修道士嚇了一跳,尤其是用驚恐的眼神看向奧古斯丁,與此同時他還在意圖將院長拉到他身后。 在發現所有人都一臉冷淡,沒什么反應后,他才松了一口氣,但和院長拉住的手沒放開。 “光明教表面上對同性的關系一直很排斥,雖然最近兩年也允許神父為同性舉行婚禮,但內部一直有反對的聲音?!眾W古斯丁為奧爾解釋。 “……養殖場里我沒看見他們的暴行區分男女?!?/br> “有身份的人,當然可以說一套,又做一套?!?/br> 奧爾挑挑眉,這種事情,越說越生氣:“案發現場那間祈禱室的香油瓶在哪兒?” 院長一怔:“您懷疑有人在香油里下毒?” “我不只要看香油瓶,還要看圣油,就是朝諾法利埃尸體上涂抹的圣油?!?/br> “圣油應該也在樓下一層的臨時停尸房,這里的香油瓶我不知道?!?/br> 眼鏡修道士拍拍院長的手,示意他放開,去打開了另外一間祈禱室,那里放著兩套物品:“應該就在這……”他說著走了進去,奧爾立刻竄了兩步走在他前頭。 “別!你們別碰,這玩意兒毒性太大?!眾W爾一邊阻止著對方,一邊打開了小祭壇下的抽屜,其他東西都在,但是香油瓶沒在這。 奧爾把整個抽屜都拽了下來,遞給了一直所在角落,盡量讓自己顯得不存在的杰科特督察:“去查指紋?!?/br> 杰科特趕緊雙手接過抽屜,像是護著個寶貝一樣,抱著抽屜跑了。 “我們去大廳吧?!?/br> 大廳里,算上一塊進來的院長和眼鏡修道士,修道院還在世的二十八名修道士都在這了。 為諾法利埃清潔身體的十二名修道士,有四名修道院的舊人,八名來避難的神父。所有人的年齡都超過三十五歲,年紀最大的修道士已經有六十七歲。 修道院的八名舊人現在坐在左邊,都是恰好兩兩一對,在奧爾他們進來前,都戴著兜帽,在默默地祈禱??匆娝麄冞M來,才摘下兜帽,目光直視院長。 至于來避難的十八人,則散亂地坐在右邊,原本都沒戴著兜帽,而是正在亂糟糟地和同伴議論著什么,他們應該知道來的人是奧爾,但在看見他后,依然發出一聲驚呼。很多人都瑟瑟發抖,把頭抵到前排的椅背后邊。 “尊敬的修道士先生們,我是應法魯曼冕下的要求,前來查案的。我對你們的生命不感興趣,恰恰相反,假如我能夠找到兇手,那是對你們生命的保護,畢竟,在過去的一周內,你們已經失去十三個同伴的生命了。 當然,假如沒有我的存在,你們現在依然在各自的教會里享受生活,所以你們有理由恨我,甚至和我作對,打破我無案不破的記錄。那么這么說吧,我也很高興用一個沒什么用的記錄,換一群人渣的命?!?/br> 他需要讓這群人和他合作。 “!” 大多數人都抬起了頭來,他們都不是年輕人了,都明白奧爾是故意激怒他們。但奧爾說得沒錯,已經死了十三個了,不積極配合,找出兇手,可能再過去一周,躺在地下一層的,就是他們自己了。 這些驅使食尸鬼盜墓的低劣家伙,會拼著自己的命不要,只為了壞奧爾的名聲? 他們如果真的那么硬氣,反正最后得利的也是奧爾——我不是百分百破案了,別來找我了。 “首先,我們來理順一下案發當天的時間線?!眾W爾把小記事本拿了出來,“你們還記得一周前的早飯時,身邊坐著的是誰嗎?不需要多想,只想自己身邊的?!?/br> 奧爾開始從頭整理時間線的時候,達利安那邊已經有了快速的進展,他們發現了艾斯瓦尼亞子爵的尸體。 子爵夫婦野餐的地方叫狼溪——整個西方世界范圍內,叫狼溪、熊溪、兔谷之類的地方很多,但并不代表叫這個名字,這地方就還有狼、熊,或兔子。隨著人類的擴張,野生動物早就跑得不見蹤影了,但這處狼溪的風景確實還很不錯。 到了這兒,達利安也明白為什么那對子爵夫婦會選擇十月還帶著兩歲的孩子外出野餐了。狼溪流出來的溪水是溫泉,以至于這片地方依然草木蔥蘢,溫暖舒適。 這情況竟然也和奧爾有關,就是他引巖漿毀掉的那處山坳,造出來的火山湖,看似沉靜美麗的碧綠湖水,實際是一池高溫酸水。但火山湖雖然只可遠觀,卻在周圍出現了一圈天然溫室。 這些“溫室”所處的區域,當然快速地被貴族們瓜分,明年春天就要開建私人度假別墅,與對外的度假旅館了。 子爵夫婦野餐的區域,也是他們家自己的土地。 子爵夫人有詳細的驗尸報告,她在死亡前曾經被人多次勒頸,面部的下顎骨、眶下骨、鼻骨都有嚴重的骨折,身體上鎖骨、肱骨、肋骨、股骨也有多處骨折。她還遭受了極其粗暴的侵害,生前出現了大出血。 所以她到底是死于窒息還是死于失血過多,法醫也猶豫了很長時間,最終根據出血情況判定,她死于窒息。 達利安看了子爵本人的照片,他是個很符合主流審美的貴族,換言之就是慘白又瘦削。雖然男性天生就比女性有著力量上的優勢,但子爵夫人出現骨折的很多骨頭都是十分堅硬。 尤其是股骨(大腿骨),它是從中間斷裂的,法醫從子爵夫人的尸體表面發現了類似拳頭的瘀痕,而不是鞋印。正常人類用拳頭把一根大腿骨捶斷,這需要的是極大的力量。 達利安開始學著奧爾的方式思考,子爵夫人的遺體所展現出的兇手十分矛盾,他極其暴怒強壯,一般這種兇手的風格都是很粗糙混亂的,可根據現場的報告,他又十分的小心仔細。 子爵夫人如此嚴重的傷勢,但她與兇手所留下的痕跡,卻只局限于草叢后極其狹小的一塊區域。并在事發后,進行了簡單的清理。 兇手可以將人埋葬的,但沒有,他是故意將人擺成那個姿勢,留在那里的——根據尸斑情況,死者被害時是仰躺著的,后來又被翻了個身。 那是個“儀式現場”,充滿了得意地炫耀。 達利安看完尸檢報告后,即使“總是丈夫”,但對于子爵本人的懷疑,瞬間降低到了最低。什么樣的丈夫,會那樣炫耀自己的妻子? 灌木叢周圍已經到處都是腳印,就連那片血泊里,也有著幾個明晃晃的警察靴子的大腳印。 “你們搜查后邊的樹林了嗎?”達利安問。 之前負責案件的萊恩·喬斯禮督察立刻點頭:“是的,我們派人進去搜查了?!?/br> 派人進去搜查……這可真是個模棱兩可的回答。隨便找兩人進去轉悠一圈和叫上大隊人馬進去仔細檢查,都符合這種情況。 達利安看了看破壞嚴重的現場,又親自走進樹林,接下來就把魚尾區的警察們都叫過來了:“排成長隊,左右間隔一米,跟著哨聲在樹林中前進。你們要尋找一切看起來不該屬于樹林的物體,或者在植物上尋找非自然的損傷,明白嗎?” “明白!” 喬斯禮臉色陰沉沉的,可他不敢多說什么,因為現在不止有禁衛軍在場,艾斯瓦尼亞公爵夫人的管家,以及子爵的管家也都在場。他們是來“保證魚尾區的警官們毫無妨礙地進行案件調查”的,雖然來的是局長,不是副局長,但他們的職責未變。 敢在這個時候多嘴,那接下來他就要倒霉了。 艾德文也在檢查的隊伍中,他有點緊張,但看著爸爸對他支持的微笑,艾德文深吸一口:我可以做到! 那邊在檢查,這邊達利安在詢問子爵管家在事發前的情況。 這位中年管家的眼圈發黑,雙眼都是血絲。主人夫婦發生這樣的事情,他與他后代的職業生涯徹底完了(一般管家這種工作也是世襲的),甚至在案件結束后,他們一家的性命都有危險。 但這也讓他成了最想找到子爵的人之一,除非案情涉及他的家人,否則他的證詞可以信任。 “子爵先生是一位十分謙虛溫和的紳士,最標準的貴族。他與夫人的關系十分融洽,經常會帶著夫人外出游玩。這一點在小姐出生后不但沒有改變,反而變得更頻繁了?!?/br> “子爵先生與夫人各自有情人嗎?” “先生有三位情人,夫人將精力更多地放在了養育小姐上,很少外出,沒有情人。不過,最近先生和夫人都在準備生育二胎,所以先生已經有兩個多月沒去見他的情人了?!?/br> “請將三位情人的地址告訴我們?!?/br> “好的,達利安警長?!惫芗以邳c頭的同時還評價了一下那三位情人,“莫妮卡夫人和唐娜小姐,都是溫柔本分的女士。杰特萊先生則是一位酷愛詩歌的青年?!?/br> 男女都有……還真的是很標準的貴族做派。 “局長!”達利安正要繼續詢問,搜查的那邊有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