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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法的光芒更加亮了,每一個符文都幾乎爆發出刺目的光芒,陰冷狂躁的氣息漸漸覆蓋整個地底空間,祭臺地面散發出一層淡淡的灰色霧氣,這霧氣越來越濃郁,顏色越來越深沉,奇怪的是它們并不是往外擴散,而是不斷往半空之中的一點凝聚,像是一個吃不飽的黑洞,不斷的吸收著陣法之中涌動出來的魔息,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積攢著現形的力量。 刑梟在祭臺底下站著,明明一切都是按照他的計劃來的,魔尊雖然憤怒,但因為他的籌碼而無法反抗,只能任由他擺布,明明一切都是對的,但不知為何心里卻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而這預感隨著半空那一點不斷擴大的魔息,還在不斷加深。 難道有什么我忽略的點? 根據契約,召喚魔主,我輔助他晉階神階,而要晉階神階所需要的龐大魔息只有魔主能提供,他只有吞噬魔主才能完成契約,理論上完全沒錯。 他又打量了眼重淵,發現他除了面色蒼白一點,神色竟然很平靜,唇角甚至帶著一點隱約的笑意,完全沒有臆想之中受制于人的憋屈感。 ……不對,一定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然而這時候一切已經來不及了,召喚已經開始,無法中途停止,法陣迅速抽干著地底魔眼的力量,本來巨大的魔眼眼球一點一點黯淡了下來,在召喚還沒結束的情況下,完全無法動用其它法陣。 因為有魂魄,血,和魔息的獻祭,這次的召喚出奇的順利,半空中的黑點一點一點的擴大,直至變成西瓜般大小……的一顆蛋,這種不斷吸收魔氣的情況才慢慢停了下來,祭臺的符文光芒漸漸暗淡,又恢復了一開始獻祭之前的模樣。 一片寂靜。 兩個人對著這西瓜般大的蛋大眼瞪小眼,半響誰都沒說話。 這情況實在出乎兩人的預料,重淵以為的能忽悠瘸了的盟友和刑梟以為的兇殘可怖的魔主誰都沒出現,空氣里就靜靜漂浮著一顆西瓜大的黑色巨蛋,所謂的魔主,一根鳥毛都沒見著。 倒是那黑蛋散發出來的魔息卻是再純正不過的太古魔息,里面隱約有什么東西在孕育。 由此大概可以推斷,這顆蛋就是魔主。 魔主是一顆蛋。 一顆還沒孵化出的蛋。 刑梟略微蛋疼的抽了下嘴角,只覺得之前自己如臨大敵一般的緊張簡直就是喂了狗,氣得他直接一掌魔息就糊了過去。 “轟”的一聲響,那魔息接觸到黑蛋,卻是被黑蛋完全吸收了進去,蛋蛋似乎打了個飽嗝,微微晃動了兩下,然后猛地朝著刑梟飛了過去。 刑梟臉色微變,手指結印,一道比之剛剛強大了百倍的魔息直接打在了黑蛋之上,又是“轟”的一聲響,黑蛋這次連晃都不晃了,直接把所有的魔息都吞噬進去,整顆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糊到了刑梟身上。 刑梟瞳孔一縮,臉色瞬間一白,手腕一番,掌中一柄劍橫空出世,直接往黑蛋上一抽,這次用了十足十的力道,便是最堅固的龍蛋給這么一抽都得粉碎,黑蛋卻只是“鐺”的一聲響,劍和蛋接觸的地方甚至摩擦出一片火花,被抽的離開了五六米的距離,原地滴溜溜轉了一個圈,整顆蛋便毫發無傷的停穩了。 重淵神色也有些凝重,神識之中,卿止的思維發散了一下下,疑惑道:“這么堅硬的蛋殼,它以后怎么破殼出來?” 重淵:“……” 重淵:“……難道你不應該奇怪,這蛋里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卿止想都沒想便道:“朱雀啊?!?/br> 重淵:“……何以見得?” 這下輪到卿止奇怪了,“他不是喜歡朱雀嗎?如果重生,肯定會以朱雀的形態面世,這樣和朱雀就是同一個物種了,不存在跨物種交流?!?/br>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 這邊兩人悠閑的聊天,那邊刑梟已經用了不下一百種辦法攻擊黑蛋,然而無一例外,所有的攻擊全部被抵擋,魔息被吞噬,壓根無法對那層堅固的蛋殼造成任何一點傷害。 他氣得把蛋拍到重淵面前,眼睛都有點發紅了,“你來試試?!?/br> 契約上只說了要吞噬魔主,壓根沒說吞噬不動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他恨得想把那黑蛋碎尸萬段! 重淵從善如流,在試過符文,劍氣,魔息全部不管用后,一攤手,“啃不動?!?/br> 刑梟眼前一黑,有種把蛋煮了吃的沖動。 ……前提是他能煮得熟,啃得動,不會把牙給崩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之前的計劃全部用不上了,重淵心里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很誠懇的給他建議,“要不你把蛋拿走,等什么時候找到解決它的辦法,我們什么時候開始?” 刑梟陰陰看了他一眼,道:“你先回去,一個時辰之后如果我無法打開它,我會解開陣法讓你出去?!?/br> 行,反正只是一個時辰,這么幾天都等了,完全沒問題。 重淵一躍下了祭臺,晃晃悠悠往外走,臨出門前像是想起什么,很誠懇的建議:“我看它像顆鳥蛋,你可以試著把它孵出來再做打算?!?/br> 刑梟看了一眼優哉游哉漂浮的黑蛋,臉徹底黑了。 重淵一路悠閑的回了之前的房間,一關上門,卿止就迫不及待化成了人形,額頭一傾抵住他的眉心,聲音隱含焦急,“我看看你魂魄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