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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庭芳道:“你連坐都坐不起來,去喂蛇嗎?” 話說得毫不客氣,半分面子也不給。白子鶴被這一指頭直戳傷口,痛得挖心挖骨,冷汗都冒了一層。當下忍過痛意,方道:“我這身傷,還不是拜你所賜?你要始亂終棄?” 胖雞眨眨眼?!鞍咨贍?,說話要注意言辭。你好歹也是萬鶴山莊的少莊主?!?/br> 是又怎樣,他難道說錯了嗎?竟然要被一只雞教訓—— 等等。 靜默中——白子鶴扶著腰唰地一下扭過頭。 “你會說話!” 三臉震驚。 胖雞眨眨眼:“奇怪嗎?你們能放一只鳳靈出來打我,我打贏了它,能說話怎么了?” 固然是它一時失言,但是這會功夫給竿子往上爬胖雞還是很會的。再說成天憋著不說話它也很難受。誰能保證沒有失誤的時候。它這么聰明又漂亮的一只大鳳凰,不會說話才奇怪好吧。 晏不曉喃喃道:“所以其實我先前不是耳鳴了?” 最淡定的還是容庭芳。他的鳥,會說話怎么了,還能噴火呢。這幫人真沒見識,區區一只會說話的鳥就如此驚訝,倘若知道現下和他們說話的是一條龍,豈非連下巴也要沒有了。但這其實不怪傅懷仁他們,妖界退了這么久,能找一只會說話的靈寵是很稀奇的。 容庭芳敲了敲車壁,道:“你這么能說會道,看來可以下馬車了?!?/br> 什么?白子鶴顧不上糾結鳥能不能說話了,他不顧身上的痛楚,盡力扒著門框,叫道:“等等!等等!傅老板不也能跟你去煉獄谷,我為什么不行!” 容庭芳收回手:“行。給我一個帶上你的理由?!?/br> “我能打架?!?/br> “晏道長比你能打?!?/br> “……萬鶴山莊的人,能與鳥禽通靈?!?/br> “我的鳥剛贏過你們?!?/br> “……”白子鶴糾結道,“我,我有錢?” 容庭芳指了指傅懷仁:“比他還有錢?” “……”那倒沒有。沒人比滄水的傅懷仁有錢。 白子鶴一時無言以對。 沒有了是吧。 容庭芳掀開門簾就打算把人扔下去。 眼看容庭芳是真的毫無憐惜之心,并非嘴上說說而已。白子鶴想到自己如今處境,一時悲從中來。氣憤道:“我說錯什么了!我成如今這模樣,你們不該負責嗎?你,你,還有你!” 既然已經被白歧送了出來,打也打過,罵也罵過,說不定后頭還有個老頭子要窮追不舍。白子鶴干脆破罐子破摔,氣沖沖道:“說我和聞人兄弟交好的是傅老板!” 傅懷仁撇過臉。 “月下幽會滾作一團被祖父捉到的是聞人兄你!” 容庭芳望望天。 “最后還輸給了這只鳥!” 胖雞:“怪我咯?” 白子鶴氣苦:“難道還怪我嗎?” 大鳳鳥涼涼道:“一開始就居心叵測試圖奪取我意識的不是你嗎?” 白子鶴頓時像被掐了喉嚨的鳥。 半個字也說不出口。 懟地好。容庭芳很滿意。然后他往前回聽了一遍—— 忽然揪到了重點。 “……” 容庭芳瞇起眼,把臉湊到大鳳鳥面前,冷冷道:“你方才說什么?” “……”意識到說漏嘴的胖雞開始裝傻,“說什么?!笔裁匆矝]說。 白子鶴頓時仿佛明白了什么,立馬抓住機會?!安诲e,和你約好比試的人根本不是我。一定是你這只會說話的怪鳥!”但他很快又被戳中了傷口?!鞍⊥?!” “白少爺說話之前要先明白,這只鳥是我的,不是你們山莊隨便能訓的鶴,好么?”容庭芳收回手指,這才若有所思。怪不得他對白子鶴的感覺總是很微妙,一會兒覺得熟悉,一會兒覺得新奇,再一會兒又十分討厭。若如白子鶴所說,莫非是他奪取這只胖雞的意識未遂,反而叫人雀占鳩巢,倒打了一耙? 大鳳鳥虛張聲勢,試圖轉移注意力?!翱次腋墒裁?,看路??!” 容庭芳:“……”他忽然往胖雞身上一指,“有蟲?!?/br> 胖雞冷笑一聲,竟然想用這招激將法來嚇唬它,以為這樣它就能上當。怎么可能。晏不曉拿劍在大鳳鳥翅膀上敲了一敲,隨后把劍尖盯著的蟲遞到它面前:“諾,好大一條菜青蟲?!?/br> 胖雞:“……”嘰地一聲跳了起來,直接飛到了容庭芳的頭上。鳥容失色。 容庭芳:“……”好重啊,脖子差點斷了。他把已經大了不止一倍的鳥抓了下來,冷笑道,“還跟我裝蒜。出息。身為一只禽類,竟然會怕蟲。你都吃什么長大的?” 吃什么。 飲清水食竹實,你見過鳳凰啄蟲嗎! 胖雞緊緊抿著尖嘴,全身的毛都在抗拒這條不斷扭動著的青蟲。 又怕臟又怕蟲。容庭芳早該想到那會兒的白子鶴并不是真的白子鶴。能對他了如指掌,又口氣熟稔的,除了余秋遠之外還能有誰?容庭芳當時懷疑過,余秋遠和白子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是否假借白子鶴的名義耍弄他。一時又怕信,又不敢信,故只作不知,將這個可能性一并拋卻。倒沒想到,原來不是余秋遠,而是這只大胖鳥。 想明白其中緣由,再想到與他曾在草叢中滾過一團,容庭芳再看胖雞,眼神就有些微妙。說來,這只大胖雞既然有金丹,會說話,又能輕而易舉將萬鶴山莊的鳳靈吞了,甚至如今借了那鳳鳥的形態變成如今模樣——應當也是能變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