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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懷仁先說的話。 “聞人公子沒事吧?” “沒事?!比萃シ紱_他招招手,示意他過來,“但是你看看我這只雞?!?/br> 它好像比較有事。 傅懷仁這才發覺,容庭芳不是一個人上岸的,他手里還抓了只雞。只是因為袖袍寬大,遮擋了些許,只留下濕透的尾巴蕩在水里,遠遠瞧著不過像彩緞,哪里能想到是活物。 他接過眼睛緊閉不醒人事的胖雞,疑惑道:“它怎么了?” 容庭芳也不知道,他穿好了衣服,將散開的頭發挽起來,拿根帶子系了。湊上前看了看,又撥了撥胖雞的眼皮,很誠實地說:“我醒來,就見到它這樣躺在池中?!彼麊?,“會不會是水太熱悶死了?”又猜測,“還是不小心落了水?!?/br> 雞嘛,不會游泳的。 該不會溺水了吧。 傅懷仁沒見過這種事,他也說不出所以然,又不是個大夫。猶猶豫豫道:“說不定?!?/br> 說著兩個人就將視線挪向了晏不曉。 晏不曉:“……我習劍?!辈恍扌g。 容庭芳嘆了口氣:“要你何用?!?/br> 這話傅懷仁聽的就不高興了,馬上就開始護犢子。 “聞人公子,我既然肯讓你們住進來,就不計較你們在這里做了什么,但你可知道,這屋子消失了兩個月,方才才出現。以后如果有這種事,還請提前知會一聲?!备祽讶实?,“我這里的家仆不過是尋常普通人,見不得這種異樣,嚇出人命,怕是要損功德的?!?/br> 容庭芳聽出了話中關鍵意思。 “這屋消失了兩個月?” 可是他收到赤金石后,直接開始修煉,根本沒有施下半點術。他將視線挪到胖雞身上,心中沉思,莫非是這只肥雞做的。也有可能。在他修煉之前,他是要它好好守著。會不會是因為它怕有外敵侵擾,故而拖著尚未痊愈的身軀,施下隱匿術。這才力竭睡去? 容庭芳越想越有可能。 如此一來,倒是對胖雞改觀不少。 雖然不過是半途之交,沒想到它還算是義氣。 他當然不知道,胖雞這樣都是拜他所賜。說來也是慘,怪余秋遠自己,要在容庭芳緊要關頭招惹他,弄到如今,不進反退,還什么變成人。余秋遠要是知道變成人的結果就是被突然這樣那樣了一頓,腸子都悔青了。還人干呢,差點成了雞干。 傅懷仁見容庭芳沒事,房子也沒事,而且目之所及,對方身上的氣息似乎更精純了一些。當下猜測容庭芳是借了庭院修行,抱拳道:“恭喜聞人公子,似乎大有所成?!?/br> 大有所成倒沒有,只是小展身手。容庭芳握握拳,察覺其中力道,微微笑了笑,眼中波光閃爍,并沒有反駁,只負手道:“這得多謝傅老板慷慨相助?!?/br> 傅懷仁暗示道:“那你我的交易——” “不急?!比萃シ嫉?,“此癥所需藥石良多,待我一一尋來不遲?!边@樣說著,攤開手掌,手中赫然是一段枯木,形同柴干。他撒謊說,“這是我一蓬萊仙友自幽潭得來的靈龍角,比你那些犄龍角好。如今贈予你,研磨入藥分三次服用,可保你兩年身體無憂?!?/br> 晏不曉立馬看向傅懷仁:“你生病了?” 傅懷仁淡定地接過容庭芳換下的一截舊角,信手收進懷里,一邊說:“多謝?!币贿呣D頭告訴晏不曉,“我沒事。就是吃點補品多活兩年好陪你名揚天下呢?!?/br> 明顯的兩幅面孔。容大尊主很不屑,呵,男人。 ——根本不知道他才睡過一個男人。 一樁交易完成的雙方都滿意,但是胖雞卻一睡就睡了七天。這七天,容庭芳沒有忘記固本培元。沒有錢之前,賺錢很重要。有了錢以后,修煉就是第一要緊事。 每天的日常就在吃飯、修煉、看胖雞醒沒醒中度過。 等到了第八天,胖雞身上的毛早就干透了卻還沒醒時,容庭芳終于等不了。 他找到了傅懷仁,將胖雞托給他。 “我有事要先行一步,請你替我照顧它?!?/br> 傅懷仁驀然被塞了一只雞,一時有些震驚。他從來沒養過動物,普通的也沒有。它平時吃什么,有什么癖好,一概不知,萬一養壞了可怎么是好? 傅懷仁還沒想好拒絕的話,容庭芳卻已要上那輛又豪華又低調的玄陰木金壁車了。 晏不曉背著他那柄又重又長的鐵劍站在一旁,見他們僵持不下,突然想起來之前在集市上聽到的消息。他提議道:“萬鶴山莊擅馭靈,想必也精通治禽之術,不如去那里看看?” 晏不曉這么一說,傅懷仁頓時想到了一件事:“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他們每年都會辦靈禽大會。最近舉宴邀請大洲各大門派一道參加?!迸氯萃シ疾恢?,特地提醒,“就是先前在望春樓,許你一諾,說有事可去尋他的那個人?!苯柕娜f鶴山莊。 容庭芳本想拒絕,卻在聽到下一句話時改了主意。 晏不曉無意道:“而且這次聽說還尋到了容庭芳的舊物,是一樣兵器,準備在靈禽大會上給諸位一覽。為護送這東西,蓬萊是一道來的?!闭f著他有些可惜,“為什么不是劍呢?” “……” 容庭芳問:“蓬萊會去,是蘇玄機?” 傅懷仁道:“應該是吧?!?/br> 蓬萊自從失去余秋遠,如失一主心骨。蘇玄機手段雖尚可,可不足以服眾,這回不止是世家需要借助蓬萊的力量爭出頭來,蓬萊也需要他們相助,好有個靠山。它可是就在渭水以內,和魔界一界相隔,如若沒有靠山,兵來如山倒,是犯了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