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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映陽道:“皇甫大哥現在何處?” 皇甫鋸笑道:“他才回來,風塵仆仆,已去沐浴啦?!崩子酬柺值溃骸跋氯艘褱蕚渚葡?,我把槐花巷的父老鄉親都請來吃喝,小白羊,你也坐下一起喝,順便把張大人和福兒,還有家里那些小娃娃兒都叫過來,大伙熱鬧熱鬧!” 白映陽道:“老虎還在金陵?!?/br> 皇甫鋸大奇道:“你們總是秤不離砣,怎地這回你自己回梅龍縣,他卻在金陵?” 白映陽道:“我跟哥哥、福兒回來的,老虎才當上將軍,暫時不能隨意離開金陵?!碑斚掳褧宋漯^是自己從前的家,因家人被寧王所害,自己跟哥哥逃出去,從此失散,近日才相認的事,大致說一遍。 武館眾人聽得又驚又奇,問道:“你怎么確定會盟武館是你以前的家?” 白映陽又把寧王殺了人,要掩蓋罪證,去官府抹掉孟家在此住過的戶籍憑證,又把房子賤賣了,因此這座宅院才會賣得如此便宜,最后道:“宅子不是一直鬧鬼嗎?那不是惡鬼,是我爹娘家人的冤魂?!?/br> 皇甫鋸怒不可遏,罵道:“寧王真是心狠手辣!” 白映陽懇求道:“如今已真相大白,我和哥哥想過來拜祭家人,還請館主行個方便?!?/br> 這種事原本比較忌諱,但皇甫鋸素來不迷信,聽說是這種情況,生出同情之心,就答應了,還命弟子去準備一下。 白映陽忙道:“不勞費心,我想爹娘冤魂不去,定是惦記我和哥哥,待會我們拜祭完,用引魂燈把他們引回孟府超度?!?/br> 得到皇甫鋸的準許,白映陽立刻回去向孟翠橋說了,當下孟翠橋、孟蓮蓬、甲乙丙丁、溫玉福、艷上妝、燕天然、杜億泰,還有十余名下人,齊到會盟武館。 皇甫義和一些弟子前來迎接,他們見到孟翠橋,都瞧得呆了,心里均想:“白師爺的樣貌已是天下罕有,如今再看他兄長,方知一山還有一山高,若非親眼得見,怎信世上還有如此絕色之人?!?/br> 武館的下人則想:“怪道所有武館的館主都不肯收他作弟子,倘若他來了,弟子們真是再不用練武,光顧瞧他就夠了?!?/br> 原來早年孟翠橋想學武,曾去過不少武館拜師,都被館主以“不是練武的材料為由”而拒絕。 其實并非那些館主沒眼光,實是孟翠橋長得太過漂亮,無論他踏進哪家武館,館內弟子的眼睛一瞬不瞬,全聚在他身上,再難移開半寸。 武館都是收錢授徒,倘若弟子被迷得七葷八素,日日只顧看孟翠橋,沒心思練習,功夫一退步,武館的聲譽就要被影響,因此明知孟翠橋是練武的好材料,各館主為了大局,也只能忍痛借故拒絕。 孟翠橋雖沒來過會盟武館求學,但數年前,皇甫鋸曾在別的武館見過他,深深理解同行為何拒絕,回來還把此事說與下人聽,當時下人還覺老爺說話夸張,如今一見,方知老爺極有遠見! 白映陽道:“義兒哥哥,我們都是鄰居,你家我都來過許多回了,哪兒都認得,不必招呼,仁大哥不是才回來么?你去陪他吧?!?/br> 皇甫義又跟他說了幾句,這才請眾人自便。 白映陽挽著孟翠橋,領著大伙在武館內慢慢走。 孟翠橋看見宅內一草一木,憶起當日初搬至此,自己尤其高興,蹦蹦跳跳,指著四周對父母道:“我要在這兒種好多好多的花樹!” 父母笑道:“好?!?/br> 孟翠橋道:“還要養小貓小狗!” 父親笑道:“養小貓小狗?那你陪它們玩兒,還有功夫陪弟弟么?” 孟翠橋道:“怎么沒有?”把弟弟自母親懷中抱過,親了一口,道:“我天天都要跟河兒在一起?!?/br> 年幼的白映陽并不知他們在說什么,見哥哥親他,格格直笑,伸出兩只胖嘟嘟的小手,撫摸哥哥的臉頰。 往昔歷歷在目,家人卻早已逝去,孟翠橋悲從中來,忽覺白映陽握住自己的手緊了緊,頓感安慰,心道:“河兒能夠平安長大,真是謝天謝地!” 走過一些比較寂靜的地方,眾人感覺陰風逼人,不禁膽戰心驚,好像有什么自身旁掠過,左右查看,卻未見有什么。 白映陽帶著眾人繞了武館一周,返回大殿時,武館下人早已擺好酒席,除武館弟子外,果然包括槐花巷的居民,大家都在席中,談笑風生。 皇甫義見他們來了,立刻招呼坐下,眾人不好推卻,便坐下吃喝。 席間熱鬧非凡,皇甫鋸向陶三公子敬酒道:“勞煩三公子送小兒回家,老夫敬你一杯?!?/br> 陶三公子名叫陶火,連忙站起道:“皇甫館主太客氣啦!” 皇甫鋸敬完酒,隨后又開始大喝特喝。 皇甫仁皺眉道:“別喝那么多?!?/br> 皇甫鋸盼得兒子平安歸來,如今哪還能再把他氣跑?連連答應,捧住他臉蛋心疼道:“仁兒,你瘦了許多,定是受了傷,吃不下飯吧,現下身子好了,快多吃點補一補?!备屯肜飱A菜,雞腿、鴨腿、豬rou、魚rou……夾得滿滿一大碗。 皇甫仁沒什么胃口,只挑了幾根青菜送入口中,嚼得半日,方才咽下。 皇甫鋸此時又偷偷喝完一壺酒。 孔靚檀道:“師父,你又喝那么多……” 皇甫鋸連忙捂住他嘴巴,偷眼看向兒子,見他似乎沒聽見,松了口氣,又見兒子沒精打采,奇道:“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