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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映陽一呆,心道:“在京城住了多年……難道此事與唐家無關?” 翁婆凝視白映陽半晌,突然握住他手道:“你是……你是……” 白映陽心中大喜道:“她認得我了!她認得我了!她定是白夫……是娘娘!” 翁婆道:“是你……是你……”她的聲音驟變,不再是女子聲音,而是一個男子的聲音,又道:“你回來了……” 六人見翁婆臉色泛青光,聲音中有數個男聲,又有數個女聲,交疊在一起,異常詭異,不由心驚rou跳。 溫玉福見她抓住白映陽手腕,指甲已陷進rou里,忙去掰道:“快放開了!”可她的手猶如鋼筋鐵鉗,死死箍住,怎么都掰不開。 翁婆瞪了溫玉福一眼,伸出另一只手推他一把。 溫玉福只覺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襲來,霎時就給推得飛了出去。 余人大驚,翁婆則把白映陽緊緊抱在懷中,口中兀自道:“你回來了,真好……” 白映陽給她勒得幾欲喘不過氣,身上骨頭咯咯作響,好似要斷裂般,痛得呼叫出聲。 皇甫仁顧不得害怕,沖上去拉翁婆,康展儀和鐘延也上前幫忙。 翁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太婆,適才進會盟武館還巔巍巍一副要趴倒的樣子,此時竟憑空生出無限力量,三個男人一起,非但掰不開她手,她一揮袖,全都給甩開了,她扛起白映陽,出了房間,沖至大殿。 皇甫義等仍在大殿中閑談,見翁婆扛著白映陽,大奇道:“白師爺怎地啦?” 翁婆不答,走出大殿,自西首游廊朝后院奔去。 皇甫仁五人這時從內堂趕出來,問道:“你們見到翁婆嗎?” 皇甫智跳起來答道:“我見到了!”指著西首游廊道:“她背著白哥哥去那邊!” 溫玉福擔心小白羊,首先去追。 皇甫仁把弟弟交給姜木中,對皇甫義道:“快把爹爹叫起來,翁婆鬼上身,可能想對白師爺不利!”命殿中其余人隨他一同去追翁婆。 溫玉福沿著蜿蜒的游廊提氣直追,沒多久就見到翁婆扛著白映陽,他大叫道:“老太婆,快放下他!” 翁婆聽聞喊叫,回頭看了他一眼,嘿嘿一笑,躍出廊道,鉆進柳林中。 溫玉福連忙跟進去,但他不比張惡虎,能在林中穿梭自如,那柳樹相互生得極密,僅隔有一、二瘦人距離,他記掛白映陽,心中焦急,走得太快,密林中又黑漆漆的,月光都照不進,不時撞到樹干,手臂極痛,擦傷多處,幾個來回就不見了翁婆和白映陽蹤跡,急得直叫:“小白羊,你在哪兒?” 皇甫仁率武館弟子隨后而至,聽見溫玉福在林中的喊聲,道:“進林子去找,當心失火!” 武館弟子提燈籠進到柳林,很快與溫玉福碰頭。 康展儀道:“翁婆在哪兒?” 溫玉福道:“她在林子轉來轉去,我沒跟上……” 忽而,不遠處有一女子聲音道:“咦,那不是二哥請來的師婆嗎,她背上是誰?” 又一男子道:“那是……二少爺!”高聲大叫道:“你作甚?快放下他!” 皇甫仁認得是三妹和葉兄弟的聲音,帶領眾人循聲追去,果然見到三妹皇甫禮,她正快步往后院趕,皇甫仁叫住道:“葉兄弟呢?” 皇甫禮朝院后的月洞門一指道:“追著師婆去后房了?!?/br> 皇甫仁不愿妹子涉險,命她道:“回屋里去,不準跟來!” 眾人涌進后罩房,見葉鷹正站在東首邊的馬廄院門前,連忙過去朝里一看,只看見黑暗的馬廄院里,數十道白影在柳樹下漂浮著,時隱時現,個個面容愁苦,七竅流血! 眾人陡見如此多的鬼魂,無不倒抽一口涼氣,不知哪個弟子大叫一聲道:“哎喲娘呀,真的有鬼!”余人都嚇一跳,狼狽逃散,唯有皇甫仁、溫玉福、葉鷹三人仍在原地。 其實這三人都是怕鬼派,同樣頭皮發麻,雙手冒冷汗,雙腿打哆嗦,但溫玉福、葉鷹牽掛白映陽,而皇甫仁盡管怕鬼,卻不是懦夫,三人看白映陽和翁婆并排坐在柳樹底,不省人事,咬咬牙,硬著頭皮一起沖進馬廄。 鬼魂似乎見不到他們進來,眼光只是看著白映陽,偶爾碰到他們,也自身體掠過,并無觸碰之感,但卻有一股陰冷的氣剎那席卷全身,令人發寒! 溫玉福干脆閉上眼睛,三步并作兩步,跑到白映陽身邊去拉他的手。 原本坐在一旁昏迷不醒的翁婆,瞬間如驚雷般跳起,一腳踢開溫玉福,把白映陽抱入懷中,輕輕撫摸他面頰,臉上流露出無限愛憐。 溫玉福和葉鷹想把白映陽搶過來,同時朝她沖去,地上驀地掀一股怪風,把二人掀了個跟斗,二人連忙躍起,又是一股怪風,再次將二人掀翻。 皇甫仁心道:“翁婆被鬼上身,多半是這些鬼魂作怪?!彼孕∨鹿?,曾聽道士說過,若誰被鬼上身,用筷子去夾中指,即能把鬼驅出身體,當下不動聲色,慢慢從側面繞到翁婆身后,雙手倏地抓住她兩只手腕,摸到她左手中指,使勁往外一掰。 這一掰果然湊效,翁婆痛得大叫一聲,數道白影自她身體飄出。 皇甫仁又去掰她右手中指,翁婆又是一聲大叫,身上又冒出數道白影。 溫玉福驚道:“是魂飛魄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