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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惡虎和白映陽認得此人,是年初時在萬里留香,被張惡虎連拋三次還歡天喜地的朱姓男子,張孟成婚之日,他還派人送來許多價值不菲的賀禮。 正德忽道:“咦,是我祖王叔?!?/br> 二人吃了一驚,齊問:“怎么是你祖王叔?” 正德道:“他是我太|祖父兄弟的玄孫,江西寧王?!?/br> 二人佩服道:“這么山長水遠的親戚關系,你竟然一下子就能算得清楚!” 正德笑道:“昨兒個他曾來杜康山莊作客,江彬拿玉牒查了,否則我便是見到也不認得?!庇值溃骸按蟾?,我看祖王叔不是輕薄嫂子,我送小白羊的珍珠是祖王叔所贈,小白羊又轉送給嫂子,祖王叔必是見到嫂子戴了這珍珠,故多看上一眼,問上一句?!?/br> 張惡虎點點頭,眼見二人交手,寧王明顯不是對手,孟翠橋占盡上風,且他只是搶攻寧王右臂,沒有下殺手,當下并不制止。 孟翠橋招招快狠,但并不攻擊寧王要害,只搶攻他右手,倒像是要把寧王臂膀扭斷般。 正德見孟翠橋招式優美,出招奇快無比,把寧王逼得狼狽不堪,不由暗自嘖嘖稱奇,心道:“嫂子之前是江南的溫柔美人,全無武功,只嫁給大哥短短數月,不但學會功夫,且進步如此迅速,好似已在我之上!看來大哥本領過人,教的徒弟也厲害至極,有機會我得向他討教討教?!?/br> 這時街角又轉出一行人,有大有小,有男有女,他們衣飾華貴,身上都有佩劍,大半夜路過此間見有人動手,都是一怔,待看清楚過招雙方面貌,齊驚道:“是朱公子!”拔劍在手,把孟翠橋圍在中間。 一小男孩兒自人群中跑出來,急道:“舅舅……”正是萬里留香跟寧王在一起的那個雪白的小男孩兒,他仍穿了一件鵝黃色斗篷,戴了斗篷帽,頭上白發已不如何顯眼。 正德認得是寧王的手下,笑道:“王爺跟張大人的夫人切磋武藝,你們可別插手,否則王爺若贏了,也不大光彩?!?/br> 寧王手下昨日隨寧王去杜康山莊拜見皇上,認得是正德,都暗暗稱奇,為何王爺半夜與人切磋武功,皇上卻在一邊旁觀,當下也不敢貿然上前相助。 寧王聽見正德的聲音,知道皇帝在場,他本就不及孟翠橋,這一下更分心,一時間手忙腳亂,孟翠橋一掌往他臉面襲來,他早已退至墻邊,雙手又被制止,再無法避讓,只道這一掌定要拍腫臉,卻見對方招式一變,把他右臂衣袖連根撕下,手腕也現出一塊大疤。 孟翠橋扯去他衣袖便不再進攻,退在一旁,對他怒目而視。 寧王手下見王爺受傷,無不大驚,指住孟翠橋怒道:“比武切磋,你為何下此狠手?” 寧王道:“不打緊,她沒傷我,手腕上的疤是舊創?!毕蛎洗錁蜃饕镜溃骸霸瓉硎菑埓笕说姆蛉?,在下朱宸濠,無意冒犯夫人,望夫人恕罪?!?/br> 孟翠橋冷冷道:“你是寧王?” 寧王適才經過孟府門前,遇見孟翠橋,多看了幾眼,固然是看他戴了自己送給正德的珍珠,但更多是因對方容顏無雙,心動不已,此時聽佳人詢問,忙道:“在下正是!” 正德笑道:“嫂子,這位是我祖王叔,當中多半有些誤會,嫂子就原諒他吧。 孟翠橋冷哼一聲,把撕下的半截衣袖拋在地上,拉了孟蓮蓬,頭也不回地進屋去。 張惡虎向寧王一拱手道:“失陪?!弊分诉M屋,白映陽、溫玉福與張府眾家丁也緊隨其后。 寧王的手下見這美貌娘子如此生氣,暗忖多半是王爺出言輕薄,惹惱了對方,這才大大生氣。又想王爺平日身邊美女如云,個個主動獻媚巴結,只盼獲得他寵幸,他都不大搭理,今日難得主動向女子示好,偏卻當眾碰了釘子,無不暗自好笑。 正德見寧王依然望著孟翠橋離去的背影,癡癡發呆,哈哈一笑道:“祖王叔,她可是我結義大哥的妻子,也是我嫂子,您莫要再想啦?!?/br> 寧王道:“真是可惜之至?!?/br> 正德笑道:“何事可惜之至?” 寧王嘆道:“美麗的女子總是別人的老婆?!毖援?,二人同時哈哈大笑。 張、白、溫三人跟孟翠橋回到西廂院,張惡虎隨他進了靜安堂內室,見他哄小老虎睡下,自躺上床,面無表情看著紗帳頂,當即走過去,坐在床邊道:“小橋兒,寧王是不是得罪了你?” 孟翠橋道:“是啊?!?/br> 張惡虎道:“皇帝二弟說多半是誤會?!?/br> 孟翠橋道:“那可未必?!?/br> 張惡虎道:“你也教訓了他一頓,別再生氣啦?!?/br> 孟翠橋道:“我沒生氣?!?/br> 張惡虎陪笑道:“那你怎地不開心?” 孟翠橋瞥了他一眼,翻身面朝里,憑他如何問,只是不應。 張惡虎見他沒精打采,又不理自己,正不知所措,這時正德在門外叫他,他應了一聲,又不能丟下孟翠橋,一時不知如何進退。 孟翠橋坐起笑道:“我就算生氣,也不是氣你,皇上叫你去喝酒,快去罷?!?/br> 張惡虎見他笑不由心,嘆了口氣,退出房去。 正德道:“嫂子怎么樣?” 張惡虎道:“他心情不佳,睡下了?!?/br> 正德笑道:“嫂子準以為祖王叔輕薄她,故而生氣,睡一覺,明兒就好了?!蓖茝垚夯⒑桶子酬柣胤坷^續喝酒,見溫玉福想回保安閣,順手也把他拽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