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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是……滅世吧。 可他還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你說?!?/br> 他已放棄了整個黑皇星系,就是再教他做全人類的叛徒,又有何妨。 “放心,我不會為難你?!毙l淮挑起了一個微笑,在熟知他秉性的黑右眼里,便是黃鼠狼在給雞拜年。 “聽說過ALPHA誘導劑嗎?那可是萬能的神藥,只要喝下去——” 就可以變成蟲族了。 黑右的手指緊按著板機,他這一生算起來比黑左長了不少,但前半生都活得生不由己,雖說獲得了尊貴的地位,卻終不過是在他人的股掌之間。 也只有遇見黑左那幾年,他寡淡的人生才被添上了一道明亮的色彩。 我不是一個好的皇帝,他想,也不是一個好人。 設計宮變以讓自己能夠逃離作為唯一人類純血被囚禁研究的命運——這是通敵叛國罪。 對自己的克隆體產生了私欲,親自毀掉所有的基因標本,將人類最后的退路也皆盡斬斷——這是反人類罪。 包庇蟲族甚至協助藏匿——這是戰爭罪。 甚至于,與惡魔做交易,自甘墜入地獄——自此萬罪不赦,萬劫不復。 “這對多愁善感的人類可不是一個好玩意,”液體在瓶內晃了一下,折射出奇瑰的光芒?!芭?,對于自以為是人類的某些神族也是?!?/br> “人類的情感可是不堪一擊的,當你的生命和記憶延長,那些因為生命的短暫而萬分珍視的東西則會變得廉價而意義不在?!?/br> “人類說蟲族/神族不懂感情,視生命為草芥,其實只是時間和力量的巨大差距造成的?!?/br> “神不會垂憐于塵埃?!?/br> “唯有實力才能讓神投注目光?!?/br> 這就是飽受人類詬病的蟲族的階級制度,唯以實力為尊。 “那便為我打上印記,讓他融入我的一切生命,我甘愿向他臣服?!?/br> “哦?”惡魔臉上終于流露出了一點驚訝,又沉淀為含義不明的笑意,“以前也有人像你這么做呢?!?/br> “然后呢?” “他達成所愿?!蹦呐略偎酪蝗f次,他也能因著血脈里的悸動,一萬次地找到他想找到的那個人。 神不會垂憐塵埃,但我甘愿向你臣服。 黑右的瞳孔慢慢變化,裸露出來的肌膚上顏色花紋慢慢浮現,這花紋猶如潑墨一般肆意展開,教人無法忽視。 為你征戰四方,為你血灑沙場,為你摘下頭顱,為你獻上榮譽。 我會贏得勝利。 陛下能有他的自私,身為臣下的白鳥卻也有她無法退讓之處。 為臣便有臣之道,她以女子之身受陛下的賞識,做了這帝王星系的將軍,她是感激的。 即便之后幾度蹉跎,夢回時被大廈將頹驚醒,刀疤割裂了她的面龐,她如羅剎歸來,沐著腥風血雨,心中的仇恨化作了一柄利刃,卻在全力擊出時落了個空。 曾發誓誓死追隨的陛下反成了造就這一切的兇手,她的槍還準,眼神尚鋒利,卻失去了前行的目標。 為臣,且忠,為將,則勇。 可她無獻忠者,唯余一身悍勇。 便只能前進,也只余前進。做盡不忠不良之事,來換卻一個太平盛世。 重炮架上肩頭,準星開始瞄準,銀發的ALPHA與她對視,皆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同樣的決心。 我必須活著,必須回去。 我的士兵還在等我。 “還以為能見到小家伙再驚慌一點的,這么快就猜到是我們故意將他丟下,誘出羅伊了?!币谅氖执钤诹伺硕嗟募缟?,懶散道,“這么快就要結束了啊,以后可再也沒這么刺激的事了?!?/br> 他的舌頭舔過舌根下的突起,紫色的眼眸里帶上了點笑意。 潘多只覺得下巴突然被捏著抬了起來,那顆淚痣就在眼前放大,緊接著唇上傳來了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柔軟觸感。 “!”潘多的眼睛陡然睜大。 始作俑者渾然不察地伸了個懶腰,“好啦,lucky kiss?!?/br> 子彈咔噠一聲上膛,“最后一個任務了,好好干,我們還得去享受自由呢?!?/br> “……好?!?/br> “叩?!甭摪铋L老的指節擊在了桌面上,“奧丁,你對我們的小輩太不信任了?!?/br> “難道你想反悔嗎?”奧丁的聲音沙啞,“你可知道逃亡星已不在我們的控制之下?!” “當然知道,所以剛才我才沒阻止你答應那人的請求。但答應并不代表我們會去做?!?/br> “你們帝國的心思我們也不是不明白,為了能在這場賽事之后提高BETA的地位,可著實做了不少抹黑ALPHA的事,OMEGA運動只怕背后也是有你們推波助瀾?!?/br> “賭莊派出的那艘飛船你真以為我們沒有看見嗎?我們不過是不說破而已?!?/br> ALPHA的信息素不知何時已沉沉地籠罩著整間會議室,“壞話都被你們說盡,現在就連幾百年前的臟污也要潑到我們身上,實在是太貪心?!?/br> “你瞎說什么!方才明明答應的是以聯合的名義宣告人類所做的這一切——” “但是大家都懂,”長老手一揮打斷了奧丁的話,“槍打出頭鳥。這話說出去,那些老兵的憤怒第一個都要發泄到ALPHA身上?!?/br> “我們不過是對現在的情況做了些準備而已?!彼诳罩形Ⅻc兩下,一張光屏彈了出來,卻是聯邦的克洛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