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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沒有立刻回話,反倒是一位之前一直隱在暗處的道袍年輕人往水里扔了幾粒東西,頓時,那原本沉寂,似乎已經睡著的魚群便又活躍了起來,互相碰撞,搶奪食物,水中頓時漣漪陣陣,原來映入水中的清晰月影也被絞的支離破碎,看不清原來的形狀了。 這時,那道袍之人才緩慢的開口道,“能不能鯉躍龍門很不好說,但是鯉群之中怎配有雜魚存在?” 他話音剛落,那幾條魔鯽魚便化作一團血水,在水中飄散開來。 其他幾人聞言皆是一愣,其中一人道,“果真如此?” 然而卻沒有人再回答他了,一陣風吹過,池塘邊再無半個人影,夜如死寂。 …… 八月初五,因為有喜事的緣故整個欲孽仙宮蘇醒的很早,仆役和相關的禮儀人員開始了一天的忙碌。前來道賀的門派代表也都按時到達會場,還有不少賓客是當天到來的,所以欲孽仙宮大門口,也有不少迎賓之人,整個欲孽仙宮看起來一片祥和喜慶,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有些敏感的修士總是察覺到一種詭異不安的氣氛,但是在看看那歌舞升平,金樽玉饌的景象,又搖了搖頭,覺得之前的悸動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這邊愛怖殿主殿之中,白月棠和玉成璧也開始準備。他們二人由于要結契,所以分神大典反而被排到了后面,因為一般來說,晉升大典,大多是炫耀的意味比較重,并沒有什么固定的流程,但是結契卻是不同,尋常道侶要么不結契,也可以雙修同行,但是若是有事各自分飛卻也沒什么問題,但是一旦選擇結契,那邊是靈魂相契,生死不離的意思,結契大典上會有專門結契的儀式,那是上古傳承下來的儀式,互相交換心頭之血,融入軀體,再切割各自魂魄一角,融入心魂,然后再割取掌心之血,合掌互擊,如此九次,方為禮成。 結契的儀式兩人早就爛熟于心,但是真的馬上就要去完成的時候,卻還是讓兩人都無端有些緊張。兩人無意間眼神撞到了一處,都發現了對方眼中的不安,又相視一笑,明白無論今天他們即將面對什么,結契一事卻是真真正正的,而且對于兩人意義重大。 由于他二人都是主角,所以也不需要他們出去迎賓什么的,所以兩人只是在殿中準備,又過了一邊結契的流程,兩人走到了一處桌案之前,桌案之上有兩個托盤,托盤上是描金刺繡的大紅色禮服,一模一樣的樣式,還有紅色的發帶,和玲瓏的一對上乘玉佩。 兩人緩緩的取了各自的衣服換好,又檢查了各自儲物法寶中的物品,確認無誤后,便安靜地等待著吉時的到來。 也沒過多久,兩人便聽到門派仆役來請的聲音,便并肩走了出去。來接引兩人的侍女看到紅衣似火的兩人,也不禁紅了紅臉,雖然知道兩位老祖本來就都生的極好,但是今日與往常似乎又很是不同,一襲紅衣的兩位祖師一位妖異迫人,一位明艷飛揚,彼此之間流轉著他人難以介入的氣場,看的小侍女羨慕無比。紅著臉想到,要是自己將來的情郎能有這兩位百分之一的神采也是好的,誰人能夠不喜歡這樣氣質卓絕又強大出眾的人呢! 果然一路上走來,兩人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待到二人終于走到了臺上,臺下的賓客皆是起身,因為身份擺在那里,坐在下面席位的都是元嬰以下的修士,白玉二人對于他們來說都是長輩,所以兩人進場之時他們需要站起來迎接。 同時,席位上傳來陣陣的議論聲,畢竟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到兩位道祖,對于兩位祖師的品貌氣質皆是十分好奇,所以本來就熱鬧的場景很快變的更加熱鬧了。 “那位便是玉城魔祖?長的好生英??!” “沒錯沒錯,不過還是月棠道君長的更美麗脫俗,怎么辦我的心跳好快!” “跳什么跳,人家兩位祖師都結為道侶了哪有你什么事兒?” “唉,的確如此,為什么世間美好的男子都喜歡男人?” 幾位女修士湊在一起激動的發花癡,一邊遺憾,一邊慨嘆。 另一桌,幾個男修聽到隔壁桌幾位仙子的談話,一時間也是感慨萬千。 “聽聞兩位祖師也不過千歲,就已經榮登分神,實在是天資橫溢,遠非我等可以比擬啊?!?/br> “正是,正是,英雄年少,最是意氣風流,不僅修為有成,還尋到了一生摯愛之人,的確是讓人羨慕?!?/br> 就在眾人一片羨慕聲音中,卻又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那又如何,男子與男子相結合,本來就有違天道倫常。祖師又如何,不知禮義廉恥!” 這話一出,附近很多桌的修士,都扭頭看他,場面居然小范圍的安靜了下來,很快有修士認出來此人,繼而嘲諷道,“我道是誰,這不是流云宗的楚洛夜嘛!嘖嘖嘖,聽說前一陣子似乎想要爬千翎真君的床被拒絕了,還拿與月棠祖師系出同門做幌子呢!” 果然眾人一片嘩然,這世間有些人天生反感同性伴侶的人的確是有,但是像楚洛夜這樣自己骯臟卑賤,便眼紅別人風光霽月的也是不少,不過這人也不動動腦子,看看這是什么地界兒,什么場合,他一個爬床失敗的金丹后期修士,實在是沒什么資格說這種話。 被認出的楚洛夜一時間面色漲的通紅,他這幾年過的很不好,剛剛一時腦熱便說了幾句酸話,他知道這時候,他不應該再接話了,多說多錯,但是卻偏偏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