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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真的不告訴我到底為啥這么亂花錢?這一會兒我可已經花了小二十萬了,那房子都快給堆滿了?!?/br> “沒事兒,不行就,就捐給貧困山區唄?!彼穆曇袈犉饋砗苁沁t鈍。 高寒皺了皺眉,“你怎么了?還是頭暈?好好躺著吧,別想這想那的了?!?/br> “嗯,沒事我就掛了,我去睡會兒……” 話音未落,那邊“哐”一下掛掉了電話。 “喂,喂?” 一張卡刷空之后,高寒站在路邊,抬頭望了望即將沉沒的日輪。 遠天的紅云熾烈得仿佛要燒起來,那紅霞的色澤實在太過明熾,濃艷如血。 過了一會兒,當他轉身離開時,那赤緋血云已變作了醇濃的紫云,斑斕瑰麗的紫色燃盡了小半面西天,晚霞的余熱炙烤在人的脊背上,汗滴滑下,爬升上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惡意。 高寒匆匆趕回了宿舍。 宿舍里,康衡仍在糾結那個查ip的任務,齊東晁坐在床上,正在揮汗如雨地舉鐵。 超市里,有人悠閑地選購商品,有人埋頭辛苦工作。 大街上,有人形色匆匆,有人駐足觀望。 世界的巨輪祥和平靜地運轉著,在等待撞上冰山的第一聲巨響。 * 2018年3月14日上午。 教室里。 康衡坐在第一排,抬著頭認真聽課。 高寒和齊東晁坐在最后,一個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另一個手機里放著《五十度黑》,不時撩一下身邊人的胳膊。 過了一會兒,高寒心神不寧地說道:“三四節咱倆翹了去醫院看看老嚴吧,我總是覺得不放心?!?/br> “怎么了,昨天不是醒了嗎?醫生說是低血糖?” 高寒很頭疼,“低血糖也沒有二十年不低一早上低成那樣的,而且你見過低血糖一昏昏兩天?你可長點心吧齊東晁?!?/br> 齊東晁想了想,說道:“昨天老嚴讓你幫他去買東西了吧,你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嗎?” “怎么了,問這個干嘛?” 齊東晁左看右看,壓低嗓子神秘兮兮地說道,“你知道嗎,昨天他拜托我去見一個人,給那人送了好大一筆錢,我到地方一看,居然是個認識的。那人外號叫刀三,在z市不干不凈的那條道上,很有一番能耐,據說,是個倒|賣軍火的?!?/br> “真的假的?”高寒驚訝道。他知道齊東晁家里是開保鏢公司的,跟那些社會混子接觸很多。但平常,他對這種話題總是緘口不言,更何況,軍火販子跟社會混子,可不是一個等級的生物。 “這種話題擱以前我絕不往外說,但是今天實在憋不住了,別看老嚴平常一個偶像劇男主角的樣,實際上深得很,扮豬吃老虎呢?!饼R東晁摸著下巴尋思了半天,“等會兒我跟你去看他,這個事兒,我必須得好好問問?!?/br> 高寒若有所思地“唔”了一聲,正待開口,這時前面傳來一陣喧嘩。 “看外面天上!” “那是什么!” 一片灰藍的天空中,猝不及防地爆發出了幾串明亮的白光,肆無忌憚、雜亂無章地劃下。 有人奇道:“是流星雨嗎?難道白天也能看到流星雨?” 另一人說:“可是氣象局沒有預測過啊,這么大規模的流星雨,居然白天都能看到,氣象局會測不出嗎?” 一句話沒說到結尾,便聽得一聲巨響,學生們張大了嘴巴,不知所措地看著遠處升起的那朵小小的蘑菇云。 一顆隕石撞在地面上爆炸了。 這聲巨響傳遍四面八方,所有人都能清晰看到遠處的蘑菇云,學生們一片嘩然。 然后,地面的震動才終于從遠處傳過來,先是玻璃在“咔噠”聲中驟然碎裂,然后樓房猛烈地晃動了起來。 老師扔下課本,大喊了一聲“緊急情況,大家快跑!”,揮著手一個一個地把所有人趕出了教室,自己則留在最后。 高寒和齊東晁眼疾手快地跑在前面,路過康衡的時候順手將他從座位里撈出來,康衡卻叫道“等等老師”。 計算機圖形學的講師是一個六十多歲的糟老頭子,日常講課如同念經,只有康小四才聽得下去他這門課,能跟他說上幾句話。 于是三人扶著一個老頭走在了最后面,跑過樓道的時候,看到其他的教室里也在源源不斷地涌出人群。 當大部分人都已經緊急疏散出去之后,他們斷后的這一小撮人才剛剛跑下一樓,聚集在一樓大廳里。 這時,震感已經結束,除了震碎幾塊玻璃之外,好像沒造成什么破壞。 幾人停住腳步,聽到前面傳來一陣嘈雜的呼聲,“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了?” 只見不遠處的前方,一群人圍著一個戴眼鏡的清秀男子,他此刻伸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嚨,面部肌rou正在不自然地抽動。 眼鏡男不受控制地抽搐著,他的理智逐漸潰散了,雙手放松下來,不再抑制自己的異常。他抬起頭,紅潤血色逐漸從臉上褪去,面部肌rou由于失去管控而變得形狀可怖,最詭異的是,他的黑眼珠變成了一種清透的灰色,瞳孔凝縮成了一個黑色的小點。 這一幕落在康衡的眼里,從真人的肖像,逐漸變成了一副手繪插圖。兩個形象毫無出入地重疊在一起,令他開始飛速地回憶。 是的,他見過同樣的一雙眼睛,在兩天前,嚴昭著讓他調查的那個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