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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臨一沒被人趕過,轉頭就想走,可內心不平,又回頭道:“……你記得我叫什么嗎?” 季嚴點頭,道:“康臨一?!?/br> 康臨一:“……” 他竟然真的被季嚴在那么窘迫的情況下記住了。 康臨一鄭重道:“請你忘掉?!?/br> 忘掉名字這么奇怪的對話,季嚴并沒有問為什么,只搖頭道:“有點難,忘記別人的名字是對對方的不尊重?!?/br> 康臨一毫不猶豫道:“請你暫時別尊重我?!?/br> 季嚴:“……” 季嚴不明所以,最后只能在康臨一堅定的眼神中緩緩點頭:“……那我努力?!?/br> 康臨一這才算滿意,他悠悠離去,走出很遠一段距離后突然回頭:“我說真的,我不弱,區區一個軍訓,我根本不放在眼里,你不要小瞧我?!?/br> 撂下這句,不顧季嚴的反應,康臨一一溜煙沒了影,他奔出去很遠,才停下來仔仔細細反思自己的言行。 帽子還了,該說的都說了,他應該沒有再丟面子。 可以,很完美。 正想著,鼻尖一抹若有若無的香氣劃過,康臨一一驚,從懷里掏出一塊熟悉的名牌來。 ? 季嚴的名牌,他怎么給忘了。 可惜后悔有些晚了,錯過剛剛的時機,只能等下次。 康臨一將名牌重新揣回去,那抹香氣遲遲沒有散去,康臨一恍惚一瞬,又集中精神。之前的事情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下次和季嚴見面,他一定要擺出自己最強的姿態。 一雪前恥! 望著康臨一的背影消失不見,季嚴露出星星點點的笑意??蹬R一傲氣的態度并沒有讓他不快,作為過來人,他其實對康臨一頗為欣賞。 在烈日之下忍受著比常人高出好幾倍的痛苦依舊眼神堅定沒有任何負面情緒,光是這一點,就沒幾個人能做到。 季嚴順手翻動軍帽,發現帽子里放著一張紙條,上面筆跡狂野,龍飛鳳舞寫著兩個字:——謝了。 季嚴一頓,又是忍俊不禁。 康臨一……究竟是個怎樣有趣的性格。 下午時候,學生辦開門,季嚴去領了流星營的報名表。 在宿舍里做了成績單和履歷,晚上時,他沒和許池說,自己帶著沒做完的資料去了學校的醫務室。 以防萬一,他決定在醫務室再做一次檢查。 聯盟大學有自己的醫學院,平時一醫務室里值班的都是醫學系的學生,季嚴是軍事生,自己看傷帶別人看傷時有發生,來的多了,醫務室里的人和季嚴都認識,見著季嚴,開口便問道:“季學長?你怎么來了?!?/br> 值班的實習醫生是個姑娘,大二在讀,今夜就她一個人值班,許久沒見著季嚴,她的態度熟悉又熱情?!澳睦锊皇娣??” 季嚴道:“沒什么地方難受,只是想過來做個頭部檢驗?!?/br> 女生聽說了季嚴受傷的消息,并不覺得奇怪,她有點無奈道:“檢查當然沒問題,不過趕得太巧了,龍學姐剛出去,高密度的頭部檢查我一個人做不了,要不你先到里面坐一會兒,我給龍學姐打個電話?!?/br> 龍嬌是醫學系的大三生,和季嚴同一屆,兩人剛入學時就見過,實訓里有什么磕磕絆絆常來找人醫務室上藥,一來二去兩個人便認識了。 季嚴道:“麻煩了,不過不用急,不用催她,讓她慢慢來就行?!?/br> 那女生開玩笑道:“我要是說是季學長來了,哪還用催,龍學姐肯定一會就回來了?!?/br> 季嚴沒聽出里面的調侃,只點點頭,順著女生指的方向往病房里走。 季嚴常來,對這幾間臨時病房早已熟門熟路,他直直進了最里間,房間中央垂著白色布簾,將一間不大的房間分隔成兩半,略顯擁擠。 這間病房平時基本沒有病人,季嚴并未多想,順手拉開布簾。 空氣響出刷的一聲,季嚴眼前一晃,正看到一道瘦削的背影,白色長發垂在一邊,皮膚底色雪白,背上布著一道又一道的紅斑。 有人? 季嚴想后退已經來不及,那坐在里面病床上的人轉過頭來,兩人四目相對,均是愣了一下。 季嚴:“是你?” 話出口,后知后覺到自己的無禮,季嚴急忙轉過頭道:“不好意思?!?/br> 床上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康臨一。 趁著季嚴側頭的功夫,康臨一快速拉上自己的上衣,手忙腳亂的扯了一張醫用口罩戴上,情緒激動,險些從床上蹦起來。 這一剎,他的內心劃過一萬句MMP。 為什么。 怎么會這里遇到??? 康臨一是個大男人,并不怕被人看,他難受的是自己和季嚴在哪里見面不好,竟然在醫院! 不久前還想著下次見面就一雪前恥,轉頭卻在病房里狹路相逢……這讓季嚴怎么看他? 是個人都會覺得他弱的一批。 康臨一被這個不該出現的情況氣到,季嚴卻并不理解他的復雜心事,為了緩解尷尬氣氛,季嚴努力的尋找話題。 他想了好幾秒,開口道:“你叫什么來著?!?/br> 康臨一:“……” 康臨一自己要求季嚴別記他的名字,腦海里也知道季嚴是在配合他,可兩次三番都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他實在氣不打一處來?!安桓嬖V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