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機成精修煉日常_第184章
青年笑著說:“成為鑄劍師,就能有朝一日鑄出如同湛盧一般的劍?!?/br> 薛央舜看了看那通體漆黑,溫潤如君子般的湛盧,心底就在一瞬間種下了一顆種子,成為一名鑄劍師,鑄出一把湛盧。 作者有話要說: 章初的話摘自《呂氏春秋0中的《相劍者》,湛盧是十大名劍,資料來源于網絡,是由歐冶子大師的夢想成真的名劍。 太困了我,我要去睡了,早安日常比心心大大們么么噠! 【小劇場】 談邵墨:又是沒有小霽親親的一天?!拘θ轁u漸消失】 第110章 晨星消逝無人知 “那家伙傲氣些什么?”赤著上半身,身材壯碩的大漢, 汗珠從他身上滑落, 他講話有些粗聲粗氣的, 語氣里帶著一些顯而易見的嗤笑, 手中拿著一把大鐵錘, 爐火的光芒令他渾身黝黑的肌膚,黝黑得有些黑亮。 大漢一旁, 站著一位穿著一襲布衫的男子, 身材比之大漢看起來有幾分文弱, 然而伸手對著鐵爐中的鐵塊猛一下錘, 卻是又重又準,男子伸手抹了一把他額上的汗, 然后目光盯著鐵爐,嘴里卻對著大漢道:“你可有見過那小子鑄的劍?” 大漢搖了搖頭, 司空能人輩出, 空降一個年級不大的少年本就讓人不服,更何況那少年總是一副走路都目不斜視常常一言不發的高傲模樣,自然顯得極為不討喜,而在司空的哪個又是沒點沒事, 隨便哪兒個拎出去在外頭都是可以被捧著的人物, 又何至于受這么個少年的氣。 大漢本是不理會這事的,可是司空每隔幾天都會有常規傳授課,在課上會有老一輩的匠人對他們進行授課,偏生那小子在大漢最為敬重的大師面前口出狂言, 自然令大漢生出不喜,連干活的時候都止不住地嘀咕。 這會兒聽友人這么說著,大漢先是搖了搖頭,偶后又漫不經心地道:“怎么著?那小子的劍還能比得過你的不成?” 身著布衫的男子先是搖了搖頭,大漢見了露出了一副意料之中的譏諷,而男子緊接著說的話,卻令大漢不由驚詫,只聽男子緩緩地說:“那小子的劍雖乍看粗制,細看卻極為精細,各種用料把握得基準,且他的劍極像歐冶子大師的劍?!?/br> “怎么可能?!他才多大?!”大漢驚詫地反問道,大漢是知道友人心底的標準的,鑄劍最難的就是在于各種的用料,少一分,多一點,都會令劍最后截然不同,而歐冶子大師的劍之所以聞名于世,不僅是因為大師本身鑄了幾把名劍,更是因為歐冶子大師對于鑄劍用料的把握,那極為精準的把控,使得劍宛如擁有了生命一般。 而對于用料的把控,又哪里是一年兩年就能練成的,是鑄劍中最難的一部分了,只有把握得精準,才能打出好劍胚,要想憑自己的琢磨打出一個好劍胚沒有十年打底的鑄劍經驗是做不到的。 大漢見好友沉默不語,一心盯著鐵爐的模樣,心知好友說的看來是真的,大漢抿了抿唇,若真是如此,那還的確有傲氣的資本,是一個真正的天才。 而被大漢認為是一個真正的天才的少年薛央舜,此刻看著他剛鑄好的劍,卻皺了皺眉頭,神情嚴肅,若叫不懂劍的人來看,薛央舜所鑄的劍何嘗不是一把好劍,劍身勻稱且光亮,鋒且利,有銳不可當之勢。 薛央舜看了這把劍半響,最后抿著唇,手一揚,就欲將劍扔到熊熊烈火之中。 手腕卻被抓住,然后就聽到一聲帶笑的聲音:“你若是不想要了,就把這劍給我吧?!?/br> 薛央舜回過了頭,只見一個身著一身暗金長袍的白發老人,帶著祥和的笑看著他,這個老人薛央舜前幾天見過,名為蔣峰,蔣峰鑄的一清寶劍,他曾見過,是一把能當得起名劍之稱的好劍,雖比不上湛盧那般的傳世名劍,卻也的確是當今的鑄劍巔峰。 且蔣峰正是前幾天課上與薛央舜“相談甚歡”的大師,薛央舜課上鋒芒畢露,然而他是個天生有話說話的性格,他覺得蔣峰那樣的理解不對,就會直截了當地說出來,課后經人提醒,才發現自己似乎有些過了,他自己又回想了一下,只覺得兩人的觀點只能說站的角度不同,故而用法不同,都算不得錯。 此刻正對上蔣峰,薛央舜便有著晚輩見到前輩時的羞赧和尊重,他撓了撓頭,手中的劍遞也不是,不遞也不是。 蔣峰活這么大年紀了,哪兒看不出少年的不好意思,不由笑道:“怎么,這會兒又舍不得把劍給我了?” 薛央舜連連搖頭,忙不迭地說:“舍得的,只不過這劍不好?!?/br> “好不好我都要了,”蔣峰摸了摸薛央舜的腦袋,接過了薛央舜手中的劍,看著薛央舜道,“你是個不錯的孩子,不要急,總能鑄出你想要的劍的,別生自己的氣,傷到手就鑄不了劍了?!?/br> 薛央舜藏著身后的左手,微微一動,他年輕氣盛,又心氣兒極高,脾氣難免暴躁,心意不和傷到自己是常事,只他明明不露一絲,卻也能被蔣峰注意到他受傷的手,不由一愣,然后老實地點了點頭。 “好了,那我去見我徒弟了,謝謝你的劍,期待你有更好的劍?!笔Y峰慈祥地笑了笑,就如同一個親昵又溫和的長輩,說完就轉身離開。 蔣峰的徒弟?司空的確有些人是某某大師的徒弟,薛央舜沒有師傅,一來他自己跟著父親學鑄劍以后就沒想過找師傅,二來也不知為何從未有大師表現出愿意收他為徒弟,所幸他不稀罕,所以也不在意。 那會兒薛央舜想蔣峰的徒弟大抵是一個驚才艷艷天賦絕倫之人,若是能見見結交一番也是好的。 然而當薛央舜看到蔣峰徒弟的第一眼就不由詫異甚至有些失望,蔣峰的徒弟名為安九黎,看起來比他大個幾歲,塊頭挺大的,整個人看起來老實又木訥,話極少,看起來就和普通的農家少年似的,樸素又沉靜。 如果是薛央舜是天資絕倫的天賦派的話,那么安九黎就是實打實的努力派,安九黎雖為蔣峰唯一的徒弟,但所鑄的劍不能說不好,但頂多也就是平平無奇的良劍,不能叫人驚艷癡迷,雖然好用,但司空中這樣的劍十分常見。 安九黎并非沒有天賦,只不過安九黎的天分看起來在司空一抓一大把,司空里的其他人都說安九黎是撿了個便宜,只因安九黎是蔣峰在邊境撿來的孩子,從小帶大,便收做了徒弟。 安九黎聽到這些閑言碎語也就撓了撓后腦勺,然后露出憨憨的一笑,在薛央舜看來著實有些愚笨。 安九黎“愚笨”的不僅在這一點,他是整個司空最努力的家伙,一塊劍胚常人砸個幾百錘便罷了,安九黎會砸上幾千錘來練習,每天飯都比別人多吃兩倍。 薛央舜是不喜歡和這樣的傻大個做朋友的,哪怕這個傻大個送給了他一把小鐵錘當及冠禮。 那小鐵錘是安九黎親手打的,黑漆漆的,又沉甸甸的,模樣說不上好看,就是普通小鐵錘的模樣,簡簡單單又規規矩矩的,連個刻字都沒有,薛央舜收到的時候撇了撇嘴,這傻大個白練了這么多年的刻字。 但安九黎說了一句話,說到了薛央舜的心坎里,讓薛央舜把這小鐵錘放在心上:“薛央舜,你肯定能鑄出下一把湛盧?!?/br> 那會兒薛央舜才及冠,進司空都才沒幾年,縱是他天賦好,眾人都覺得他假以時日,或許可以成為一代大師,卻沒有一個人認為他能成為下一個歐冶子,而安九黎這個傻大個是第一個這么說的。 有道是拿人家手短,薛央舜本就因為年紀小性子傲沒什么朋友,這一遭,倒是和安九黎熟絡了一些,但當然不是什么朋友。 不過薛央舜和蔣峰倒成為了忘年交,蔣峰雖已經成為了一代大師,卻親和有禮,風趣幽默,且又學識淵博,薛央舜與蔣峰相識越久,就越難以理解,被蔣峰一手帶大的安九黎怎么會就成了這么個傻大個。 有一回兒,薛央舜和蔣峰一起下棋,兩個臭棋簍子,下得都很歡快,而安九黎在一旁看著,看著看著安九黎就在一旁趴著睡著了,蔣峰揮了揮手,下人服侍著睡得很死的安九黎躺在隔間的躺椅上,蓋好了被子,拉了簾子,點上了安神香。 薛央舜落下一子,爾后道:“傻大個昨天幾時睡的???” “凌晨快卯時才睡的,”蔣峰見薛央舜目露驚詫,露出了一個與有榮焉般的笑容,“他呀,性子倔,先前受傷的時候落下了練習,一定要補回來,就練了一夜,誒,我吃!” 薛央舜看著蔣峰落了一子,一連吃了他好幾粒子,心想要輸了,就沒了繼續下的性子:“不打了不打了,傻大個和你一點都不像?!?/br> “像不像都行,”蔣峰自豪地說,“九黎是個好孩子?!?/br> “傻大個能和你一樣么?”薛央舜收了棋子,倒了兩杯茶水。 然后就聽蔣峰理所當然般道:“不會,這孩子以后只會比我更厲害?!?/br> 這一聽,薛央舜倒是詫異了,越和蔣峰相處,越能知道蔣峰的厲害,大師名至實歸,似是看出了薛央舜的驚詫,蔣峰笑了笑:“你盡管等著,九黎這孩子遲早名揚天下?!?/br> “那我呢?”薛央舜突然很想問一個問題。 蔣峰搖了搖頭:“你,我不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