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老祖是炮灰_分節閱讀_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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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幾個早出晚歸的日子后,好消息陸陸續續傳進了容祁的耳中,他和蕭長清找尋過的村子,至少都有兩個新的水源被挖出,百姓的吃水問題總算是輕松了些許。 經過幾天的找尋,容祁和蕭長清也發現了水源存在的規律,他們毫無保留的將發現的規律告知汴州百姓,讓他們自去找尋水源。 百姓們經過探尋之后,都陸陸續續找到了新的水源。 百姓們有了糧食,有了干凈的水源,縈繞在他們周身的陰晦也消散了許多,絕大部分人的臉上眼中都重新散發出希望的光芒。 活著總是比死了要好。 第42章 公主在上16 汴州刺史再次出現在容祁和蕭長清面前是被抬著過來的, 彼時他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滾圓肥胖, 整個人都被陰冷的死氣籠罩著,極為消瘦突兀。 容祁在主位上優雅端坐,他眉眼恬淡的看著汴州刺史, 問道:“虞大人今日過來,是想清楚了要怎么做了嗎?” 汴州刺史艱難的抬起眼皮, 與容祁的視線相對,不過瞬息, 他的眼中便有驚惶恐懼劃過。他顫顫巍巍的抬起手, 似乎是想向容祁和蕭長清行禮,奈何他已經病態奄奄,連稍微激烈些的呼吸都能讓他渾身刺痛, 大的動作自然是做不來的。 容祁免了汴州刺史的禮, 再次詢問了之前的問題。 汴州刺史的厚嘴唇反復蠕動許多次,卻只是發出幾個微弱且簡單不全的音節, 汴州刺史枯黃的臉上閃過氤氳的焦急, 他加大了開口的力氣,依然沒能說出完整的話來。 容祁見狀,轉過頭不急不緩的對冬霜開口:“去給虞大人送杯清茶?!?/br> 喝過冬霜斟的茶水之后,汴州刺史覺得他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沒有呼吸沉重壓抑, 也沒有渾身刺痛無力,他仿佛頃刻之間回到了未曾中毒的時候。然而,眼光所到之處的青黃膚色清楚明白的告知他, 他現在還是受制于人的。 汴州刺史突兀的喉結微動,醞釀了一會兒才沙啞開口:“公主,微臣想清楚了,以前是微臣混賬,不將百姓生機銘刻于心,微臣想將所有家產拿出,用于此次賑災,為百姓也出一分力?!?/br> 汴州刺史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只覺得心都在滴血,不過在沉痛思考之后,他還是覺得他的性命更加重要一些。只要留住了性命,他今日拿出去的,不出幾年,就能全部拿回來。 汴州刺史的情態雖然作得隱晦,卻也沒有逃過容祁和蕭長清的眼睛。容祁倒是無所謂,只冷眼看著汴州刺史在心底謀算。蕭長清卻是瞬息間變了臉色,他眸色深沉凝重,望向汴州刺史的眼中蘊滿了冷意。 容祁淡笑道:“虞大人能有此想法自是最好,本宮相信,待父皇知曉了大人的心意定然也欣慰非常,本宮就先替這汴州的百姓謝過大人了?!?/br> 如此溫和恬雅的容祁讓汴州刺史的心中很是不安,他猶記得,容祁是以這幅姿態親自端了一杯有毒的茶水給他,讓他自此活得生不如死。 汴州刺史微垂著眼瞼,仔細感受著脊背上莫名升起的涼意,他心中一顫,忙又開口:“除了微臣,汴州本地大戶見百姓于泥濘中求存,也心生不忍,決意拿出大部分家產幫助貧苦百姓度過生死難關?!?/br> 容祁臉上的笑意略微淡薄了些,說道:“原來汴州還有大戶呢?本宮一直以為汴州除了虞大人都盡是些老弱病殘了,他們吃不飽暖不暖,現下連活命都是問題。不想……” 容祁話猶未盡,汴州刺史的額頭上已經浸出了細密的冷汗,他總算是知道了,為什么容祁來汴州如此長的時間,不入城,未動作,原來就是在這里等著他呢!他們朝中人不作惡人,卻將離人心的事情全都推到了他的身上,真的是好惡毒的心思。 汴州刺史心中被怨恨填滿,渾濁的眼睛也在剎那間變得猩紅,他盯著容祁和蕭長清的眸色里充斥著殺意,卻在轉瞬即逝。 不管汴州刺史如何怨恨不滿,他現在能做的,就只是打落牙和血吞,除了忍,別無他法。 容祁和蕭長清對此都裝作沒有看見,又與汴州刺史說了幾句,便笑著說:“汴州本地大戶心善,本宮也少不得親自感謝他們一番,不如這樣,就由本宮出面,明日入城擺上幾桌宴席,請本地的員外們喝上幾杯清酒,算作謝意,虞大人以為如何?” 汴州刺史心中正懸浮洶涌,容祁的話音落了許久,他才嘶啞著聲音道:“公主做主就是?!?/br> 蕭長清道:“賑災事宜刻不容緩,既然虞大人和本地大戶都有心為百姓出力幾分,本王現在就派人協助虞大人?!?/br> 汴州刺史心不甘情不愿的向蕭長清和容祁道謝,之后再不多留,讓家丁抬了他回去。 蕭長清是說做就做的人,汴州刺史剛離開不久,他立刻就點派了人手,讓他們去協助汴州刺史處理賑災物資。 汴州刺史是本地的地頭蛇,他的話比朝中來的過江龍要好使得多。在當天下午,汴州刺史便將本地大戶捐贈物資的冊子遞了上來。 雖然在看之前就已經有所心理準備,但汴州刺史遞上來的結果還是讓容祁的眼神冷了兩分,他沉默著將賬冊遞給了蕭長清,蕭長清看完之后也肅了神情。 第二天大早,容祁和蕭長清便帶著人入城,同行的還有終于有些空閑的容逸,容逸也看到了那份賬冊,當時就將汴州本地的大戶通通罵了一遍。 入了城,容祁是第一次親眼見到汴州城內的景象,與城外的不堪困頓相比,城中簡直就是圣地。百姓雖也多有菜色,但好歹衣帽周全。街道上行人不多,卻也不見衣衫襤褸的流浪者。 容逸風姿瀟灑的打著折扇,驚奇的說:“這虞刺史也不是那般無用嘛,至少城中還是能看過眼的?!?/br> 容祁淡漠的往周圍掃了幾眼,微抿著唇,沒有說話。 蕭長清沉默須臾,還是開口道:“在皇城尚且有貧病交加之人,汴州怎會沒有,至于現在的這種情形……”蕭長清頓了頓,轉頭看了一眼靜默的容祁,才繼續道:“虞刺史怕是遣人將所有的難民都趕到了城外?!?/br> 容逸正在晃折扇的手猛然停下,俊逸的臉瞬間因不可遏的怒意而變得扭曲,過了好長時間,他才咬牙切齒的說道:“真是好大的膽子!” 容祁和蕭長清都沒有再接話,冬霜亦步亦趨的跟在容祁身后,小心翼翼的去看周圍的情景。禮郡王和三殿下剛才的話她也聽清楚了,若真是如此,那汴州刺史還真是該死。將難民趕到城外,和逼著他們去死不是一樣的么? 容祁一行到定下的酒樓的時候,汴州刺史和本地大戶都已經在等著了,汴州刺史的臉色比昨日稍微好了些,所以整個人都透著幾分精神意氣。 汴州刺史帶著本地大戶給容祁幾人行過禮,就一起進了包廂。 容逸臉色鐵青的盯著這些衣著光鮮滿面紅光的本地大戶,他本想說些諷刺的話語,但轉念想到他曾經的華食錦衣,又覺得無力。 與本地大戶見禮落座之后,容祁便言明了今日宴客的緣由:“想來諸位員外也聽虞大人說了本宮宴客的因由,諸位心善,能救災民于水火之中,本宮心生感激,在此先敬諸位一杯?!?/br> 本地大戶好一陣面面相覷,卻見容祁已經端起了酒杯,便紛紛離座而起,端著酒杯與容祁三人客套,東拉西扯,就是不提賑災一事。 容逸心急,本來想開口說的,卻被容祁和蕭長清再三制止,他心中憤懣,就只顧著喝酒吃菜,等他吃完,宴客也差不多結束了。 宴客臨近結束之時,容祁又說:“諸位出手大方,不僅本宮對諸位心生感激,想必災民們也想親自感謝諸位一番,不如諸位員外與本宮一起,去探查災民一番?!?/br> 容祁話音才落,本地大戶便紛紛變了臉色,連忙推脫。 容逸眼神微閃,笑著說:“前些時候,本皇子去派發糧食的時候,聽到災民講,天災**,求存艱難,不如與放手一搏,就算是死也得拉上幾個墊背的,不然得多死不瞑目?!?/br> 容祁道:“兄長,你還是莫要危言聳聽了,汴州天災已續數年,怎不見災民做出不理智的事來?” 蕭長清道:“許是還未到孤注一擲的時候?!?/br> 容逸道:“我問過賑災主事官張謙,張謙說若是災民暴動,又與賑災沒有關系的話,是可以不管的?!?/br> 也不知道本地大戶們是想到了什么,他們的面色變來變去的甚是精彩,青白交加,紅紫相錯,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