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老祖是炮灰_分節閱讀_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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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剛到前院不久,帝王儀仗便停留在了公主府的大門前,容祁,容逸,以及蕭長清三人站在最前方,在他們的身后早已經跪滿了恭迎帝王的賓客。 儀仗停穩之后,周文帝在太監的攙扶下下轎,入眼便是佇立在不遠處的容祁,周文帝圓滾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清明的笑意,他也不管才下轎的皇后與貴妃,徑自朝著容祁走去。 容祁三人見周文帝過來,作勢要下跪,周文帝遠遠就道:“都不必行禮了,快起來?!?/br> 待周文帝走近之后,三人才再次行了個小禮。 周文帝親自扶起容祁,才讓跪的黑壓一片的眾賓客平身。 皇后和宸皇貴妃也很快趕了過來,兩個女人都似乎特別裝扮過,都顯得十分優雅端莊。 在原主的記憶中,皇后是個仁慈溫情的女人,她體貼丈夫,關心小輩,她將后宮管理得井井有條,使得后妃之間相處和平,她賢惠明理,大方得體,堪稱賢后。 然而,容祁卻在這位賢后的眼中看到了滿滿的惡意和近乎猙獰的兇光,他微微后退兩步,與皇后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許是皇后偽裝的太好,也許是皇后的殺意只針對容祁,所以她在面對與容祁同胎雙生的容逸的時候就沒有太大的惡意,還細心的幫容逸準備了一份生辰賀禮。 長喜長公主的生辰,哪怕是言明了要簡辦,所開宴席也不下五十桌,周文帝或許是真的打著為容祁重選駙馬的主意,在安排座位的時候刻意將他比較看重的晚輩安排在就近的坐席上。 宴席過后,周文帝稱有些疲倦,便帶著皇后和宸皇貴妃在公主府尋了個院子歇下了。容逸則被周文帝敕令帶著容祁去與參加宴席的公子千金交流,原因簡單,容祁需要駙馬,容逸需要三皇子妃,正好能趁著這個機會好生挑選一二。 容逸輕車駕熟的游走在眾人之中,遇上對詩寫詞的能隨口扯上幾句,遇到談琴說棋的也能嘮嗑幾句,遇到關心朝政百姓的也能侃上幾句,遇到討論江湖趣事的就正中他的下懷,他能口若懸河,不止不休的說上兩個時辰。 若要說江湖中被敬為傳奇的人物,那就非太原門的陸珩莫屬了,傳言他生于武學微時,卻憑著自身的勤奮和悟性成為了站在武學巔峰的人物。傳言,陸珩雖行事極為低調,但江湖中卻莫有不從者。 蕭長清寸步不離的跟在容祁身邊,看到欲上前搭訕的男女,他毫不吝嗇的賜給他們幾個冷眼,次數多了,便是有意與長喜公主結交的也懼于蕭長清的冷淡和威嚴,再不敢上前。 容祁樂得清靜,尋了個人少的位置坐下,與蕭長清交談。 蕭長清不是個善于言辭的人,但他所說的話都不無道理。 與蕭長清交流得多了,容祁在蕭長清身上應覺到的熟悉就越發的清明。那種感覺,與蕭景寧給他的感覺一樣,似曾相識卻又深憶不得。 第37章 公主在上11 半下午的時候,有宮娥找到容祁,說是皇后娘娘宣見。 自從察覺到皇后對他的惡意,容祁盡量不往皇后身邊湊,便是之前皇后送禮的時候,他也只是語態清淡的道謝,并未多作糾纏。 宮娥見容祁久不動作,有些焦急的催促道:“公主,皇后娘娘已經等候公主多時了,請?!?/br> 容祁剛好也想去看看皇后究竟想賣什么關子,便對身邊的蕭長清道:“禮郡王,本宮先去拜見皇后,你自便?!?/br> 蕭長清緊跟著容祁站起身,他著手將衣裳稍事清整,說道:“我也去?!?/br> 宮娥自是不允,連忙道:“王爺,娘娘只宣見長公主?!?/br> 蕭長清冷淡的掃了宮娥一眼,并未接話,只站在容祁身邊,說什么也不肯走開。 宮娥得罪不起容祁,也不敢開罪蕭長清,但見兩人寸步不離,她別無辦法,只得硬著頭皮把容祁和蕭長清都往皇后所在處帶。 容祁和蕭長清被帶到皇后面前的時候,她正靠坐在湖邊的憑欄上,極目望著湖中遲開的睡蓮,不悲不喜的臉被湖邊的垂柳映照出深淺不定的陰影,看著有些滲人。 皇后看到兩人過來,立刻端起了慈和柔雅的笑容,見兩人屈身行禮,皇后忙道:“都是自家人,這么見外做什么?!?/br> 原主對皇后的印象極好,所以對她的態度是敬重中透著親切,他對皇后雖然不比對生母宸皇貴妃那般全身心的信任,卻也不會對她作多懷疑。 皇后似真似假的與容祁寒暄過幾句,又對蕭長清的邊關生活好一陣關心,之后才說起了宣見容祁的原因。 皇后招呼容祁在她身邊坐下,白皙的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說道:“是你太子哥哥,他說要外出辦差,不能親自來參加你的生辰宴,所以托我將他為你準備的生辰禮物帶來,還說等他回來之后一定給長喜單獨舉辦個生辰宴?!?/br> 容祁溫和道:“皇兄身為太子,當以國事為重,長喜的生辰年年都能參加,不妨事的?!?/br> 皇后伸出手,想要去撩容祁垂落在額前的發絲,不想她的手剛伸出些許,容祁就已經站了起來,語帶興奮的說:“娘娘,您不是說皇兄托您給長喜帶了禮物么?是什么樣的禮物,能現在就給長喜么?” 皇后僵硬的收回手,她眼瞼微垂,遮住眸中翻滾的扭曲,面上卻是一派和寧微笑:“自然可以?!闭f著,皇后就對垂首伺候的中年嬤嬤道:“嬤嬤,快些把太子為長喜準備的禮品拿出來罷,瞧把咱們長喜給著急的?!?/br> 中年嬤嬤的臉色很不好看,她面帶遲疑的看著皇后,久久不肯將早已經備好的禮品拿出來,直到皇后再次出聲提醒,管事嬤嬤才猶豫的將手伸向放著禮品的袖子。 容祁眸色微凝,腦海中有萬種思緒翻轉,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笑著說:“看來皇兄給長喜準備的是很好的禮物,這都讓管事嬤嬤舍不得送出了,你放心,等皇兄回來,我請他給嬤嬤也備上一份,我記得管事嬤嬤的生辰好像也要到了?!?/br> 管事嬤嬤眼眶發紅,眼睛里似有水汽縈繞,她是皇后的隨嫁宮女,一生未嫁,兒女皆無,后宮看似平靜安和,實則云起風涌,她雖然是皇后近身,在奴仆中地位不低,卻也少不得被卷入后宮的爭斗中,后宮恐怖,是一步走錯身死魂消的地方。她已經記不清楚當年是因為什么要面臨被處死的絕境,但她永遠也不會忘記,年紀小小的女娃頂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四處奔走,只為了尋求陛下救她一命。那時候,她只覺得這孩子被養得太過天真單純了些,對這孩子的救命之恩,她也覺得好笑和不屑,在這皇宮里,哪里不是爾虞我詐藏污納垢,死一兩個宮人不過尋常。但是,那孩子卻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溫情讓她覺得這皇宮并不全是染血的富貴,也有讓人眷戀的暖意。跟在皇后身邊的她為皇后處理過不少齷蹉的事情,她也不怨不悔,因為皇后的手還未伸到讓她心疼的女娃身上。 現在,這唯一暖意也要保不住了么?她是皇后的奴婢,不能背叛皇后,可是她也不想親手將她心中為數不多的光明抹滅,所以……管事嬤嬤眼中掠過一絲堅定,她緩步從皇后身邊走開,來到容祁跟前,畢恭畢敬的對容祁行了個禮。 管事嬤嬤當著皇后和容祁以及蕭長清的面將精致的絲木盒打開,不等容祁看清楚就飛快合上木盒,她雙手托著禮盒想要奉給容祁,然而還不等容祁伸手去接,管事嬤嬤就松開了手,絲木盒直直砸在地上,盒中禮品滾了出來,那是一條打造精美奢華的紅寶石項鏈,晶瑩剔透流光溢彩的血色寶石為原主最愛,想來這浸染了藥液的寶石到了原主的手上,而原主又在絕不知情的情形下,定會與之形影不離。 因為受到了強烈的撞擊,項鏈上的精細寶石掉了兩顆,這讓近乎完美的項鏈有了不小的瑕疵。 管事嬤嬤立刻伏跪在地,向容祁請罪。 自項鏈滾落在地,容祁的視線就一直沒有從項鏈上挪開過,過了好一會兒,容祁蹲下身想要親自撿起項鏈,誰知管事嬤嬤忽然驚叫一聲,趁著容祁‘愣神’的時候,親自將項鏈所有殘留都撿回了絲木盒,并且將盒子完好蓋上。 容祁半彎著腰,虛扶著管事嬤嬤,說道:“嬤嬤,先起來罷。項鏈壞了不要緊,小心修補一番就是?!?/br> 管事嬤嬤望著容祁,眼里蘊著悲愴,她低聲說道:“公主善良,老奴謝過公主不罪之恩。只這禮品是老奴打碎的,該由老奴修繕才是,還請公主給老奴一個彌補罪過的機會。若這禮品能夠修好,老奴會親自送到公主府給公主賠罪的,若是不能,還請公主恕罪?!?/br> 重禮沒有送出,皇后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她三兩句打發了容祁和蕭長清,眸色陰郁的盯著管事嬤嬤。 管事嬤嬤深知罪責深重,俯身跪在皇后身邊,不言不語的等候著皇后發落。 皇后用腳尖踢開了被管事嬤嬤抱在懷中的絲木盒,冷笑著說:“本宮倒是沒有想到,視人命如草芥的你竟然還會有憐憫之心,可是你知不知道,長喜和本宮是天生的敵人,她不死,本宮就一日不得安心?!辈坏裙苁聥邒唛_口,皇后又繼續道:“本宮也想看看,你能護得住她這次,以后是不是還能護著她?!?/br> “秋彩,本宮從未想過,在本宮最為信任的人之中,最先背叛的竟然會是你?!?/br> 管事嬤嬤沒有為容祁向皇后求情,也沒有對皇后說以謀害容祁的厲害關系,因為她明白,依著皇后的心性,一旦下定了決心,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她的求情,只會火上澆油,讓皇后加快行動。 管事嬤嬤現在只希望,希望公主在得到她如此明白的提示之后不要再對皇后無所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