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說他是地球人_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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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應邁?!?/br>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第72章 錄音 “這么早有什么事嗎?”行硯的聲音寡淡到如同白水, 他聽到敲門聲方才匆匆忙忙更換了睡衣,此時發絲蓬亂領口內折, 臉色黑似鍋底,倒真有點睡眼惺忪,犯了起床氣的感覺。 顧應邁絲毫未被行硯的這副態度影響, 他淡雅地笑了笑,“睡不著, 不自覺就順著白天記下的房間號走到你這里了?!?/br> 他說話的語氣輕松,完全就是遇到老友想敘舊的口吻, 然而房間內才從戰場下來,心中有鬼的三個人全都在懷疑顧應邁是否話里有話, 又是否有其它的身份, 現在前來是為了干架。而行硯畢竟同顧應邁有過十多年交情,對他知根知底,知道對方不可能和公會扯上聯系。 即便如此行硯也沒給他什么好臉色, “所以呢?” “別這么抵觸我,”顧應邁臉上仍舊保持著一抹浮在唇角的淺笑,“就算結不成婚, 我們也能做朋友?!?/br> “我不缺你這個朋友?!毙谐幏滞饫淠? 說著就準備關門, 但顧應邁飛快地將手按在門上, “我是想進去和你聊聊,沒別的意思,好歹我們認識了近二十年, 難道分手就代表著徹底絕交了嗎?” “我的哨兵就在房間里,你半夜來找我會引他誤會,快走吧?!毙谐幚淠厝リ檻~的手,后者干脆用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背,急忙道:“房間里分明沒有別人,你們要了兩間房!” “……顧先生?”被關爵一腳踹出藏身角落的北淵被迫迅速入戲,“有什么事嗎?”他微笑著走上前虛摟住行硯的肩膀,眼神先是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再輕飄飄地抬眸,注視顧應邁的眼睛。 顧應邁瞬間松手,卻仍舊不死心道:“關先生,請問介不介意讓我和行硯說兩句話?!?/br> “不介意?!北睖Y回答得十分果斷,顧應邁則料到是這個答案一般輕聲笑了起來,并對北淵道了聲謝。 回答不介意的原因倒不是因為顧應邁想的那樣:為了維持正宮寬容大度的形象,而是北淵看顧應邁態度十分堅持,如若不答應估計還會糾纏一陣子,那還不如讓行硯出賣色相,他們在房間內趕緊把芯片解讀完,了解一方心事。 行硯自然也明白北淵的意思,他裝作怨怒地捏住北淵的下巴,惡意地掐了掐,“看我回來怎么收拾你?!鳖檻~退后一步,等行硯出門和他并肩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說?”行硯問道,問完他目光觸及樓道邊上的樓層指示圖又回答道:“二樓咖啡廳?” “二樓有一個咖啡廳,就去那里怎么樣?” 兩個人的話恰巧撞在了一起,顧應邁再次笑出聲來,“你果然還是很懂我的習慣?!?/br> …… 這些輕聲交談北淵關上門后就聽不到了,衛轍聽得清但是他又不在乎,只有關爵手指死死捏著用過的醫療廢品,臉上表情活脫脫就是被厭惡的人碰了老虎胡須。 憤怒、急躁又強行隱忍。 北淵與衛轍對視一眼,默契十足地紛紛選擇眼瞎。 【他會去追嗎?】 【要不我們打個賭?我賭會?!?/br> 趁著關爵低頭讀取芯片的時間,北淵打開個人終端,打字道:我賭他在得知芯片內容,確認公會內那人身份之后會追出去。 【都是會,這賭還怎么打?】 ——我的\'會\'內容更細致一些。 【……那我還能說關爵會開門追出去,先邁右腳,并且會找個稀奇古怪的離開借口,比如我口渴,去樓下要杯水什么的?!?/br> 芯片讀取的界面走到最后,跳出來一個純音頻文件,關爵沒有他以往自己夢境里的那般迫不及待,反而先是握緊右手,做了一個深呼吸,這才緩緩按上了播放鍵。 一道雜音響起,北淵和衛轍同時停下交流,坐正身體向靠近。 雜音中有衣物摩擦的聲音,很悶似乎隔著門或者隔著墻的腳步聲,嗚嗚完全聽不清楚的對話聲音,還有一個人愈漸急促又強用大口呼吸按耐下去的喘息。 這段模糊的雜音持續的時間很長,長到三人各自好幾次低頭地去查看底部的播放時長。秒針一點一點地轉動,無意義的聲音卻完全沒有結束的意思,中間關爵幾次想伸手快進,又硬生生止住,繼續耐下心聽下去。 七分鐘后,錄音內的外界傳來一聲似是關門的聲音,然后不過數秒,拖拉的腳步聲逐漸靠近,最終停在近在咫尺的位置,接著,錄音內響起了至今為止三個人聽到的最清楚的一個聲音。 “出來吧古闌,我知道你在這?!?/br> 關爵原本深沉的眸色一亮,又轉瞬而逝重歸平靜。北淵看得出這位古老師對關爵的重要性,即便只是被提及一個名字都能帶給他如此大的影響,說話的男人聲音北淵有一些熟悉,感覺何時在何處聽聞過,只可惜記憶太過久遠,不比周之毅的清晰,如同蒙上一層灰布,北淵怎么也想不起來。 錄音還在繼續,數秒山雨欲來的安靜后,門從內被推開,一個因憤怒嗓音沙啞的男人道:“你為什么會和南域星盜白巾團扯上關系?” “你不是都聽到了嗎?!蹦腥苏Z氣中一點也沒有被發現的慌亂,平靜中暗含的挑釁聽得令人惱火,他緩慢地回身踏了幾步后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身體陷進沙發內發出吱嘎的聲響,“你準備拿我怎么辦?” “拿你怎么辦?難道你還想我包庇你?!”古闌猛地用拳頭砸墻,發出巨大震懾的響聲,淅淅瀝瀝的碎裂墻壁屑沫抖落在地,“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白巾團許了你多少利益?值得你這么抹滅良心殘害那些無辜的哨兵?!” “無辜?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哨兵是無辜的?!蹦腥诵ζ饋?,“他們是上帝創造出來的殘次品,根本沒有存在的價值?!?/br> 古闌的呼吸倏地變得沉重,男人冷笑道:“難道不是嗎?就因為他們離開了向導就活不下去,于是制造了一堆不平等的條條框框限制向導,還自小給向導洗腦,說著什么奉獻精神,什么義務服務,這樣的殘缺人種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還不如做個一次性的\'□□\',早點引爆了去投胎,下輩子別做這么惡心的人種?!?/br> 他越說越瘋狂,最后聲音大到就像是在古闌耳邊咆哮。 一道扭曲的聲音撕扯著耳膜,古闌似乎是捏彎了什么金屬制品,他強忍著怒火,咬緊牙關問道:“……你也是這樣看我的?我也是一名哨兵,一直以來,你都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和我相處的?你以前和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 “……”男人長舒了一口氣,聲音壓低,忽然變得有些曖昧,“你不一樣…當然不一樣……只是可惜我們相容度不夠?!?/br> 古闌語氣瞬間加急,試圖抓住這個可能的突破點,“臧余人,只要你能收手,我什么都答應你?!?/br> 就在古闌說出對話音頻里另一位主角的名字時,關爵的個人終端也在茫茫公會數據庫里抓取到同樣的三個字:臧余人 前忠誠戰隊隊長,如今的公會副會長之一,古闌的摯友,向導臧余人,曾在塔內就職精神力抵抗學科教師,林澤、聞岳興的啟蒙恩師,又是他們公會生涯的引路人,甚至可以說是林澤和聞岳興最為敬仰的人。 不管得知這個名字的三個人在音頻畫面前有多驚訝,內心有多波濤洶涌,錄音仍舊在繼續沒有任何情感地播放: “你是在可憐我嗎?”臧余人攥住了古闌的衣服,“你不是非??粗叵嗳荻鹊纳顪\?我可是聽說隊里新進了一個差點和你產生結合熱的向導……” “我不在乎相容度,我只是怕耽誤你?!惫抨@根本沒有接臧余人關于另一個向導的話,每一個字都圍繞著他眼前的人,這無疑取悅了臧余人,“借口?!彼m然這樣回復道,語氣卻沒有之前那樣咄咄逼人。 “不是借口,我真的是這樣想的……余人,去自首吧,將功贖罪,你參與了多久?如果時間不長,懲罰不會太重,你是我的副隊,我身為隊長監管不力,愿意同你一起停職受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