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爸媽年少時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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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宴禮態度強硬:“我不去,他該打!” 男人眉頭微蹙,聲音低沉的警告他:“周宴禮,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br> 周宴禮不再開口,剛才的氣勢被他父親的這句話消減大半。 他垂首,兩只手握的緊緊的。 他爸一直都是這樣,從不問前因后果,也從不關心他為什么打架。 周宴禮是被保姆帶大的,他幾乎沒怎么見過他父親。聽人說,他媽當初為了能夠上位,費盡心思爬上了他爸的床,后來懷了他,才得以被扶正。 只是周家沒人喜歡她,她的身份太普通,普通到她只能靠生孩子來綁住周晉為。 周宴禮自然垂放在身側的雙手握緊又松開。他忍了又忍,舊怨加新怨,他終于忍不住,朝男人的背影吼道:“您既然恨我媽,為什么還要和她結婚,為什么還要生下我?” 男人的腳步因為他的這番話,停頓片刻。也不知是不是周宴禮的錯覺,他分明感受到男人在那瞬間的僵愣。 這種的變化只持續了幾秒,他沒有給他答復。 —— 周宴禮自然沒有道歉。 做錯事了才需要道歉,他又沒做錯。 不,還是做錯了。 下手太輕,沒直接揍死。 沒按他爸說的去道歉,周宴禮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場會是什么。 他爸不會動手,更加不會家暴。但他爸有很多讓他不好過的法子。 關禁閉只是其中一件。 周宴禮想好了,天高海闊,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那些朋友羨慕他是富二代,隨便一雙鞋子就能買下市區一套房,出行都是加長林肯。 家里七八個傭人伺候他,更別提單獨的營養師、私人醫生還有補課老師。 可周宴禮卻覺得,這狗屁的富二代誰想當誰當去。 他不當了! 為了方便跑路,他什么也沒帶,輕裝上陣。 唯獨只帶了那張和他mama的合照,以及那張余額不知道多少個零的銀行卡。 信用卡他一張沒帶。這玩意兒不靠譜,多少額度都由他爸cao控。 沒準兒前腳發現他跑路,后腳就會給他停了。 自周宴禮有記憶起,他爸在他腦子里就是模糊的。 他爸的社會地位具體有多高他不清楚,他只知道所有人都會因為他爸而給他行先例。 但除此之外,他覺得他壓根不配當爸。 他瞞著所有人去了蒲草島,投奔他那個嫁給漁夫的小姨去了。 小姨比他只大七歲,前年才結婚。 一直到大學她都待在帝都。也算是周宴禮童年時期為數不多的陪伴了。 后來她出國留學,又戀愛結婚,遠嫁蒲草,周宴禮和她的聯系只靠一部手機維持。 坐飛機又轉輪船,耗時十個小時才一路顛簸到了目的地。 小姨懷了身孕,挺著大肚子和姨父來港口接他。 “怎么不早點說,我讓你姨父開船去接你?!?/br> 周宴禮這次出門沒帶什么東西,就一張卡和幾件換洗的衣服。以及很小一個行李箱。 姨父把它搬到后備箱放好。 周宴禮聽到了,一臉新奇:“姨父你還買船了?” 姨父和小姨是同學,是個憨厚老實的老好人。他合上后備箱的門,笑著撓撓頭:“圖個方便,平時出海打漁也更省事,不用總租別人的船?!?/br> 坐上車后,小姨說恰好今天出海了,打了一堆海蟹上來,待會給他做生腌蟹。 她看著周宴禮這副模樣:“離家出走逃出來的?” 被看穿,他也沒想著繼續騙,露出點驚訝來:“你怎么知道?” 小姨笑道:“我還不了解你。這次是因為什么,又和你爸鬧矛盾了?” 他冷哼一聲:“我哪里有這個能耐敢和他鬧矛盾?!?/br> 聽他這個語氣,小姨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沒說什么,只是嘆了口氣:“我說這話你肯定不高興。但你爸他……他也不容易,你體諒體諒他?!?/br> 周宴禮的確不高興,甚至還有些不爽:“他不容易?他什么地方不容易?平時出門不論是誰都沖他點頭哈腰,就差沒給他跪下了。對方是死是活他點個頭的事兒,他有什么不容易的?” 深知繼續說下去只會讓周宴禮更加暴躁,小姨嘆了口氣,不說了。 也不知他這個脾氣到底是隨了誰。他爸媽都不是這個脾氣。 唯獨他,頑劣桀驁,在學校只知道惹禍打架。 蒲草島的晚上很多蚊子,哪怕已經是冬天。 周宴禮第一次來,半夜被咬的受不了,打算出去逛逛。 剛好碰到在收漁網的小姨和姨父。 收漁網的是姨父,小姨只是在旁邊看著。 周宴禮看見了,跑過去幫忙。 他十七歲,身體骨骼卻發育的不亞于成年人。用力時,手臂肌rou結實。 有了他的幫忙,漁網很快全部收完。 姨父夸他力氣大,他抬起胳膊拍了拍自己的肌rou,臭屁炫耀道:“廢話,不是白練的?!?/br> 小姨在一旁笑他:“我一直好奇你像誰,你爸不這樣,你媽也不這樣?!?/br> 聽到小姨的話,周宴禮慢慢放下自己的手,臉上臭屁的笑也一點點消失。他低頭將漁網收好,悶聲不說話。 寬闊的背影看著有些形單影只,怪可憐的。 大約是意識到說錯話,小姨干咳兩聲:“你晚上要是餓的話,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拿出來熱一熱就行。爐子你會開吧?” 周宴禮蹲著,和姨父一起整理漁網。 他搖頭。 小姨說:“那你就喊你姨父,你姨父什么都會?!?/br> 周宴禮短促的回了一個“嗯” 又不說話了。 小姨知道他在難過什么。小崽子沒心沒肺,唯獨在聊到關于mama的話題時就會悶悶不樂。 他一歲半的時候他母親因病去世。 長這么大,父親又對他采取放養模式。他缺愛也正常。 半夜睡到迷迷糊糊,小姨見外面的燈一直開著,知道是周宴禮還沒睡。 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扶著孕肚出來。 蒲草島的晚上很美,這里發展落后,還沒有被污染到。 天空很干凈,天氣好的時候能看到滿天的星星。 剛好今天的天氣就很好。 所以天上都是星星。 周宴禮站在岸邊打水漂,一塊石頭扔出去能在海面上彈好遠。 小姨拍著手過去:“帥啊?!?/br> 周宴禮聽到聲音,攥回手中正打算往外扔的石頭:“怎么還沒睡,吵醒你了?” 小姨搖搖頭:“剛才看你心情不好,擔心你,所以出來看看?!?/br> 周宴禮悶聲悶氣,嘴硬道:“我沒心情不好?!?/br> 小姨笑容無奈:“你mama也很喜歡玩打水漂,但她笨,石頭扔進去就直接沉底了?!?/br> 手里那塊石頭都快被他攥破了。 過了很久很久,他才終于將那句一直堵在自己心里的話問出了口。 “我媽她是個怎樣的人?我爸為什么會和她結婚,他們之間有愛情嗎。還是說……只是因為有了我才不得不結婚?” 周宴禮是在帝都長大的,在那邊他聽過不少關于他媽的流言蜚語。 他們說他mama是個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撈女,費盡心思和他爸睡了,有了他。 然后順理成章上位。 雖然說這些話的人最后都被他爸給處理了,他這番殺雞儆猴的舉動也成功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可周宴禮總會回想起這些話來。 他當然相信自己母親不是那些人口中說的那樣。 只是他懷疑,他爸對他媽真的有感情嗎。 他那樣的人。 他那樣冷血的人。 真的會有感情嗎。 小姨摸了摸他的頭,語重心長的說:“宴禮,人的感情是很復雜的,旁人永遠說不清楚。你如果的真的想知道,就親眼去看看?!?/br> “親眼去看?”他嘲諷般的笑了笑,“怎么看?!?/br> 小姨伸手指著天上:“蒲草島有一個傳說,對著十五的月亮許愿有可能成真,你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