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陰陽師_分節閱讀_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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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賴光將酒盞又置回案上,道:“晴明,若那位下落不明之人是你最重要的人,你會不會也會冒著風雪,進入深山中去尋她?” 晴明抖了抖衣袖,慢條斯理地為自己斟了一杯,只答了一個字:“會?!?/br> 源賴光仰了仰頭,沉聲說:“所以你該理解我?!?/br> 晴明低頭啜了啜酒,道:“可正是因為在下夏季去過一次黑夜山,所以才勸賴光閣下不要以身犯險?!?/br> “黑夜山有大天狗?!痹促嚬獾?,“我不怕?!?/br> 晴明抬起眼簾看向他:“黑夜山不止有大天狗?!?/br> “可是那又如何?!?/br> 晴明一手輕叩案幾,似乎正在思考著什么,源冬柿很少看見如此表情的晴明,他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仍是沉著的樣子,但源冬柿卻知道,他有些煩躁。 晴明將酒盞放在案幾上,沉吟片刻道:“平安京外以東,若看見一處妖氣漫天的山林,徑直走入,便可?!?/br> 源賴光一手扶著腰間太刀刀柄,朝晴明低頭行了個武士禮,道:“多謝?!?/br> 晴明又握起了那只白瓷酒盞,垂下頭,說道:“你應該感謝柿子小姐?!?/br> 源冬柿一臉懵逼,而源賴光已經轉過頭,又朝她行了個禮,說道:“冬柿小姐,待我自黑夜山尋回幼妹,必將攜她登門拜訪?!?/br> 源冬柿扯了扯嘴角,忙不迭地擺手,她有些無措地看向晴明,晴明只自顧自地喝酒,看著她笑。 待源賴光離開后,晴明臉上的笑容卻又斂了下來,他放下酒盞,揉了揉額角,他皺了皺眉,似乎有些煩惱的樣子。他鮮少露出這樣的表情,除了書寫公文,似乎再難的事情也無法使他皺一皺眉頭,而今他似乎被某些事困擾,源冬柿只坐在一邊看著,然后替他又斟了一杯酒,往他身前挪了挪。 他抬頭,看向源冬柿,眼角稍稍彎了些許,道:“這回是給我的了?” 源冬柿笑笑:“想喝嗎?” 晴明自她手中接過酒盞,笑道:“既然已經放到了在下眼前,便不需要再問這樣的問題了?!彼鲱^一飲而盡,源冬柿搖頭道:“之前還說賴光牛飲,你自己不也是?!?/br> 她一手支著下巴,看著晴明,晴明將酒盞又輕輕放回她的手中,笑著問:“柿子小姐不問問為什么賴光需要想你道謝嗎?” 源冬柿搖搖頭。 “賴光閣下方才說,若那位下落不明之人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會不會也會冒著風雪,進入深山中去尋她?!鼻缑骶従彽?,“我說了會?!?/br> 源冬柿并沒有覺得有多奇怪,若是她最重要的人,她都會沖進那處險境,無論是風雪還是刀劍。 晴明抬眸,似乎在想著什么事情,帷屏遮住了光亮,屋內一片昏暗,仿佛已經到了近夜時分,源冬柿看著他的側臉有些恍惚。 她伸出籠在寬大袖中的手,平鋪在案幾上,慢慢挪向了晴明那處,指尖有些遲疑,幾乎要觸到了晴明的手背。 她幾乎屏住了呼吸,眼睛眨也不眨,心跳聲沖擊著耳膜。 晴明的手指輕輕動了動,她仿佛驚弓之鳥一般往回縮去。 她再抬起頭來,卻見晴明也正笑著看她,她也不回避他的目光,只是覺得該死的耳廓又不受她控制,開始燒了起來。 她用冰涼的手蒙住耳廓,問:“晴明也有無論如何也要去找到的人嗎?” 晴明點頭,道:“年幼時,母親離去,曾追著她追入深山之中?!彼贿呎f著,一邊盯著源冬柿看,源冬柿聽了他講述,卻也只是點點頭,并未有任何異色。 相傳安倍晴明之母乃是深山的白狐,在他六歲之時不辭而別,想必晴明說的便是這個了。 關于白狐之子的傳說聽了太多,源冬柿也并未有任何好奇之色,那時晴明尚還年幼,正是極為依賴母親的年紀,母親并非人類,不辭而別,對于他的打擊必定是很大的,雖然晴明隱晦地提到了,但她仍不想去再將這個忽然被晴明自己剝開的傷口再加深一些。 而她的反應,也在晴明意料之中,他只笑了笑,便繼續說下去:“那之后,便不再想過去尋找了,當她不想被我找到,那么我便永遠也找不到?!?/br> “賴光閣下確實是應該感謝柿子小姐的?!鼻缑髯笫州p輕敲著案幾,“若沒有柿子小姐,他的問題,我的回答是‘不會’?!?/br> 源冬柿看著他,他的眼中帶著笑意,卻并不似平時那般彎彎的,像個狐貍,眸中清亮,還能看見瞳孔中映出的她此刻的模樣。 她放在案幾上的手輕輕顫了起來,她張了張口,想說什么。 晴明那本來扣著案幾的手卻已經伸了過來,她有些僵硬地看著晴明站起身,躬著腰,朝她湊了過來,然后感覺到自己還有些冰涼的手,滑入一個溫熱的掌心。 晴明身上還帶著淡淡的芥子花味道,她還可看見他高麗納戶色單衣的領口邊緣上纏著他的幾絲碎發,耳廓的熱度燃燒至全身,她顫了顫,緩緩地反握住那雙手。 晴明笑著,在她耳畔輕聲說道:“安倍晴明,你是動心了吧?!?/br> 第54章 青燈之三 如今,正是立冬的第二日,天降小雪,無風,說話間噴薄出縈縈白氣,廊檐上的鈴鐺孤寂無聲,雪覆蓋著整個庭院,池中鯉魚尾巴拍著池面,水面幾聲脆響,偶爾夾帶著檐上雪落下的簌簌聲。 小白從水池邊上又跑回了廊下,在鋪滿白雪的的庭院中留下了點點梅花一般的腳印。 晴明湊向源冬柿時,衣袖碰翻了案幾上的酒盞,尚還溫熱的酒水傾灑一桌,水滴自桌角一滴一滴落下,沒入鋪疊在案幾之下的衣角,染上了沉沉酒香。 之前喝下的熱酒,似乎在此時起了作用,從胃中燃燒起來,燒灼了整片軀體,源冬柿微微睜大了眼睛,只能看見晴明立烏帽下,耳后細碎的鬢發,他頸間的香味雋永而纏綿,絲絲滲入她的鼻間,她輕輕側過了頭,看見他翹起的眼角。 除了晴明,這間屋子的一切都在她視野中變得模糊了。 直到溫熱的手指指背輕輕擦至她的眼角,帶起一道水痕,她才反應過來,是淚水。 誰在接受告白的時候會哭呢。 其實應該是高興才對。 就像冬初新雪細細融化,春季青嵐拂了滿臉,雖還有料峭寒意,卻已暖遍了全身,飛瀑破開堅冰,新蕨萌了芽,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嶄新的,帶著春草的清香。 我動心了,恰好你也動了心。 她睜大眼睛任由淚水從眼眶中冒出,然后愣怔著開口:“大概是覺得不可思議吧?!?/br> 晴明笑道:“我喜歡柿子小姐這件事,讓柿子小姐感到了不可思議嗎?” 她抓緊了晴明的衣袖,埋頭將眼淚一股腦地權擦在那光滑的衣料上,然后她抬起頭,彎起嘴角,布滿淚痕的臉上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畢竟,從沒有想到過一個老頭子會喜歡自己呀?!?/br> 晴明瞇了瞇眼睛:“哦?原來柿子小姐眼中,在下是一個老頭子?” 是啊,一千多歲的老頭子。 午間陽光又自密云之間層層遞出,在積雪上又附上一層淡淡金芒,庭院小白梅花一般的腳印旁,又多了幾串人的腳印。 源冬柿將雪攏至一起,仔細拍緊,壓實,弄出一個雪人的雛形,只不過她前二十年都住在南方,能看見雪的日子實在太少,自然堆雪人的技術也就不怎么樣,小白搖晃著大尾巴在這個雪人,語氣中帶著些微嫌棄:“柿子,你這是堆了兩個大雪球準備壓死誰嗎?” 源冬柿往凍得通紅的手心里呵了幾口熱氣,使勁搓了搓,沒好氣地說:“壓死你綽綽有余?!?/br> 小白扭頭一哼,然后快速跑到了坐在廊下的神樂懷中。 綾女在廊下燒了爐子,晴明、神樂以及一干式神都坐在廊下,幾位式神女房正搶著要教神樂打雙陸,而被式神們冷落的晴明則靠在廊柱上,膝蓋支撐著手肘,看著站在廊外的源冬柿,朝她招了招手。 源冬柿提著衣擺從雪上踏過,緩步走到了回廊下,抬頭看向晴明。 晴明伸手輕輕握住她凍得通紅的手,笑道:“柿子小姐任由手凍成這樣,只是為了堆兩個大雪球壓死在下嗎?” 源冬柿感受著晴明掌心的溫度,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晴明,你不懂,我堆的不是什么雪人,而是福星?!?/br> “哦?福星?” 源冬柿瞇了瞇眼睛,手一用勁,直接將晴明從回廊地板上扯了下來,好在晴明早有準備,及時調整了姿勢,雙腳穩穩地落在了雪地上。 源冬柿撇了撇嘴,說道:“居然不是用滾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