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文求生指南 第103節
書迷正在閱讀:銀河系當紅偶像的日常、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陰陽師、重回爸媽年少時、在古代開食肆的日子、當影帝癖好泄露后 完結+番外、全家穿越現代[古穿今]、假裝不愛你[娛樂圈]、末世重生之炮灰覺醒、重生首輔黑化了,戰神甘愿被誘惑、和宿敵結婚當天一起重生了
徑直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白榆猛地睜開眼睛,還以為又是什么不長眼的怪物?,來阻止她找藍鯨。 開始她睜開眼,雙眼血紅一片,連額角都繃起了細細的青筋。 她摸到了手腕上的蠶刃,正欲將怪物?絞碎。 卻?聽到了謝玉弓的聲?音:“我不過一眼沒看到,你這是……” 扭曲的畫面在偉岸的身形之中?恢復,纏縛到她身上正在蠶食她的污泥不甘心地尖叫著退下。 天?空之中?的黑灰變為了純黑色的夜幕,一輪如彎刀般雪亮的月弓,高懸天?際,劈開了真實與扭曲世界的壁壘。 藍鯨躍入人間,化?為了人形,伴著天?空之中?的玉弓投入她的胸懷。 白榆的耳畔似乎傳來的遙遠的鯨鳴,是串聯兩個世界最鋒利的長劍。 最終化?為了一句急切的:“你到底怎么了!眼睛怎么這么紅?”悍然鉆入了她的耳畔。 白榆渾身一抖,猝然醒神。 她眨了眨眼睛,看向了滿臉焦急抱著她快步走到不遠處放下,仔細檢查她全身的人。 她就這么看著他,一錯不錯。 她似乎有很多的問題想問,又覺得好像什么答案都不太重要了。 她的藍鯨,又回來了。 謝玉弓回皇帝那里轉了一圈,自告奮勇帶人搜尋縱火犯和刺客,緊趕慢趕的從獵場邊上做樣子繞過來,卻?收到了小鬼的信號。 太子的人簡直無孔不入,差點把他的王妃再次搶走! 他氣得七竅生?煙,凌亂的心跳是他懊悔和殺意狂漲的佐證。 而白榆仰頭靠在他一條手臂上,像一個眨眼之間跨越萬水千山穿越兩個世界的旅人。 她累得精疲力盡,仿佛連指尖都抬不起半寸,連眨眼都變得那么艱難。 可她舍不得閉眼。 謝玉弓的眼睛里面沸騰憤怒,遮不住看向她時濃稠的情愫。 真的有人在這樣的世界里面,不在乎謊言的隔閡愛上這樣的她。 白榆想勾勾唇,想說兩句好聽的,好把眼前這個人緊緊地抓住,牢牢地鎖定。 可是她開口?,卻?像是親自撕扯開自己身上的經年膿瘡的人,已經不愿意再一次捂住粉飾太平。 她要徹底清創,剜去腐爛的血rou。 她說:“九殿下……其?實那些謊言,也不是全部?!?/br> 她說得那樣平靜,眼神是那么堅決,但是顫抖的卻?是想要躲避的靈魂。 謝玉弓見她說話,總算是狠狠松口?氣,對著身后的人示意,他們很快帶人繼續去山里搜尋“縱火犯和刺客”做樣子。 “你是不是難受?臉白得和吊死鬼一樣了?!?/br> 謝玉弓從懷中?掏出了兩瓶藥,像個醫術稀松二五眼的赤腳大夫,一時間不知道他是該給自己的王妃喂“活血化?瘀”的,還是該給她喂“止血收斂傷口?”的藥。 這都是他隨身帶著的極品傷藥,外面千金不可求。 “你要么吃些藥睡一覺?”謝玉弓的死士受傷后都是這么處理,包括他自己。 “我這次親自守著你?!彼贿^一眼沒看到,人就這樣了,他就是巡山也抱著她去! 白榆卻?說:“你喜歡我什么呢?” 她的神色看似恢復,卻?隱隱透出些許陰郁瘋狂:“我在你面前表現出的溫柔體貼,傾慕和順從,全都是裝的?!?/br> 謝玉弓心知自己的恭王妃,這怕是心癲發?作?。 可他現在真的尋不來太醫為她診治,而且恭王妃的心癲之癥也不能?被安和帝和太子他們知道。否則之前所有行為都會?被認為是失心瘋的信口?胡言。 謝玉弓只得趕快吹口?哨,讓小鬼跑過來,再派他趕緊去城中?請擅長此癥的楊老太爺。 小鬼走后,謝玉弓說:“那就吃點止血收斂的?我手邊也沒別的,現在隨行的太醫都在皇帝那里,我讓人把皇后的手燒糊了,不好弄過來?!?/br> 楊老太醫說心癲之癥切忌大刺激,也最忌情緒大起大落,止血收斂的作?用是不是和鎮定差不多? 反正死士訓練對戰受傷后,只要血止住,人就鎮定了。 謝玉弓把止血收斂的傷藥倒出來,遞到了白榆嘴邊:“吃吧,吃完睡一覺就好了?!?/br> 白榆開口?,卻?說:“連我的真正樣子你都不知道,你又能?喜歡我什么?” 她剔除所有的腐爛傷處,將一切暴露在謝玉弓面前。 他們兩個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對上過頻道,始終都在雞同?鴨講。 可是詭異的是,卻?又總是能?夠在某些時候離奇地同?頻共振。 謝玉弓看著白榆發?狠的眼神,突然笑了笑。 遠處依舊是兵荒馬亂的人群,謝玉弓逆著高懸黑夜的彎月,笑起來煞氣四溢,正合了白榆的陰鷙病態。 他問她:“那你真正是什么樣?讓我見識一下?” 白榆自以為掩飾得很好,可一個人能?偽裝神情偽裝言行舉止,甚至也能?偽裝眼神。 但總有那么些時候,那些被掩蓋在眸光底部的東西,會?泄露出來的。 白榆不知道她偶然泄露出來的模樣,就和她此時此刻露出尖牙利爪的樣子一般無二。 謝玉弓早就看過了。 也從來都沒覺得白榆是個什么恭順柔弱溫良恭儉讓的閨秀。 誰家的閨秀能?把所有人騙得四腳朝天?,誰家的閨秀連面都不露,就把整個朝堂攪得地覆天?翻? 在謝玉弓心中?,他的恭王妃就是一頭猛獸,還是食rou的那種。 盡管猛獸偶爾會?表現得讓他迷惑,比如她竟然“怕蟲子”。 可她此刻亮出尖牙利爪,想憑借這個嚇走謝玉弓,也實在是好笑。 謝玉弓也真的笑起來了。 要是換一個女子,自己在這邊傾心坦誠,看到謝玉弓這番像極了嘲諷和擠兌的模樣,恐怕要氣哭。 什么閻羅王一樣的男子,對女子真的半點沒有細致溫柔可言。 可偏偏啊,又是偏偏。 白榆偏偏不是那個需要誰溫柔細致的類型。 她要的是并肩而立,是攜手平視,是同?進同?退,是……對方足夠皮糙rou厚,耐cao耐打?。 她驟然“暴起”,拉扯住謝玉弓頭頂飛落的墨色長發?,把人拉到了近前,一口?咬住了謝玉弓的側頸。 依靠藥物?和親情,伙同?名為“正?!钡囊巹t所壓抑的一切,終于在這這一刻橫跨兩世決了堤,白榆真的瘋了一般咬著謝玉弓。 謝玉弓被咬得狠了,但也只是青筋略微鼓起片刻,連臉上的笑意都沒有變過。 經年腐爛的傷口?想要徹底痊愈,必定是需要徹底剔除爛rou,流出新?鮮的血液才行。 白榆嘗到了滿口?新?鮮的血腥,懷中?的人也未曾有半點掙扎,只是微微偏頭,縱容的意味十足。 她微微松開嘴唇,眸光凌厲地看向謝玉弓。 想證明她可不是什么溫柔順從的類型,他可別會?錯了意,愛錯了人。 白榆一直在“求生?”可干的卻?全是找死的事情。 而依靠謊言去換取飲鴆止渴的關切,被揭穿后的自責和羞愧,其?實都是被包裹上“心理疾病”糖衣的自厭,自棄、自卑和自毀。 但是這一刻,她行著瘋狂之事,妄圖用行為嚇退謝玉弓。 可抱緊他的雙臂,卻?是真的“求生?”。 謝玉弓伸手摸了下側頸的血痕,用手指碾開點在白榆的眉心,對上她的眼神后又笑了,嘲諷意味更濃道:“就這?” 謝玉弓拍了下自己腰間,將一把掛在他腰間的刀柄,塞入白榆手中?。 “你要不要再捅我一刀,好顯示出你的兇惡?” “恭王妃,你就這點能?耐?” 好像當初兩人第一次親近,結束后謝玉弓未曾饜足時,咬牙切齒地質問她時。 白榆神色一怔。 謝玉弓把始終攥著的兩粒傷藥給白榆不由分說塞嘴里。 白榆閉上嘴,混著滿嘴的血腥味,把那藥干巴巴地咽進去了。 傷口?的療愈,有些時候,只需要最簡單粗暴的方式。 捂著不行,精心地被藥物?覆蓋也可能?感染。 非得是粗暴地清創,再熱辣辣地消毒,而后不理不管,暴露在空氣之中?,或許就會?開始收斂愈合。 愈合依靠的甚至不是那“赤腳大夫”藥不對癥地一通胡灌,而是正視自己,接納自己,并允許自己不完美的事實。 謊言一定要用謊言掩蓋嗎? 謝玉弓告訴她不用。 人一定要完美無缺,一定要美若天?仙,一定要表里如一,一定要溫良可親光輝偉正才會?被愛嗎? 原來根本不用。 謝玉弓是白榆返航的錨,是狂風暴雨的夜色之中?依舊亮著的燈塔。 但愿意返航的,是白榆自己。 她抱住了謝玉弓的脖子,抬起頭,在他被自己咬出的傷口?上舔了一下。 而后她只覺得后頸一緊,徹底癱軟下去,徹底放任自己,沉入溫熱的深海。 她被謝玉弓捏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