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文求生指南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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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席面上王姨娘被罰的時候白榆沒管,但到底是原身的娘親,沒感情是沒感情,但救人就是順手撈一把的事兒。    她不可能拯救那個女人于水火,畢竟她自己追著顆花心土豆執迷不悟。    白榆只確保她別像劇情里面一樣,跪了個祠堂就死了就行。    白玨似乎沒料到白榆會這樣說,一張在提燈下面看著更美三分的俏臉,有片刻凝滯。    而后面上溫和收斂徹底,端起了肅冷的架子。    同她那大家閨秀的娘一般模樣,對著冒犯她的白榆說:“你若是心疼你娘親,就該讓你娘親知道府內的規矩?!?/br>    白玨一字一句道:“尊卑有別?!?/br>    白玨的聲音很冷,看著白榆的視線居高臨下,有種骨子里滲透出來的居高臨下。    這種輕蔑甚至不是隨便就可以營造出來的,非得是出身良好,天生被人捧在掌心的金貴主兒才能散發出來的。    不愧是女主角,氣場容貌都很強大。    但是這點程度在白榆眼里實在是不夠看。    白榆有個姐妹兒,在她們幾個姐妹之中排行老大。    那才是真的金尊玉貴,用這世上最頂級的一切供養出來的真女王。    言行舉止從不展露半點高傲,甚至謙虛而禮貌,但就是讓你覺得自己在她面前捉襟見肘,想要自動跪地。    炸死之前還和她一起涮火鍋呢。    白玨這點程度,連她一個小拇指都比不上。    白玨說完轉身就走,她身邊兩個提燈的丫鬟也是輕哼一聲,替自己的主子感覺不屑。    白榆卻在她身后慢悠悠開口:“別那么驕傲……”    “我隨時可以把你毀掉?!?/br>    第12章    白玨腳步一頓,回頭看向白榆的眼神很是冰冷。    這一點白玨還是沒有能修煉到火候,至少比不得她那個大家出身主掌府中中饋的娘親能沉得住氣。    白榆慢慢起身,拍了拍沾染在屁股上的沙礫。    然后看著白玨說:“別以為把你和九皇子的婚事推我身上,你和太子私下里勾勾纏纏的那些茍且,就能瞞得住了?!?/br>    白玨的面皮微微一抖。    隔著門板的謝玉弓聞言也是雙耳一動。    白榆笑出一口森森白牙,終于扒下了“姐倆好”的偽裝,露出了她獠牙尖銳的一面。    慢吞吞地伸了個懶腰,走向白玨。    “兒女情長在權勢面前就是個屁,你覺得太子對你情深義重嗎?”    “我告訴你,要是你名聲毀了,他轉頭就娶其他女人和你甩清關系?!?/br>    “他可是當世的凌霄太子,不染纖塵,被坊間傳為什么來著……哦對,謫仙臨世。這名聲是他親手打造的,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名聲有瑕污了他?”    白玨眉心蹙著,卻伸手接過了身邊婢女手中的燈,揮揮手讓她們先離開了院子。    白榆走到了她跟前,伸手摸了摸她的俏臉,說:“而我要毀你,只需要去個勾欄瓦舍,隨便找個琴師小倌茍且一番,我雖然是庶女,但我這個嫁給皇子的已婚庶女紅杏出墻……”    白榆笑得愉悅,一雙眼睛笑得無辜。    “若是鬧得沸沸揚揚,你猜猜誰還敢娶你這個有姐妹紅杏出墻的人家的女子啊……”    屋內的謝玉弓聽到“勾欄瓦舍茍且一番”這幾個字,眼中沉暗莫測。    而白玨聽到白榆這樣說,也是沒能藏住眼中的驚愕。    若當真如此……何止是白玨沒人敢娶,整個尚書府內所有的子女,怕是全都廢了。    但是白玨雖然面有震動,卻依舊挺直脊背。    母親教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她和白榆無聲對峙,只是袖口之中手指緊攥。    她不相信白榆敢那么做,難不成她不要命了?    白榆很快就給了白玨答案。    “你猜對了,我的賤命我自己并不怎么稀罕?!?/br>    白玨眼尾一跳。    白榆又陡然話鋒一轉:“我問你,當日引我那愚蠢親娘為我搶奪上花轎機會的人,是你?是你娘親?還是父親?”    白玨很快把眼中情緒收斂干凈,不肯再在白榆面前泄露分毫。    她捏緊手中提燈,并不回答白榆的問題。    白榆卻道:“或者,是太子給你出了這個主意,讓你既能擺脫和九皇子的婚約,又能拉攏整個尚書府,是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白玨說,“當日我被人迷昏……”    “少你娘的放屁!”白榆陡然提高了聲音,粗暴地打斷白玨。    “我和我娘在府內多年人人喊打,皆因當年我娘趁著你娘懷了第一胎后爬床,害得你娘胎氣大動流了孩子,還是已成型的男胎?!?/br>    “這么多年我和我娘活得表面像人,實際上豬狗不如。一對連下人奴隸都不如的妾室和查無此人的庶女,如何能搶奪得了你一個嫡女的婚事!”    白榆走到白玨面前,逼視著她:“你從小到大吃穿用度無一不經過專人之手,為何偏偏成婚那一日,卻接了一個不熟的奴婢送到你面前的茶盞?”    “我蓋著蓋頭,并未看……”    白榆突然伸手,將白玨腰上的一塊玉玨取下來,然后抓著走到墻邊上,輕輕一磕。    “你!”白玨腰間一空,面色陡然大變。    但是白榆已經攥著磕碎的玉玨,轉頭看向了白玨。    眼神帶著輕蔑嘲諷。    “玉包玉,做得很精妙?!?/br>    白榆攥著那外表一層玉料碎了之后,露出里面玉佩真實樣子的鴛鴦佩玉說:“太子殿下的佩玉果然精美?!?/br>    這也是劇情里面的一個比較重要的道具,這玉佩確實是太子謝玉山的,不僅僅是個鴛鴦玉佩,還是個能號令太子身邊近衛的令牌呢。    有個劇情就是太子落難,然后女主角白玨用這個玉牌號令太子近衛去營救太子,把謝玉弓打了個措手不及。    現在白榆拿來用用。    白玨終于端不住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快步上前來要搶奪玉佩。    白榆卻舉著玉佩作勢要扔:“止步,如若不然你的定情信物,立即會變成一地碎渣?!?/br>    白玨的腳步陡然止住,秀美的面容之上盡露惶急之色,看上去果真是我見猶憐。    而此時此刻,屋內門口站著的謝玉弓,順著門縫看到了白榆手中舉著的鴛鴦佩玉,神色驚訝之余,盯著那一塊玉佩眼中浮現出算計。    而白榆見白玨不上前了,這才把玩著玉佩說:“我再問你一遍,當日引誘我娘給你下藥,讓我偷梁換柱上轎的人,是你,是你娘,還是我們的父親?!?/br>    白玨嘴唇抖了抖。    白榆抬手作勢要扔,白玨才焦急開口,聲音沒了一貫的溫平沉穩,有些尖銳道:“是父親!”    “哦~”白榆點頭,作勢把要摔玉佩的手收回來,恍然大悟道,“原來是我的好父親,想要親手送他不喜歡的庶女上斷頭臺啊?!?/br>    “這是一筆劃算的買賣,尚書大人好算計。豬油蒙心的庶女在新婚夜取代了嫡女出嫁,待到第二日發現的時候已然是木已成舟?!?/br>    “倘若圣上怪罪下來,只需自請降罪,請個嗯‘治家不嚴’的罪名,再把狗膽包天的妾室和庶女送給人打殺,斷絕關系就好?!?/br>    “解決了兩個府內礙眼的麻煩,還推掉了九皇子這一門不如意的親事,真真是一舉多得啊……”    “而且這是最壞的打算,因為大概率這件事還不會鬧到陛下面前?!?/br>    “因為你們都料到了,莫說花轎上塞去的是個大齡庶女,就算是一只豬,一條狗,正被圣上厭棄著,剛剛斥責過甚至未得封號便隨便賜了個府邸就令其遷出皇宮的九皇子,根本不敢在這個當口觸圣上的霉頭,對吧?”    “他只能咬牙認了這門親事,忍辱負重地成為整個皇城的笑柄?!?/br>    “而你們甚至沒有想過,我還能活下來,對嗎?”    白玨就算是竭力壓制,也到底因為道行不夠,嘴唇顫抖得厲害,她死死咬住嘴唇,卻未曾壓住眉眼之間的驚懼之色。    因為白榆的這一番揣測,分毫不差。    屋內的謝玉弓早就知道這一切,聽到這里他貼近門,順著門縫借外面昏暗的光線,想要看清一些。    想看清的不是尚書嫡女白玨,而是……那個女人的神情。    她都知道,她如此清楚府內的算計,卻為何……    白玨頓了片刻,面上涌現不甘,開口問道:“你既然如此清楚,又為何要上花轎?”    “當日你不上花轎,府內也不會綁你上去?!?/br>    她們當日卻有兩重計策,一策是白榆猜測的一切;還有一策,乃是白玨親自上轎,而后……而后九皇子會暴斃新婚夜。    這并不是白玨這個小小尚書嫡女能決定的事情。    這是皇權傾軋,是連尚書府都只能作為被巨浪裹挾的小船,隨波而走的無奈之舉。    今上子嗣太豐,又搖擺不定,如今群蛟長成,如何能不相互撕咬趨龍位而激。    尚書府想做純臣卻也不能,只能擇一位而立,否則必會被群蛟翻攪的巨浪淹沒,尸骨無存。    白玨自問從無真的想戕害面前她這位庶姐的心思,只是……為了尚書府,她也只能聽命行事。    而若白榆不貪他人婚約,不貪九皇子妃的位子,大可不上花轎。    白榆看著白玨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輕笑了一聲。    不著痕跡地朝身后門的方向看了一眼,開始進入正經表演。    逼迫白玨說出真相都只是拋磚引玉罷了。    “我為何會上花轎……”    白榆哈哈哈哈笑了起來,笑得聲音格外清越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