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故的手一揚，躲開了裴鉞的手，解釋道：“你等等，我聞聞?！?/br>
    裴鉞此時的心情本就不好，語氣暴躁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對溫故揮拳一樣大罵道：“你聞什么聞！這是什么東西都不知道，要是有毒的揮發性東西，你聞了還要命嗎？！”

    溫故一愣，他以為裴鉞在怪他亂動“證物”。

    溫故訕訕地把瓶蓋蓋上，并主動把瓶子給了裴鉞，并說道：“我好像聞過這個，里面有幻生菇的味道?！?/br>
    裴鉞微怔，但并沒有打開瓶蓋去確認，只是問道：“還聞出來了什么？”

    溫故伸手：“那你得再給我聞聞?！?/br>
    裴鉞哪里可能給他。

    裴鉞瞪了溫故一眼，掏出個ES隔離證物袋，把瓶子裝進去了。并一邊聯系了ES那邊。

    今晚ES里也有小組陪著他們連夜奮戰，簡愛國也在其中。

    裴鉞的電話一打過去，簡愛國就接起來了。

    簡愛國先開了口，說道：“你們看到的東西，我們這邊已經采集完畢，影像傳輸已經關了。今晚我們會連夜制定一個作戰計劃出來，所以你車上的監聽器等明天再弄掉吧?！?/br>
    裴鉞應了一聲，說道：“我這里有那個張三給的一瓶藥水，是我給你送過去，還是……”

    “我讓人去你那里取?！?/br>
    簡愛國打斷裴鉞的話說道，“你們今晚就好好休息吧，辛苦了。還有，裴鉞，不要有心理負擔?！?/br>
    裴鉞沉默了幾秒，才回答道：“嗯。我知道?！?/br>
    簡愛國輕嘆了口氣，才換了語氣說道：“那么，從馬戲團到那個會所的路線，你記下來了嗎？”

    裴鉞也正想說這個，聞言立刻答道：“記下來了。不過如果我沒有判斷失誤，其他的車我不清楚，但是我坐的那輛，是繞回了馬戲團的位置?！?/br>
    裴鉞再次回憶之前在車上的記憶，手指也隨之在腿上輕輕滑動。

    兩秒后，他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裴鉞：“他們走的應該是那個小鎮以前的出入口，在小鎮的另一邊有上高速的路，然后到郊區的農業養殖區轉了一圈，又回到了那個小鎮。

    誤差范圍不超過五百米?！?/br>
    簡愛國精神大振：“很好！這是一個很有力的線索。

    接下來的就交給我們吧，你們回去好好睡一覺?！?/br>
    裴鉞掛了電話，又靠回了椅背上。

    溫故側頭看著裴鉞，手里把剛剛取出來的宿鳴又塞了回去，——原本他以為裴鉞如果沒察覺到兜圈的事的話，他就用宿鳴當幌子告訴他。

    “看我干嘛？”

    裴鉞睜開眼睛，視線猶帶著出鞘寶劍一般的鋒芒。

    溫故卻毫不在意，笑得很乖，“剛才的話我還沒說完呢，關于那個藥水?！?/br>
    裴鉞直接搶答：“不會再剛給你聞?！?/br>
    溫故失笑，他覺得自己在裴鉞那里的“心理年齡”可能有點小。

    溫故說道：“不是，我是說關于幻生菇，幻生菇的作用你知道嗎？”

    裴鉞沒想到會是這個，他想了想，幻生菇是一種相對較多的惡生植物了，前兩天他才抓了個大的。

    裴鉞：“它有致幻的作用，對惡生比對人類更有效。有時候能控制惡生來給它當保鏢?！?/br>
    前兩天，包裹裴鉞的那灘“黑色鼻涕”就是幻生菇cao縱的一種靠食腐為生的低級惡生，以及低級惡生的“食物”。

    溫故點點頭：“沒錯，但是幻生菇在藥劑方面的作用，其實比它自己的致幻作用更大。它是很多藥劑的主要材料，比如張三給我們的這一瓶?！?/br>
    裴鉞扭過頭來，看著溫故：“聽起來，你對惡生類合成的藥劑也很有研究？”

    雖然這也是惡生的主流用途，但是這一般都是軍研所或者仙人家族的機密。

    溫故果斷摸出了宿鳴，往它身上貼金，“都是小明告訴我的?！?/br>
    裴鉞看了眼在他眼里就是個塑料玩偶的宿鳴，可有可無地挑了下眉。

    “哦，那你說說對這個藥的想法?！?/br>
    溫故說道：“我沒聞清楚?！?/br>
    裴鉞：“哦?！?/br>
    溫故：“……”

    溫故放棄索要藥水，說道：“幻生菇一般常用于合成麻醉劑，效果非常好。其次就是傷藥，對惡生來說，只要把它碾爛了，汁涂在傷口上，也能很快治愈。

    不過這個藥水的味道很復雜，加上馬戲團的情況。嗯，我來猜猜吧?！?/br>
    溫故說道：“我之前說了，要惡生和人類融合，且人類保有意識，這是很難辦到的。至少軍研所里就沒有人做到。

    所以，那個藥水的作用，可能是保護人類的意識存留?！?/br>
    “就這樣？”

    裴鉞等了兩秒，沒等到下文，忍不住開口道。

    溫故聳聳肩，看向裴鉞：“你又不給我聞第二下?！?/br>
    裴鉞翻了個白眼，靠回椅背上假寐，不理溫故了。

    溫故笑了笑，手里擺弄起宿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