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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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冬歉面前,溫聲道:“今日怎么舍得來找我?” 在他不知不覺間,對冬歉已經用上了對弟弟說話時的親昵語氣。 冬歉將垂下眼簾,看神情似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沒什么,就是順路看看你....”,他轉過眼眸,有些不自然道,“我先走了?!?/br> 魏玄直覺冬歉有什么事情在瞞著他。 就在這時,他忽然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攥住冬歉的手腕,撩開他的衣袖,看見了下面斑駁的紅痕。 那一瞬間,他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眸色愈深:“厲北沉又去找你了?” 冬歉唇線抿緊,看起來似是有些不知所措。 見狀,魏玄就知道自己的猜測十有八九了。 厲北沉最近日日去冬歉府中的事情早就傳到他的耳朵里了,而冬歉手腕上的這些,恐怕就是那個人留下的罪證。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冬歉無時無刻不在受那人折磨。 “以后住我府上吧?!?,魏玄那一刻像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將冬歉抱在懷里,滿眼心疼道,“有我在,他絕對不敢來找你?!?/br> 冬歉輕輕垂下眼簾,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好啊。 第171章 殘疾的小太監 魏玄確實說到做到,效率驚人。 才過了一天,冬歉就已經在魏玄的府邸中安頓下來。 魏玄命人將最大的客房收拾給了冬歉,其奢華程度都快趕上魏玄住的地方了,不僅如此,這幾天還陸陸續續有人往冬歉的新住處送東西來,原本就已經很名貴的家具也被再度翻新。 總而言之,他看起來當真很看重這件事。 單從這些細節來判斷,冬歉大抵也能明白魏玄對自己的重視程度。 這樣也好,他越是在乎自己,就離死不遠了。 于是乎到了現在,冬歉也算是正是同魏玄住在一起了。 這其實也是魏玄一直以來的愿望。 小的時候,他就答應他的弟弟,等自己將來考中功名,升官發財之后,絕對要親自將他接到府中大宅,日日夜夜陪伴在他身邊,如今,也算是成全了他的一個念想。 冬歉站在院子里的槐樹下,那風姿,那背影,還有轉過眼眸時臉上若隱若現的笑容,都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可是,好像又不僅僅是這些。 此時此刻,他的心里仿佛涌動著另外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只是這情緒來到快去得也快,當冬歉笑著像他走來時,他到底也沒有弄明白。 他故意將冬歉安排在距離自己臥房不遠的地方,走動起來也方便。 晚上,他們甚至可以一同用晚膳。 他不太熟悉冬歉的口味,只好按照記憶中弟弟的口味來安排伙食。 可這么做了之后,他又有些不確定,畢竟冬歉并不是他弟弟,口味自然不能對上號,便抱歉地冬歉道:“以后將你想吃的菜寫下來告訴我,我吩咐廚子去做?!?/br> 冬歉笑了笑:“無妨,桌子上都是我愛吃的菜?!?/br> 魏玄愣了愣,以為冬歉是在跟他客套。 雖然冬歉確實跟自己的弟弟有七八分像,如果弟弟還活著,恐怕現如今也同他一般年紀,但是他到底也清楚,弟弟已經不在人世了,縱然他再怎么思念,這世間也不可能能有和他弟弟外貌口味都相近的人存在。 但是事實卻出乎他的意料。 冬歉動筷的姿勢,吃菜的順序,幾乎和他弟弟一致。 尤其是吃魚的時候,他就像貓兒一樣,將魚骨剔得干干凈凈。 魏玄一時之間也有些恍惚,仿佛他的弟弟正真真切切地活在他的眼前。 冬歉見他不動筷,掀起眼簾問他:“為何不吃?” 魏玄這才回神:“沒事,方才在想事情?!?/br> 他心不在焉地吃著,目光卻時不時地落在冬歉的身上,一顆心臟在胸膛里雀躍地跳動。 ..... 魏玄同冬歉住在一起的事情沒有太多人知道。 這其實也是厲寅的計策。 那天厲寅的人偷聽到冬歉的分析之后,厲寅便找冬歉同他商討了這個計策。 不過這件事倘若被厲北沉知道了,他恐怕又要來大鬧天宮一場,到時候,這件事或許就會暴露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冬歉特意交代厲寅最近多分給厲北沉一些任務,讓他多出去走動走動,練練兵之類的,不要影響到他們的計劃。 厲寅也按照冬歉的話來做了。 總而言之,魏玄與冬歉同居的事情并沒有鬧出太大的風波。 這日像往常一樣是東廠的例行工作交流會。 沒想到就算是在古代,也時不時會有一些團建活動。 這次選在的地方是一座酒樓,宴席上,冬歉已經咽下好幾杯酒。 以往,魏玄最喜歡給人下馬威的方式就是用話術pua對方再給他灌酒,但是如今,倘若這種事情落在冬歉身上,他是極為不愉快的。 于是當冬歉端起酒杯時,魏玄就不動聲色地按住了他的手,一副好哥哥的模樣,搖搖頭:“少喝點?!?/br> 冬歉卻笑道:“沒事,這點酒不打緊?!?/br> 魏玄對他的態度一慣是縱容,所以當冬歉說出這句話時,他便不好再多說什么。 說來他這個人也真是奇怪,明明對待外人都嚴酷的狠,又極為自私,無論如何都首先精心算計著自己的利益,倘若對方對自己沒有價值,他便薄情至極,連一點情面都不給。 可是面對自己弟弟的時候,他無法決絕弟弟的每一個要求,甚至當弟弟對自己說他想要什么的時候,自己都會格外開心,因為這樣,他會有一種被弟弟需要的感覺。 可是自從弟弟死后,這種感覺便再也沒有過了。 勸阻不了冬歉,他就只能對自己的手下使眼色。 他那眼神可怕的狠,屬下們看懂了他的意思,哪里還敢攛掇冬歉繼續陪他們喝酒。 但盡管如此,宴席過后,冬歉依然醉得不像話。 魏玄無奈地笑了笑,待人都散盡之后,他輕輕捏了捏冬歉的耳垂,溫聲道:“小歉,醒一醒?!?/br> 冬歉似是真的醉的厲害,伏案在桌上,艱難地想掀開眼簾,無果,又軟趴趴地闔了回去,魏玄寵溺地笑了笑,干脆將他抱起,一步步走下臺階。 管事正備著馬車,見狀,都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何嘗見過大人對一個人如此親近啊。 魏玄看見他之后,語氣冷淡下來,命令著:“備車?!?/br> 管事立刻忙不迭說好,匆匆下來,掀開簾子,幫忙扶著大人抱著那人上了馬車。 簾子闔上的那一瞬間,他看見魏玄望著冬歉時寵溺地眼神,心里忍不住一哆嗦。 他甚至不由自主地想著,廠督大人和冬大人,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 但是這種事情他也只敢在腦子里想想,那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 冬歉被魏玄抱回府中時,夜色已經很濃。 魏玄想將冬歉抱回臥房好讓他盡管休息。 但是冬歉卻拉住了他的衣袖,有些不滿道:“我要洗澡?!?/br> 魏玄不免好笑:“你都醉成這個樣子了,今晚就別了吧?!?/br> 冬歉分明醉醺醺的,卻態度強硬地強調了一遍:“我就要洗澡?!?/br> 這番話在魏玄聽來,竟帶了點撒嬌的意味。 沒想到平日里規矩周到的冬歉在喝醉之后竟是這般模樣。 魏玄擅長拒絕任何人,卻獨獨不擅長拒絕他。 他命人燒好熱水,將浴桶準備好。 仆人見冬歉醉得連衣服都解不好的樣子,便伸手想要幫他。 奴才伺候主子脫衣,在這個時代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魏玄看在眼里,卻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他走上去,語氣不太好地讓那仆人離開。 仆人摸不著頭腦但也只好恭敬地退了出去。 房里只剩下他們二人。 魏玄垂眸替冬歉解開緊緊纏住他的腰封。 冬歉這會乖得要命,任由他動作。 外袍從冬歉的肩膀上褪下來時,他看著冬歉帶著薄紅的臉,對上他迷離的目光,心跳陡然快了一瞬,好像有什么東西即將失控。 他強行穩住心神,一件一件替冬歉解開衣服,到了最后一件,他卻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背過身去對冬歉道:“這...這件輕輕一解就開了?!?/br> 言下之意就是讓他自己來。 冬歉也沒有拒絕,自己摸摸解開了里衣扔在地上,就往浴桶走去。 魏玄始終背對著他,掐著自己的手心。 他不明白,明明小的時候他也曾無數次幫弟弟解過衣服,洗過澡,可是為何如今,他竟連看冬歉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他不是早就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了嗎? 自己現在到底在矯情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