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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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歉這才開始收心。 當三個人御劍落地的時候,冬歉的臉色明顯有幾分不對勁,他看向謝清楓,指節泛白,“師尊,為什么是這個地方?” 謝清楓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波瀾:“此次任務的卷軸,我應該有給你看過?!?/br> 冬歉頓住了。 他確實粗略地看了看這次任務的大概,但最最關鍵的地方卻是沒有絲毫的注意。 那就是...他沒有看這次任務的目的地。 謝清楓跟他說過,這次的任務,如果不愿意,可以不來。 原來竟是這個意思。 可他當時一門心思的想著,這是師尊隨便自己去留,其實是對自己不重視的表現,更何況他根本不可能放任謝清楓和江守月單獨在一起,白送江守月在師尊面前刷好感度的機會。 卻沒有想到,自己是親手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謝清楓淺色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緒:“如果你不能直面自己的過去,現在也可以選擇離開?!?/br> 冬歉抿了抿唇,刺痛感頓時在心中傳遍。 如何叫做不能直面自己的過去? 任何人如果有著他這樣的過去,恐怕都會難以釋懷的吧。 尤其是仙門,雖然明面上不說,但其實很有身份歧視,這也是為什么,他要精心為自己編排一個不錯的身世,防止任何人看穿自己骨子里的卑賤。 可是他已經走到這里了。 他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了。 他明明已經從過去的龍潭虎xue中走出來了,他不應該感到害怕的。 謝清楓既然已經這么說,就是對自己的身世如何并不在意,無論自己的過去有多么糟糕,他都不會因此而輕視自己。 可倘若這個時候他真的因為害怕而離開,他會不會真的對自己失望? 冬歉攥緊了自己的衣角,像是在經歷什么劇烈的心理掙扎。 “我明白了,師尊?!?/br> 他唇瓣不自覺地顫動了幾下,閉了閉眼睛,緊繃道:“我去就是了?!?/br> 從這個角度,謝清楓能明顯地察覺到冬歉的身體在輕輕發抖。 他還是無法釋懷自己的過去。 似是為了安撫他一般,謝清楓移開目光,卻將手放在冬歉毛絨絨的腦袋上,輕輕撫摸著。 他掌心的溫度讓冬歉冰冷的心臟稍稍積蓄起了一些勇氣。 是啊,無論如何,有他的師尊保護他呢。 他的師尊已經見過他最不堪的一面,盡管如此,他依然沒有嫌棄自己,而是將他帶到飄渺門中,收為親傳弟子。 連師尊都不在意,他還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這么想著,冬歉的心情也稍稍好過一點。 他們落地的地方不在城內,當師尊拿了通行牌進入城門之后,明明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冬歉的心卻又不受控制地開始緊繃起來。 來來往往的行人就像是他過去的縮影,他害怕這里面會突然跳出一兩個人像噩夢一樣站在他的面前,當著全街的面揭露他的身世。 躺在床上就是他那時唯一的價值。 一向驕傲,用任性蠻橫將自己的自尊保護的很好的他第一次露出這樣的膽怯的神色,一直躲藏在謝清楓的身后,目光拘謹,像是一只剛剛爬出來見人的幼鼠,不敢隨處亂看。 要知道,冬歉在飄渺門的時候,每次到一個新地方,總是第一個好奇心滿滿地左顧右盼,眼里好像有永遠都散不去的光。 可是現在,他好像恨不得貼著墻走。 江守月發現了冬歉的不對勁。 他握住冬歉冷得嚇人的手,面色緊張:“師兄,你怎么了?” “沒什么?!?,冬歉不動聲色地拿開他的手,臉上依然沒什么血色,語氣卻依然冷冰冰,“不關你的事?!?/br> 江守月被冬歉推開,目光有一瞬的凝滯。 他好像....總是被冬歉推的遠遠的。 似乎推開他,已經是冬歉的本能。 江守月看著他削薄的背影,眸光微黯。 真希望有一天,他只能待在他的身邊,再也不能推開他分毫。 這一路上,冬歉無論有多么想縮小自己的存在感,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他們三個人實在是太顯眼了。 尤其是謝清楓,這幫路人看他的眼神就跟看神仙似的。 儀表堂堂,氣度不凡,纖塵不染,一看就知道是仙山上的修道之人,跟他們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冬歉以往是最喜歡被別人看著,樂于彰顯自己存在感的人,此刻卻戰戰兢兢,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方躲起來。 這一切,都被江守月看在眼里。 他也意識到,這個地方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 至少對冬歉來說,一定有什么特別之處。 或許,他對自己隱瞞了什么。 .... 冬歉一行人來到了本城富商家的宅邸。 王家是這一帶最大的富商,很有經商頭腦,早年跑過不少地方,積累了足夠他一生揮霍的榮華富貴。 金錢多了,欲望也隨之變重。 他本人還有一個特別的嗜好,那就是好男色,有龍陽之癖。 這次的委托,正是他發出來的。 近年來,云中城中常有大妖出沒,這種大妖最喜歡的就是偽裝人類,遇見美人,就會想方設法地得到他,再將其殺害。 這種大妖也是專挑男人下手。 王家養了不少男妾,有兩名都命喪它口。 對于這件事,王家的家主王老爺可以說是憂心忡忡。 他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美人卻被妖怪抓走,先享用,再殺害,這實在是打他的臉。 而這次委托的內容,就是希望飄渺門能抓到那只大妖,只要能抓到,他不惜重金買那只妖怪的命。 王府氣派不凡,門口放著一對英姿勃勃的雄獅,兩位守門人見是主人的貴客來了,便笑臉相迎,一路帶三人進入了主人的會客處。 走過玲瓏精致的亭臺樓閣,幾人來到了一處雅致的院落,進門,入眼就可以看到一處寬敞的宴會廳。 房梁上繪制了各種各樣的鳥類圖案,屋頂的雕花也格外細致美麗。 幾位婢女招待三人坐下,在他們面前的小桌上各備了一壺茶水和幾碟點心。 茶水的溫度剛好,點心也是剛剛做好的,還溫著,嘗在嘴里軟糯香甜,入口即化,配合著上好的茶水,味道相得益彰。 王老爺原本還在嘗著男妾柔情蜜意遞過來的葡萄,聽說幾個貴客來了,沒敢耽擱,吐掉葡萄核,立刻匆匆前來。 他身形肥胖,跑起來實在有些滑稽。 “幾位貴客前來,王某有失遠迎?!?,還未進門,王老爺的聲音便遠遠傳來。 他進門的時候,冬歉下意識抬眸看了一眼。 那一瞬間,瞳孔劇烈收縮。 桌上的茶水稀里糊涂地倒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冬歉紅著眼從腰間拔起劍,渾身戾氣地指向那個臃腫的富商。 王老爺臉上的笑容凝固在那里,哆哆嗦嗦地問:“道長這是何意???” 冬歉眼中滲出薄怒,死死盯著他,仿佛在看什么隔世的仇人一般。 王老爺哪里見過這種場面,直接軟倒在地上,屁股著地,差點嚇尿了。 冬歉的劍就擱在他的頸側,泛著森森冷意。 就在這時,謝清楓握住了冬歉的手腕,安撫住他,簡短地說了三個字:“他不是?!?/br> 就這個短短的三個字,讓冬歉的眼睛滿滿清明起來。 他用審視的目光,從上至下細細地打量著這個人。 雖然五官長相一模一樣,卻并不是同一個人。 “阿歉,聽話,放下劍?!?/br> 像是好不容易被大人哄好的孩子一樣,冬歉慢慢放下了劍,呼吸卻依舊凌亂,難以平復。 他當然會控制不住。 因為眼前這個男人,跟幾年前花錢買下他的富商,長得一模一樣。 男人惡心的嘴臉,撕扯他衣服時粗魯的動作,至今讓他心有余悸。 他以為他已經忘了。 原來,這一切仍舊是他無法忘懷的陰影,久久無法淡去。 他恨不得立刻將其手刃。 可是,他不是他。 現在看來,竟是那妖怪盜用了王老爺的身份,同那老鴇做了此等交易。 謝清楓的手放在冬歉的脊背上,幫他順著呼吸。 只是他煞白的臉色并沒有什么好轉。 江守月的目光落在王老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