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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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失血過多的感覺比想象中的更難受。 雖然沒有痛覺,但這種生命力一點點從傷口流失的感覺,居然如此煎熬。 冬歉起初還能坐著,但是到了最后,竟然要用手才能勉強撐起自己的身體。 他似血的臉龐上顯出幾分蒼白,仿佛一陣風吹來就會碎掉,緊咬著的嘴唇滲出一縷血痕。 就在他搖搖欲墜的時候,身下,一雙手捉住了他的手腕。 .... 任白延的眼睛看不見了。 他知道自己中了毒,也知道這種毒有多么厲害。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恢復視力。 他很少有這么狼狽的時候了。 那一瞬間,他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小時候。 那時候,不同星際之間的戰爭輕而易舉地就可以將他這樣的平民像螞蟻一樣捏死。 從那個時候起,他就一直很渴望強大,渴望自己有一天成為可以主宰別人命運的人。 沒想到,就算變得那樣強大,如今,還是會被人暗算。 這樣的毒,他了解。 需要有人用血來祭祀才能解毒。 不然,他就會死在這里。 他甚至已經控制不住地想著,倘若自己死了,冬歉會露出什么樣的表情。 他對自己已經失望至極,應該不會為自己感到傷心了吧。 想到這里,任白延在心里自嘲的笑了。 也罷,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只要自己死了,冬歉就能得到想要的自由。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有人來到了他的身邊。 下一秒,溫熱的血液落入他的口中。 是誰? 任白延無法動彈,也無法睜開眼睛,看看救自己的人到底是誰。 于是他捉住那個人的手腕,用最后的力氣問道:“誰?” 那一刻,他多么希望救自己的人是冬歉。 只是那人沉默了一會,沒有說話,也沒有給出他想要的回答。 空氣中彌漫著鮮血的味道。 意識逐漸昏沉,任白延越來越支撐不住,沒有來得及弄清到底是誰救了自己,便昏了過去。 而等他醒來的時候,白年已經坐在他的身邊。 任白延頓住了。 白年虛弱地看著他,緩緩道:“任哥哥,你醒了,太好了?!?/br> 任白延垂著眼眸,看到了他掌心的傷痕。 原來剛才一直給自己他喂血的人,是白年? 白年倒了下來,任白延扶住白年的身體,心中愈發復雜。 .... 冬歉被閻舟抱在懷里。 “看看這個傷,不及時處理的話,你就要死了?!?,閻舟望著冬歉那張蒼白的臉,語氣透著幾分說不出的意味。 冬歉的手腕還在流血,閻舟用手按在關鍵的地方止血,阿灼則站在一旁,用繃帶纏上了冬歉的手腕。 看著冬歉難受地閉著眼睛,一副失血過多的模樣,閻舟輕輕嘆了口氣。 冬歉會去救任白延,這是閻舟沒有想到的一環。 他這么對你了,你為什么還要對他這么好呢? 不過,冬歉所做的事情,也算是歪打正著地對上了他的計劃。 原本他就打算找別人救他,再讓清醒后的任白延誤以為救他的人是白年的。 沒想到,冬歉居然主動當了那個人。 不得不說,冬歉真的很聰明,據他所知他從小到大并沒有受到多么良好的教育,但是跟在任白延身后,居然可以耳濡目染到一些知識。 就比如說,能知道這種毒破解之法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少之又少。 冬歉比他想象的還要聰明。 也比他想象的還要善良。 能被少年這么珍惜,還真是...讓人有點嫉妒呢。 而白年,倒還真沒讓他失望,只要有一點機會,就會毫不猶豫地攀上去,將別人的東西據為己有。 不愧是被他一手研究出來的垃圾貨,又愚蠢,又惡毒。 他真期待任白延知道這一切后會露出什么表情。 阿灼抬起眼眸:“師父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閻舟緩緩笑了:“只是看他有點心軟了,想幫他添把火罷了?!?/br> 他倒是想看看,如此一來,任白延會怎么選擇。 是為了白年繼續手術,還是為了冬歉舍棄這幾年的心血。 倘若他選對了,那算他好運。 倘若他選錯了,等待他的就會是萬劫不復。 第61章 坐輪椅的丑beta 白家宅邸。 白年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地接受醫生的診治。 除此之外,白年的全家人都圍在他的身邊。 還是像以往一樣,白年受傷了全家人都跟著緊張,而冬歉不知所蹤卻無人問津。 任白延以前對于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可是此刻瞧起來,卻莫名覺得有些殘忍。 不...他現在不應該這么想。 白年是因為救他現在才會躺在病床上,他必須祛除腦子里那些不該有的雜念。 為了幫任白延解毒,他失血過多,現在的情況很是危險,需要立刻進行治療。 與此同時,還有另外一個比較值得擔心的情況... 當時的戰況比較混亂,白年的臉受了傷。 對于一般人來說,臉上受傷這件事可能無關痛癢,但是白年卻不一樣。 任白延雖然給他做了一張堪比真臉的人臉面具,但是這樣的臉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當那張臉受到傷害時,面具上的細胞就會立刻失去活性,快速地衰敗下來。 任白延制作的人臉面具是利用白年自身的細胞,再這樣下去,不光是這張臉作廢的問題,甚至可能會引發器官的衰竭,產生一系列的危險,進而危及生命。 這種情況下,就必須盡快進行手術。 任白延的手緩緩攥緊,閉上眼睛,艱難道:“這個手術,最晚得多久?!?/br> 其實不用對方多說,他的心里也明白的。 白年的手術一直都是他做的,他當然知道白年的身體狀況,也知道這種情況發生時,最理想的治療時間在什么時候。 他只是...不敢去面對這個現實。 醫生遲疑了一會,對他道:“公爵,頂多一個月?!?/br> 一個月..... 剛好是冬歉成年的日子。 好巧不巧,就是他生日那天。 真正的生日... 原本他已經想過要中止這個手術,決定用別的辦法救治白年的臉,挽救他的生命,但是現在,這個短的可憐的時間告訴他這一切都不可能了。 明明只要一切正常的發展下去,這兩個人都不會出事。 為什么好巧不巧,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情? 三年前他從孤兒院將冬歉帶回來,卻又要在冬歉生日那天,親手將他推進萬劫不復的地獄,多么諷刺。 一切...竟都是命。 就算他已經想辦法規避這一切,可命運還是推著他陷入這種左右兩難的境地。 現在,他唯一的選擇就是將冬歉帶回來,加快實驗的進展。 更糟糕的是,以前他使用的實驗辦法都不再可行。 因為貢獻體在身體麻醉的情況下沒有辦法得到最準確的實驗數據,在那樣的情況下,他們只能不斷試錯。 在以前的實驗中,任白延都會親手給冬歉注射麻醉劑,盡量不要讓冬歉感受到太多的痛苦。 放在以前,這樣的辦法確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