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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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藥膏抹在火辣辣的傷口上,怪舒服的。 任白延垂下眼簾,看起來格外有耐心,擦藥的動作很輕很細致,好像生怕弄疼他似的。 任誰看,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對自己愛護有加的人。 但這樣的人也會在冬歉成年的時候親自cao刀,將他的臉剝下來送給旁人,延續別人光鮮亮麗的人生。 這樣表里不一的人才是最恐怖的。 任白延發現冬歉一直在看他,抬眸看他,緩緩笑了:“小歉,我臉上有東西嗎?” 冬歉一時半會找不到什么敷衍他的理由,干脆實話實說道:“任醫生,我還以為你會怪我?!?/br> 任白延笑了:“我怎么舍得怪你?!?/br> 他垂著眼眸,愛撫地看著他:“我知道你是待在房間里太無聊了才出去的,下次,我陪你一起,怎么樣?” 他碰著自己的手指冰冷,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藥味。 原著里面就是這樣,自從將冬歉從孤兒院抱回來后,任白延給了冬歉最大的寵愛。 他給冬歉穿最好的衣服,給他準備最可口的飯菜,衣食住行上從來不苛待他,冬歉想要什么他就會給他什么,甚至于就連冬歉失眠,抱著枕頭坐著輪椅來到他的房間的時候,他也會溫柔的將冬歉從輪椅上抱起來放在自己的枕邊。 冬歉生病的時候,他就貼身照顧他,寸步不離。 有一次冬歉燒糊涂了,他就溫柔地,一下一下地拍著冬歉的背,耐心哄著:“小歉,不難受了,不難受了?!?/br> 直到冬歉發現了換臉的真相,傷心欲絕地想要從白家逃走之后,他才對冬歉展現出自己那種近乎殘忍的一面,看冬歉的目光跟看畜生沒什么兩樣... 他覺得任白延應該是把自己當成了什么小寵物,可以把他寵上天去,但也隨時可以將他打入地獄。 等到時機來臨的時候,他也不會不舍得落下自己的屠刀。 恐怕任白延對他態度的轉變,正是原主被囚禁時變得麻木漠然,喪失求生欲的原因。 在得知真相之前,在他的心目中,任白延應該算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了 畢竟,只有任白延給過他無微不至的關愛。 誰能相信,一個對自己堪稱溺愛的人,居然是一個一心想剝去自己的臉給別人使用的劊子手。 冬歉笑著看向任白延:“好啊,你陪著我,我就哪也不去了?!?/br> 看著冬歉充滿信任的目光,任白延的神色有一瞬的遲疑,不過很快便恢復如常。 .... 之前的實驗數據出了點問題,冬歉只能再次來到任白延的實驗室,重新接受所謂的治療。 在任白延的權勢下,曾經一個小小的實驗室如今已經變成了規模巨大的實驗基地,各種帝國緊需的生物化學用品都在這里產生,似乎連反人性的換臉實驗在這里都只是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東西。 冬歉從白色的床上醒來,因為新手實驗員對于麻醉劑控制的還不夠完美,他這次比任白延逾期的醒來時間早很多。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冬歉看著自己的手臂,上面被繃帶綁住,微微有些刺痛。 任白延的換臉實驗想要保證絕對的成功,首先就是要從冬歉的身體上割下一部分皮膚組織,再動用他們的技術看看能否完美地將他的身體恢復如初。 看來這次...是失敗了呢。 他熟練地挪動著自己的身體,將自己小心翼翼地放在輪椅上。 雖然對于一般人來說很簡單,但這對于下半身使不上一點力氣的冬歉來說,這整個過程足以讓他氣喘吁吁了。 當他終于踏實地坐在輪椅上時,冬歉在心里默默給自己點個大大的贊。 他超棒! 冬歉cao縱著輪椅,朝著他之前就很好奇的存放怪物的培養室走去。 系統終于跟冬歉說了它之前沒有來得及說得話:【這個怪物是本書中的反派,根據小說的描述,它非常的殘暴血腥,不給人近身的機會,但凡有人靠近,它都會從你的身上狠狠地撕下一塊rou來,但現在小怪物仍是幼年狀態,所以還沒有這么大的威力?!?/br> 【但是在未來,小怪物可以輕而易舉的掀起一場戰爭?!?/br> 冬歉點了點頭。 殘暴嗎? 冬歉想起了那天小怪物被人抓住脖子殘忍地剪下頭顱的模樣,那尖銳的慘叫如今依舊在心中回蕩,久久無法忘懷 將心比心,倘若小怪物從小就被人類這樣對待,那么它將來恐怕也很難變得不殘暴吧。 冬歉隔著實驗室厚厚的玻璃,看見了培養室里,被丟在裝滿溶液的罐狀體中的小怪物。 小怪物原本在蔫蔫地休息,聽見動靜,看到冬歉就像看到了敵人一樣,發瘋似的對他張牙舞爪起來,身上的每一根觸手都在瘋狂擺動,像是發怒,又像是驚恐,好像生怕冬歉會對他做出什么樣可怕的事來一樣 冬歉現在臉上沒有纏繃帶,他捏了捏自己的臉,緩緩笑道:“我看起來很可怕嗎?” 那小怪物停頓了一會,然后繼續無能狂怒。 冬歉溫聲安撫道:“我知道你很害怕,但你先別怕?!?/br> 小怪物:“......” 接著,冬歉指了指自己身下坐著的輪椅:“你看,我連腿都動不了,又能對你做什么呢?” 那小怪物好像安靜一點了,只是豆大的眼睛緊緊盯著他。 冬歉反正閑著也無聊,就這么悠閑地坐在這里跟這個未來的殘暴反派大眼瞪小眼。 培養室里還有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怪物,它們要么在睡覺,要么在emo,要么和小怪物一樣,在無能狂怒。 小怪物以為冬歉跟那些人一樣是來傷害自己的,但是冬歉始終只是規規矩矩地坐在那里,時而慵懶的打個哈欠,目光散漫沒有敵意,跟那些冷冰冰的人都不一樣。 只是,人類是很會偽裝的。 它不相信人類。 小怪物干脆也不用觸手示威了,扭過臉去,只當他不存在。 “我說....” 小怪物聽見冬歉在主動跟他搭話,腦袋上的兩根觸角微動。 冬歉展顏笑道:“其實我們國家有一個傳統的功夫,叫縮骨功?!?/br> 小怪物抬起眼睛看向他。 “下次他們再想剪你頭的時候,想辦法把頭縮進脖子里去,當然,如果能變出一個不會痛的假頭的話就再好不過?!?/br> 小怪物:“???” 這個人類在說什么???! 冬歉以為它不理解,于是就用從實驗室里順手拿出來是粘土玩具教它。 他巧手一捏,捏出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八爪魚,跟玩彈彈樂一般將肚子的地方戳空有鼓起,對它演示道:“就這樣,下次他們再這么對付你的時候,你就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腦袋塞進去?!?/br> 小怪物:“......” 冬歉覺得小怪物仍舊不明白,還想說得更仔細一點,這時,他聽見外面有腳步聲傳來。 冬歉臉色一變,趕緊cao縱輪椅想要出去,但是越急越是容易忙中出錯,冬歉輪椅的輪子卡住了,沒有辦法行進。 他急出了一身冷汗。 小怪物往冬歉的身上看了一眼,發現他的手臂上纏了繃帶,下面似乎還有一小塊血跡。 難道....他也是被那幫人欺負的人? 見輪椅不為所動,冬歉狠狠心干脆從輪椅上摔下來,顧不上疼,用手推動輪椅試圖將它的方向掰正。 就在他快要成功的時候,一個人從身后將他抱起,目光略過培養室里的怪物:“小歉還真是有趣,從小就對這些奇怪的東西感興趣,現在還一如既往?!?/br> 冬歉被安穩地放在輪椅上,看著任白延暗暗發愣。 原來原主也在意這些東西? 太好了,沒有崩人設。 冬歉笑道:“我覺得挺可愛的?!?/br> 任白延微微瞇了瞇眼:“你要是喜歡寵物,全帝國的珍寵我可以任你挑選,小歉這么漂亮,怎么偏偏喜歡丑陋的怪物?” 冬歉看著他,不知是自嘲還是什么:“任醫生,外面也在傳我是個丑八怪呢,這么說來,丑八怪和怪物,難道不是絕配?” 任白延頓了頓。 許久,他緩緩道:“....也好?!?/br> 他的眼中露出了冬歉看不懂的神色:“反正,你們總歸是要認識的?!?/br> 什么意思? 冬歉的目光透過任白延的肩膀,看向培育室里正齜牙咧嘴看著這邊的小怪物。 他們倆有什么非認識不可的理由嗎? ... 白家舉辦的派對結束之后,白年煩躁地坐在桌前,心情格外不好。 雖然陸湛答應了他的邀請,但是整個派對中,他都不見人影,等到派對快要結束的時候才進來說了一聲抱歉,自己迷路了。 白年一心想要見到陸湛,為了這一天已經精心準備了很久,他指揮著傭人將宅邸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裝飾了一遍,就連派對上要用的點心和酒水都精挑細選。 可是陸湛幾乎是從頭至尾都沒有出面。 當然,如果僅僅只是這樣倒還不至于讓白年如此不快。 只是...陸湛居然跟自己提起了那個被白家收養的beta。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從陸湛的口中聽到那個人的存在。 其實,自從將冬歉從孤兒院里帶回來之后,他基本沒有將他當成一個人來看。 因為這會讓他的良心備受譴責。 無論怎么樣,冬歉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卻要在他成年那天將他的臉生生剝落下來讓自己重獲新生,對任何人來說都會覺得良心不安。 白年當然也苦苦掙扎了一段時間。 但不得不說,人就是一種適應性很強的生物。 他不可能舍得放棄使用冬歉的臉,不可能不渴望過上不需要依靠面具活下去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