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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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何抬起眼眸看向無動于衷的冬歉,心里控制不住地想著昨天晚上段衡為了他而打電話來質問自己的事。 他跟段衡已經太久沒聯系了,原本還驚喜他打電話過來到底是做什么,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 段衡不見得有多關心自己,對冬歉這個人倒是挺特別。 他的心里生出了一抹晦暗的想法。 段衡越是護著這個人,他就偏要逆著他來。 冬歉不是喜歡他嗎?那就讓他追。 冬歉不是在乎他嗎?那就讓他在乎。 段衡覺得他會傷害冬歉,那他不妨就真的傷一傷他,讓他也試試自己這樣愛而不得的痛苦。 在冬歉將咖啡端到蕭何的桌子上正要離開時,蕭何突然叫住了他。 他看著冬歉,唇角緩緩勾起,笑容卻沒有沒入眼底:“周末的時候,要來我家嗎?” .... 蕭何的邀請,冬歉自然不會拒絕。 只是他鬧不明白,蕭何既然不喜歡他,周末又讓自己去他家做什么。 在周末來臨之前,冬歉待在自己的畫室,用畫筆輕輕勾出一個人的面部輪廓。 五官并沒有描繪的很細,也沒有勾勒出桃花眼和眼角的淚痣。 畫得太明確了,就等于是在告訴自己,他在自欺欺人。 其實冬歉覺得,哪怕尋找到一個替身,原主的內心應當也是痛苦的。 固執的小畫家清醒地看著自己沉淪,不知道到底會是怎樣復雜的心情。 他用畫布將謝酌的那張臉擋起來,何嘗不是清楚,他不是他。 周末那天,冬歉應了蕭何的邀請,根據紙條上寫著的住址找到他家,卻發現蕭何家里門口的地毯上已經放了兩雙外出鞋。 在他沒來之前,屋子里已經有了第二個人。 冬歉抿了抿唇,茫然地走進房間。 蕭何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懷里抱著一個看起來和冬歉年紀差不多的男孩。 男孩容貌清秀,正在吃蕭何剝好遞過來的葡萄。 冬歉心想,蕭何一直以來不是不喜歡這種類型嗎? 蕭何看見冬歉來了,輕笑一聲,對冬歉道:“你來的正好,看清楚,我身邊的這位是我新的床伴?!?/br> 說完,他又故意對懷里的男孩道:“從今天起,你可以吩咐他做任何事?!?/br> 男孩看了看冬歉,撒嬌一般笑了:“什么都可以嗎?” 蕭何沖著他寵溺一笑:“當然?!?/br> 男孩似乎存心難為他,對著他勾了勾手道:“你也來給我剝果子?!?/br> 冬歉對他的命令不為所動,而是抬眸看向蕭何。 蕭何挑了挑眉:“照著他說的話做?!?/br> 冬歉這才垂下眼簾,照著他說的話做,來到了兩個人的面前,將手伸向果盤。 在快穿局的時候,都是前輩幫他剝水果吃。 現在幫別人剝,這種感覺還挺新奇。 冬歉剛撥好一顆葡萄,蕭何就將那顆水靈靈的葡萄拿起來,喂給他懷里的男孩。 如此幾次之后,男孩吃的飽飽的,冬歉倒是什么也沒有吃到。 手上的果汁有些黏膩,他垂下眼睫,下意識地舔了舔自己手上的果汁。 從這個角度,可以看見少年胭紅色的唇中若隱若現的舌頭,分明被如此羞辱,他卻仿佛毫無察覺,神情慵懶地像是一只為自己舔毛的布偶。 男孩看著這一幕,目光不知不覺地被他吸引。 男孩是蕭何新找來的情人,名叫時年,別的不會,就是十分聽話,很懂得察言觀色。 時年以前接觸不到蕭何這類人,這次不知道為什么,莫名其妙被他看中了。 而他找自己來的目的,不為別的,居然只是氣一氣眼前這個美貌的少年。 雖然眼前的少年看起來很是秀色可餐,任何眼睛不瞎的都很容易對他生出好感,但蕭何之前已經吩咐他了,他必須要對眼前這個少年頤指氣使,盡可能地討他不痛快才能有好處。 雖然時年不知道蕭何為什么要這么做,不過他既然收了錢,就要對金主負責,把該做的事情做好。 他緩緩靠向冬歉,張了張嘴,對他輕聲道:“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長得很奇怪?!?/br> 這話當然是假的。 時年從小到大見過的人也算多,他混過夜店,也在酒吧工作過,經常為有錢人服務,其中的俊男靚女自然不占少數,但毫無疑問,眼前這個人是他從小到大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少年一雙剔透的冰藍色眸子淡漠無情,雪一樣的長發束在腦后,露出五官精致的面龐,整個人就好像是極寒之地孕育出來的精靈一樣。 這樣的人本應該一塵不染,卻因為蕭何輕飄飄的一句話,任人作踐。 時年剛剛對他說的話近乎是明晃晃的羞辱的話,冬歉聽后臉上并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只是淡淡道:“嗯?!?/br> 時年愣住了。 不是....除了自己之外,原來還真的有人說他長得奇怪啊。 那個人到底是什么眼光??? 時年看著冬歉欲言又止,但是已經說出去的話又無法反駁。 說起來,這個人是不是天生不會生氣啊,好像無論跟他說什么他都不會難過一般。 難怪蕭何就算花錢也要請自己過來。 時年認真思索了一番接下來要怎么對付他。 既然他這么喜歡蕭何,喜歡到愿意為他做任何事,那么將他的感情踩在地上肆意踐踏一番應該是是絕對不會有錯的。 時年用更歹毒一點的語氣冬歉緩緩道:“別看你現在離蕭何近就覺得他是真的在乎你,你的位置可以輕而易舉地被任何一個人取代,而你在他的眼里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玩物?!?/br> 說著,他故意曖昧地摟住了蕭何的脖子,對冬歉炫耀道:“他像對我這樣,把你抱在懷里過嗎?” 原本以為這樣冬歉就會難過,但是他依然還是沒什么反應的樣子,淡淡道:“沒有?!?/br> 時年這次是真的驚訝了。 冬歉這個樣子,讓他突然幻視某種死了也行活著也行的佛系生物。 他怎么跟水豚一個德行??! 蕭何似乎也覺得不管時年怎么刺激他他都不為所動,干脆來了點實際點的cao作。 他將時年按在懷里,兩個人當著冬歉的面吻了起來。 時年拍了拍蕭何的背,喘著氣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去屋里?!?/br> 蕭何卻好像一定要讓少年看著他吻別人一樣,不為所動,在冬歉的面前肆意地跟他唇舌糾纏。 而冬歉免費獲得了一個現場版吻技教學。 雖然蕭何這個人設他也扮演過,但是相比較之下,明顯還是蕭何的段位要更高一點。 至少這種行為,他暫時還做不來。 而且通過蕭何的現身教學,冬歉對比之下發現自己的吻技稀爛,爛到一塌糊涂,難怪之前會被江殊輕而易舉地拿捏。 好在,他目前只是個炮灰,應該用不到這種技巧。 比起這些,冬歉要擔心的應該是另一件事。 雖然冬歉已經經過各種磨煉,一般不輕易臉紅,但這么限制級別的真人接吻在他的面前上演,冬歉還是會忍不住害羞。 他的手指緩緩攥緊,目光看向這兩個人,倉促之下偏開了視線。 蕭何一面吻著時年,一面留意著冬歉的反應。 他那副始終不為所動的表情終于有了一些破裂。 看來,冬歉也不是那種完全不會難過的人。 一股快意席卷他的心臟。 蕭何其實并不喜歡時年,也并不享受跟他的接吻。 他享受的,應該只是少年掩飾不住的不知所措和悲傷。 原來快樂真的可以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起初他只是把冬歉當成一個可以消遣的玩具,現在,他卻發現自己喜歡欣賞他臉上一寸寸掩飾不住的痛苦。 這種近乎病態的快感讓蕭何的心中充斥著巨大的滿足感。 自從段衡為了冬歉而打電話來教育他后他才明白,原來嫉妒真的可以讓一個人改變。 就像,他現在變成了一個喜歡看別人為他痛苦的混蛋。 他將冬歉對他的喜歡硬生生變成了一把用來傷害他的刀子。 雖然冬歉一直口口聲聲的說喜歡他,但他那雙漠視一切的眼中一貫沒有任何情緒。 蕭何有時候都要忍不住懷疑,他到底究竟是真的喜歡還是裝的。 現在看來,原來他也會因為自己吻了別人而難過。 這就好。 這就對了。 蕭何松開了時年,待時年呼吸緩過來之后,目光有些心虛地瞥向冬歉。 那少年看起來,好像是真的有些難過,眼睫垂了下來,好看的眸子里顫動著暗淡零碎的光。 雖然只是逢場作戲,但時年也忍不住覺得蕭何真有點不是東西。 怎么可以仗著別人對你的喜歡來欺負別人呢。 不過他也是拿錢辦事,金主想怎么樣他都沒有辦法過問,只能照著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