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化身美少年_分節閱讀_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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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鐘垂首走到近前,聽見齊桓公聲音微弱地說道:“從前,寡人身邊也有一個叫號鐘的孩子,他比你成熟,比你愛笑,還會講故事……他的琴彈的也很好,不比你差?!?/br> 號鐘鼻子一酸,跪倒在地,低聲道:“號鐘的琴不及主……君上從前的身邊人?!?/br> 齊桓公只是笑笑,搖了搖頭,聲音似是懷念,緩緩道:“謝謝你這段時間陪在寡人身邊,寡人以后也不會孤單的,見到號鐘后,他也會如你這般,再天天為寡人撫琴吧……” “……” “君上?”號鐘抬起了頭,發現床上曾經的一代霸主,已經悄無聲息卻又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他的眼神動了動,微微有淚光閃過。 “怎樣,你的心愿可是完成了?”不知何時,容樽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偌大的殿堂內,白衣人緩步而又泰然自若地走了進來,如入無人之境,沒有驚動外面的侍從奴婢分毫。 號鐘站起身來,對著齊桓公深深行了一禮,輕輕搖了搖頭,“我還要陪他一直到入葬?!?/br> 桓公尸體在床上放了六十七天,直到尸蟲都從窗子里爬了出來,新立的齊君無虧才把他收殮。 容樽嘆了一口氣,“好?!?/br> 號鐘忘了,在真實的歷史時代中,容樽是不能動用法力的。他能這樣大搖大擺的進來,是因為凌星未守在門外,將士兵守衛都揮走了。 見到容樽出來,凌星未迎上來,問道:“怎么樣?” “桓公已經……” “噓?!绷栊俏赐蝗恢棺×怂脑?,眼眸犀利。 容樽頓了頓,換了種說法,“還需再等幾日,勞煩將軍了?!?/br> 凌星未板著一張臉,“無礙?!?/br> 容樽笑的一臉和善。這段時間這位將軍的態度改善了不少,雖然也總板著個臉,但對他總算不那么喜怒無常了。 凌星未走在前面,“我先帶先生下去休息?!?/br> “將軍不必勞煩。聽聞近郊的花開了,我正好想在這里等號鐘出來后一起過去看看,將軍且忙就好?!?/br> “本將正好要去巡營,如今外面不安全,先生還是與我一道吧?!?/br> 容樽想了想,覺得這位將軍真是面冷心熱,也不糾結,痛痛快快地應了聲“好?!?/br> 見到自家將軍先等容樽上了馬車,然后自己再上馬騎到前面開道,隨行的士兵們都驚呆了。 “將軍這是怎么了?何時見將軍對一個人這么順從過?便是曾經的君上,也不曾吧?!”一個小兵問道。 “你且閉嘴吧?!绷硪粋€打斷他,“將軍說了,這位容先生才華不凡,若能為無虧公子留下,乃是一大助力!將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無虧公子!將軍都能做到如此,你們幾個日后見了容先生,也要尊著敬著,知道了嗎?” “是!”小兵立馬立正應下,然后才摸了摸腦袋,疑惑地想起剛開始將軍見到容先生時,不還是一副恨不得把他咬牙剁碎的架勢嗎?怎么這么快就轉變了? 遙遙跟在將軍后面的手下聽到身后的動靜,臉色復雜地轉過來瞅了他倆一眼,一副你們還太年輕的神情。他滄桑地想著,將軍的這一套說辭表面上光冕堂皇,實則全都是敷衍公子無虧的借口……將軍為了能將容先生安全地留在身邊,私底下做了多少周全,又豈是他們這些人能察覺得了的? 凌星未派人暗地里將桓公殯天的消息傳遞到公子無虧那里,表面上卻一副沒事人的模樣,帶著容樽出了都城,今年的天氣很冷,近郊成片的梅林花還未落。 高大魁梧的男人端坐馬背上,靜靜看著那身姿修長清瘦的白衣人緩緩走入梅林中,紅白交映,有人在賞景,有人卻在賞他。 容樽想起來,他的蓬萊后山也有一片比這還大的梅林,每到開花之時,星未總會折下最好看的一枝,戳著他的臉來叫他起床。 他這么想著想著就笑了,仰起臉來湊近一束,臉頰在花朵上輕輕蹭了蹭,彎起了唇。 凌星未看著他,眼眸深了幾度,聲音是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柔,“先生若是喜歡,明年我還帶你來?!?/br> 容樽懶洋洋地回過身來,“好呀?!?/br> 凌星未眉一挑,“你不走?” “不走呀?!?/br> 凌星未認真觀察了他一番,見他模樣真摯不像是作假,點了點頭,“好,齊國風土還是不錯的,我帶你好好轉一轉?!?/br> 從前讓他下一次山難的要死,現在難得有興致了,多在這里停留一段時間也不是什么大事。 凌星未下定決心后,便開始在腦子中思索這個時空有哪里值得去的地方。不過要想外出,就得先把他們兩人的事處理干凈了。先盡快把公子無虧給推上王位,然后讓桓公入了葬。 國遺部規定他們不可改變歷史大的走向,但一些小的時間差,在回去后是可以通過技術手段來修正的。 凌星未這段時間忙的不可開交。一直以來態度曖昧的隰朋將軍突然一改往日作風,旗幟鮮明地站在了公子無虧的陣營。 就在其他公子們剛剛意識到桓公情況不對時,他就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制了各方勢力,將公子無虧擁上了王位。 在齊桓公逝世的第七天,新君風風光光的將他入了葬。 號鐘一身素白,頭扎白巾,在桓公墓前彈了一整日的琴。琴聲凄厲,宛若悲鳴,聞者傷心。 高僖跪在最前面,悲從中來,高呼著“君上!”哭到快要昏厥。 就連公子無虧聽在耳旁,都忍不住念起曾經的父子天倫親情,留下了兩滴眼淚。 凌星未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切。他占用了隰朋的身份來到這里,原本早該離開,意外多停留了幾年,也不曾對這里的人產生太多的感情。 如今塵埃落定,他的心中有著淡淡的輕松,想著回去便向新君遞出辭呈,隱官帶著容樽在這里多玩一段時日。等他玩夠了,他們再一起回家。 凌星未這邊計劃的美,容樽那邊也樂得自在。 晚上他們回到高僖府上,容樽問號鐘,“這一次,心愿可是完成了?” 號鐘替主人陪伴在君上身邊一直到最后一刻,而且桓公這一次早早入葬,也沒有遭太多的罪,已是超出了預期。少年臉上露出溫暖的笑意,伸手抱住了容樽,閉上眼甜甜道:“謝謝大人?!?/br> 容樽摸了摸他的頭,彎起嘴角,“你高興就好,那我們也可以回家了?!?/br> 號鐘揚起頭,“什么時候?” “那就現在吧?!?/br>